一声道:“那你还懂什么”
闫三儿似乎没看出来陈余面色不善,听他这一问,反而来了精神,嬉笑道:“将军不知道,我懂得可不少呢。要比我那老爹懂的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就说这次出来,真真的没想到,山野之地竟然有那么健壮结实的姑娘,把我这老腰都要累折了,也没弄舒服她,嘻嘻,你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好了”闫三儿还要继续胡诌八扯下去,却被陈余的一声断喝制止。
“你父亲既然派人把你召回,肯定有来自函谷关的人随行,你让这人进来,本将军要问话。”陈余强压怒火。他久在军中,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如今看到闫三儿在它面前显摆,欲火和怒火一起中烧,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该死的纨绔一脚踢到邯郸去。
“有有有”闫三儿见陈余不高兴,立刻连连点头,同时向着帐外喊道:“霍水儿,霍水儿,快点儿进来,将军有话问。”
原本怒气满腔的陈余听到闫三儿的话,竟然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前这个纨绔,干啥啥不行,不过做个小丑倒是不错的消遣。
随着闫三儿的喊声,外面有人答应一声,迈步而入。
进来的正是卫霍。
陈余打量着卫霍,只见他长得身材中等,不胖不瘦,显得精悍异常。进来的时候脚步沉稳,绝对不是常人。
“你叫霍水儿”陈余就纳闷,这世上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卫霍见陈余问话,躬身抱拳,彬彬有礼的回答道:“回将军,小的叫霍淼。那个,那个公子识字不多,第一次看到小的的名字,叫成了霍水儿,也就这么一直叫了下来。”
陈余见卫霍答的中规中矩,人又长得精神,忍不住心中喜欢,和颜悦色的问道:“你家老主人派你去接夏侯清,你是从函谷关出来的了”
“正是。”卫霍谨慎的回答道。
“据我所知,函谷关现在被赵国军队围困,不论是外面的人想进去,还是里面的人想出来,都难如登天,你是怎么做到的”陈余虽然喜欢卫霍,但这些必不可少的盘问还是要说的。
卫霍沉默了一下,才一抱拳说道:“不敢欺瞒将军。函谷关里里外外此刻真的如同铁桶一般。一般人进出如同飞天,难上加难。可小人自幼就练过几年把式。大军或许难以进出函谷关,可小的一个人,目标小,想要进出还不算太过困难。”
他这番回答更印证了陈余的判断,陈余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本将问你,为何这关防图上竟然还有章邯和李剑所驻防的范围相比你久在夏侯长身边,应该知道吧”
第226章间陈余
卫霍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事儿在函谷关内也是说法不一,有的说这是章邯和李剑故意散布的消息,为的是麻痹赵军,骄横白霸。还有人说这是章邯和李剑都受到重伤,命在旦夕所以故布疑阵。至于真的原因,我想以张将军的睿智,应该不难判断。”
卫霍连消带打,几句说辞就把陈余的话反了回去,更是顺口叫了他一句张将军,使得陈余内心积攒下来的火气更重。
点了点头,陈余内心对函谷关的事儿有了大致的判断。
他看着卫霍,笑道:“我看小兄弟沉稳大气,如此英雄人物,竟然委身于商贾之家,实在是可惜。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留在军中,趁着这乱世,挣下一世功名”
卫霍抬头,盯着陈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个要饭的出身,全蒙老主人一路扶持,才有今天。所以霍淼不能答应将军的提议,请将军见谅。”
陈余哈哈大笑,从方桌后面站起来,走到卫霍身边,看了又看,这才拍了拍卫霍的肩膀说道:“有如此忠心,是条汉子。既然如此,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你们去邯郸继承家业。也算是你们给我函谷关防图的回报。”
“如此多谢张将军。”卫霍一抱拳,一边的闫三儿也跟着假模假式的抱拳应付一下。
陈余对这个纨绔的样子早已经厌烦,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对着闫三儿一挥手说道:“你们走吧,不过记住了,今日放你们过去的并不是什么张将军,而是赵国统帅陈余。”
说完这话,陈余的胸脯陡然抬高了几分,似乎在等着闫三儿和卫霍的感恩戴德。
可是只见闫三儿和卫霍微微一愣,互相对视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竟然不是张将军。
但是很快两个人就反应过来,双手连忙抱拳,向着陈余说道:“久仰久仰。”
卫霍倒还可以,说的略带诚恳。至于闫三儿所说,在陈余看来完全是敷衍。而且看两个人说久仰的时候,眼神茫然,显然是没听说过陈余这号人物。
陈余心中大怒。
张耳一向说自己和他亲如兄弟,外人一旦提起张耳,必道陈余。可如今这二人把函谷关防图都指明要送给张耳,却不知道陈余为何物。
在这一瞬间,陈余突然觉得张耳之前的好多事情看似公平,可对他来说似乎都是在接着他的肩膀往上爬。
曾经在魏国大梁,陈余的才名实际上是略胜于张耳的。如今为赵国效力,他的功劳也并不比张耳小。但是如今因为白霸战胜,赵王竟然只加封张耳,却没有他的任何赏赐。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赵王竟然在封赏张耳的同时,把自己也划归给张耳统辖。原本平起平坐的兄弟,如今自己竟然成了赏赐给对方的一个筹码。
这种棋子的感觉让陈余极为不满。
闫三儿和卫霍已经从军帐之中退了出去。经过赵军严密的盘查,发现他们并无夹带,这就放了过去。
就在闫三儿和卫霍退出不久,陈余的心气儿还没有消散,突然有一个小兵来报:“赵王的传旨宦官已经来到了大营之外。”
“迎”陈余脸色不善的说道。
“赵王有旨。”宦官尖细的嗓音直接冲破了军营的大帐,传入到了陈余的耳朵之中。
随着这一声,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宦官手捧着赵王的所谓旨意来到了陈余的大帐之中。
陈余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好接旨。
“令,将军陈余帅所部自今日起隶属于张耳将军麾下,听从调遣,不得有误。”旨意很简短,直接明了。
“陈余将军,这旨意我也宣读晚了,还要赶过去钜鹿给张耳将军传递旨意,最终还要到武成君那里传旨,这就别过,改日再叙。”宦官名黄锦,在邯郸和陈余算是老相熟,如今传完旨意,不等陈余多说,就急着退身。
这一点让陈余极其不满。
他不知道的是黄锦做宦官之前生下的唯一的儿子此刻正在李斯所派往赵国的探子手中,他若不听命如此表现,真的就要断子绝孙,刨根问底了。
陈余比黄锦气的直哆嗦,强压怒火。
想想自己和张耳交往平生,没想到一朝之后,竟然是如此光景。
“等我探听函谷关消息,确认章邯和李剑到底有没有真的如传言所说,重伤在身,我们再算账。”陈余冷哼着,看着黄锦远去的车架影子,内心顿时一通烦躁。
此时的闫三儿和卫霍算是完成了这一遭的游说。不过为了演戏逼真,他们还不能回归函谷关,而是真的顺着大路向着邯郸方向走去。
“小三儿,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为啥啊”卫霍想到闫三儿红润的脸,忍不住问道。他明明记得闫三儿之前在车里吓得脸色发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