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这时拥挤在一起,等待他们的只有屠杀了。
平地空场,地势宽阔平坦,赵进率领的马队在行进中展开成横队,长度远远超过空场中的千余青壮,将闻香教这些精干武力遮蔽其中。
第一排的骑兵手中长矛大刀不住的刺杀挥砍,后排的骑兵大多放下兵器,会射箭的都在张弓搭箭,不住的将箭支抛射前去,只要射过去,那就能杀人。
一个个人倒在马下,一个个人中箭倒地,然后被马蹄践踏,此时依旧尘土扬天,可尘土却隐隐约约带着血色,此刻曾家庄就是修罗场,就是人间地狱。
土台大棚下的众人也是呆滞万分,刚才还在敬服空场中的精锐,刚才还在自豪自己展示的力量,每个人都对将来的前景神往万分,可就是突然之间,一支马队杀入,然后就是摧枯拉朽,就是彻底的土崩瓦解。
来的太突然太快了,谢明弦喊出那声不对之后,场中就崩溃了,即便有一两个人想要收拢队伍,也在这样的混乱中无计可施,很快就被淹没无踪了。
除了谢明弦之外,自徐鸿儒以下,每个人还都不知道场中发生了什么,而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有一支骑兵冲了进来,他们和下面的丁壮所想的一样,这根本不在常理之中。
地面在颤抖,大棚在颤抖,如雷蹄声充斥耳中,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站立不稳。
大棚之下,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满脸迷惘,只有徐鸿儒的护卫反应不慢,已经紧忙围了个圈子,就要带着徐鸿儒快走。
不过来不及了,四百骑兵冲击一千步卒,又是这般摧枯拉朽,并不需要太多时间,惨烈的过程极短,骑兵前队已经到了那土台大棚之前,有人吹响了尖利的哨子,人喊马嘶,马队停住了。
知道这个时候,大棚下的一干人才反应过来,他们被扬起的尘土呛着不住咳嗽,可谁也顾不上这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马队,健马、铁甲、利刃,森然杀阵
刚才他们还为下面的闻香教各支力量惊叹赞叹,可看到眼前这马队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读过书的,突然间想起了土鸡瓦狗这个词,比起眼前的铁骑,自家那些力量就是土鸡瓦狗
到此时,闻香教的这些人才知道惧怕和恐惧,站在中间的徐鸿儒眼神涣散,浑身颤抖不停,其他人更是不堪,有人脸色苍白,有人直接失禁了,就那么瘫在地上。
赵进就这么直接冲进去,直接杀到了土台之前,本以为是一次让敌人猝不及防的突袭,却没想到闻香教正在校阅兵马,但这个校阅也不值一提,这些力量,直接纵马踏过去就是。
人到土台之前,赵进才勒停了坐骑,透过面甲的缝隙看着土台上那些神情各异的丑类。
“散出一半,把溃散的人兜住,别放跑了,不战者不杀”赵进下令。
命令很快就是向着各处传出去,队伍两翼各有一队散开,好像一张大网朝着四周撒开。
从空场角落冲杀到土台前,闻香教的各支力量死了足够多的人,终于有了可以溃散的空间,然后一哄而散,朝着四面八方跑去,再忠心的人也不敢去迎战,因为那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不过溃散的人也跑不过追上去的马队,更别提外围还有放哨游荡的轻骑,土台上的那些人登高望远,倒是能看得清楚,马队骑兵喊出这不降不杀之后,溃逃的丁壮们纷纷跪地,没有一丝抵抗。
“这一身铁要多少银子耗费这么大为什么”看着下面森然排列的马队,大棚下的闻香教众人居然先想到了这个。
第749章我是赵进
最前面几排的骑兵铁甲样式古怪,看着好像浑身上下都被一块铁包裹,就连脸部也有遮挡,只露出眼睛,看着好像妖魔鬼怪一般。
涌过来护在大棚周围的护卫们,是闻香教在这区域里仅有的还没崩溃的武力了。
马队距离那土台不过十余步,如此近的压迫让那些护卫发疯,有一名护卫终于忍受不住,持刀狂喊着冲了上来。
赵进翻手把长矛抄在了手上,居高临下的掷出,长矛沉重,这一掷又是迅猛无比,那冲过来的护卫躲无可躲,被长矛贯胸而入,就那么钉在了地上。
场面安静无比,徐鸿儒双手攥紧,指甲已经把手心扎出鲜血,不这么疼痛,根本没办法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眼前这个场面,好像除了镇定也做不到什么别的,一教之主,总得体面些。
曾家的曾大郎,今日才得了天大的好处,本就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居然没有被眼下的场面吓住,那护卫被长矛钉死之后,曾大郎却以为表忠心的时候到了,上前一步挡在徐鸿儒面前,怒喝说道:“你们什么”
只说了四个字,一根羽箭钉在了他的额头上,曾大郎双目圆睁,满脸不可思议,就这么瘫倒在地上。
尸体仆倒,周围人都慌不迭的闪开,就连曾家那几位都慌不迭的低头,只骂自家这人多嘴招祸。
“我让你们说话,你们才能说。”赵进掀开了面甲,在他身后的庄刘又把一根箭搭在了弓上。
十几步的距离,几百人在场中,可除了马匹轻嘶和铠甲碰撞之外,听不到一点声音,安静无比,赵进的声音不大,每个人却都听得很清楚。
大棚下的徐鸿儒等人自然不敢出声,可看到那面甲下的面孔后,都是错愕,怎么这么年轻。
能有这样马队的,不是朝廷大将就是江湖大豪,他们自年轻时一步步历练上来,有这等局面时候也要四五十岁了,自然不可能亲自带队,而领队的都是三四十岁的精强人物,可看那面甲下的模样,最多也就是二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闻香教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强敌居然在这个时候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了进来,而且这么轻松的摧枯拉朽,闻香教要谋大事的根本力量,在大家眼里当成是虎狼之师的千余根底就这么屠戮干净了
徐鸿儒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他一直在深深呼吸,他身边的谢明弦则是后退一步,让自己被身边人遮蔽住,而徐鸿举满脸涨红,想要向前又有些畏缩,而其他人在那里都不敢乱动,即便身上已经发出失禁的臭气,即便颤抖的站都站不稳。
“木淑兰还活着吗”赵进又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问出,大棚下的人人惊骇,震动甚至还超过马队杀过来的时候,居然是为了木家人过来的。
木家人的倚靠不就是自己经营出的那块地盘吗几百厮杀汉,东昌府的信众,或许还有些北直隶的助力,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支铁骑,这么森然的强兵。
每个人都在惊骇,即便勉强恢复镇定的徐鸿儒也一时间没有反应,场面依旧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