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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省,又有多少个沈阳辽阳一样的大城,又有多少总兵参将,又有多少个兵丁十万

兵部没有人在乎,都察院在乎的人也不过是为了党争,看看谁当年撤换的熊廷弼,谁提拔的袁应泰,谁该为辽东这场大败负责谁又该为接下来辽东的局势负责

所有人的漠视,大多数人的浑浑噩噩,让王友山感觉到很孤单,也让他感觉到不寒而栗,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其他人错了,如果自己没有错,为什么京师上上下下都对辽东和女真没什么关注

都说这是疥藓之疾,都说修德化鞑虏自会来投,可王友山却觉得徐州那几个小辈说得对,大明的确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但那建州女真却在拿着斧子一下下的砍,砍一斧下去,大明的根基就少一点,这么一下下的砍下去,早晚能把这棵大树砍倒,或许砍树的人探头看过去,还会发现大明士人正在拿着锯子再另一面锯树,当然,他们会说,这么做是为了大明更好。

更麻烦的是,王友山看不到任何改变的可能,难道这大明就这么完了就这么被建州女真鞑虏一步步的打进来王友山想到了徐州,但他从不觉得身在徐州的那几个小辈真能改变太多,或许能够自保吧

自从辽阳、沈阳被威胁的消息传回来,王友山每天都要请兵部的人饮宴,顺便打听消息,等到了后来,白日里也要去一次兵部,看看有没有什么急报,等辽阳沈阳陷落的消息传回来,王友山还是去个不停,就是想要知道更多,想要知道还有没有后续。

“王大人不必这么忧心,现在已经快五月了,辽镇那边积雪化冻,道路泥泞不堪,大队人马行动不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兵部的人这么安慰说道。

只是这淡然的回应,还有这总算不必麻烦了的态度,让王友山心里总是有怒气,可也不能发作。

每日里轿子来去兵部,王友山也能看出兵部官吏笑脸下的不耐烦,道理他也想得明白,如果不是这宴饮馈赠,对方早就冷脸相对了。

和兵部官员估计的差不多,辽阳和沈阳被攻下之后,建州女真金军的攻势也停了下来,辽镇的局势又稳了,不过这个稳定是以大明丢失了辽东后,在辽西重新开始整备防务的稳定。

坐轿回到家中,王友山习惯性的坐在书房里发呆,拿笔时不时的写几笔,想到某处,表情变得沉重无比,再想到某处,则是苦笑自嘲,自己在京师所做,或许仅仅为了满足家乡小辈们的好奇,自己何苦在这边撑着,早些回去居家耕读有什么不好,听说儿子的几个结义兄弟都已经说了亲事,自己是不是也该催促下。

王友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书房很热,因为在这个天气里还有个炭盆放着,这炭盆冬日里用来取暖,之所以春夏还留着,是因为有别的用途。

在京师呆着也没什么意思,目前朝中局势还没有明朗,不过一旦确定,自己就该腾位置出来了,兵部那边已经习惯拿自己银子了,以后只要银子维持着,消息也不会断绝,在这边留几个下人就好

王友山正在书房里遐想,突然听到屋外一阵嘈杂吆喝,甚至还有叫骂的声音,这动静应该是在宅院内。

仆役下人都被河叔管束的不错,根本不会有冲突,他们都知道自己喜静,不会大声喧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放下笔,就看到一名仆役神色惊慌的进了书房,一进来就急忙说道:“老爷,锦衣卫把咱们家围了,说咱们家谋反”

王友山心里“咯噔。”一下,谋反难道是徐州那边的事情发了,自家几个小辈所做,的确是无法无天,一直能含糊过去,靠的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现在难道暴露了什么吗

仆役正禀报的时候,却听到外面脚步声响,王友山深吸了口气,从书桌上抓起一叠字纸,直接丢进了炭盆里,对那仆役说道:“看着他烧完,不然就有大祸。”

说完之后,王友山迈步向外走去,仆役神色紧张的去翻动已经燃烧起来的字纸,让他烧的更快。

其实字纸不过是在兵部打听消息的纪录,说不上什么大祸,但锦衣卫株连的本事不小,能少些手尾还是最好。

王友山走出书房没几步,就碰到了两个挺胸叠肚趾高气扬的锦衣卫番子,这两人满脸轻松,根本没有拿人办案的紧张模样,甚至连威吓的表情都懒得做出。

主仆打扮的分别还是不小,一看到王友山,番子立刻知道这就是正主了,瞥了眼之后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就是都察院的御史王友山吗”

“正是本官”

“你牵扯谋反的案子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谋反本官在京师多年,堂堂正正做人做官,家乡小辈也是本份,怎么就能牵扯到谋反,朗朗乾坤,圣君在位,你们不要诬陷良民”王友山义正词严的说道,身为御史,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当然不差。

第802章大祸将至

王御史气势逼人,鼻子却抽动两下,却已经闻到了纸张燃烧的焦糊味,王友山心中暗道不好,这两个番子肯定也是闻到了,如果就这么追查过去,看到那些辽镇军情,兵部的消息,罪名更会坐实了,加上徐州做得那些事情,谋反大罪恐怕跑不了了

让王友山没想到的是,对面的两名番子对这个根本不闻不问,其中一名还厌恶的用手扇了扇,闷声说道:“什么味道”

另一番子则是笑着说道:“王大人,换了别的御史,咱们兄弟还真要掂量掂量,动了一个那就是动了马蜂窝,可你孤单单的没个仗恃,咱们怕什么呢抓了也就抓了,谁会理财”

王友山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另一位接口笑着说道:“原本王大人也是有根脚的,奈何他这一派以经散了,没了这个倒也没什么,如果王大人靠着的那位吴公公还在,咱们也是不敢碰的,可吴公公不是去凤阳那边种菜了吗谁还能护着王大人”

“你们想要什么”王友山沉静了下来,闷声开口问道,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能挽回的了。

这几年更迭太快,各党轮流出头,又因为皇位迅速更迭,内官势力同样动荡的厉害,这等更迭变化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王友山则是发愁的一个,且不说自己那个徒党烟消云散,就连宫内的关系也都不复存在,还能照顾着他的那个吴公公早就被发配出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