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放下了不少至少在生活待遇上,我们会比可怜的囚犯要好。
然后,他们问我们当中谁领头,说有人想要审问我们。
考虑到其中的风险,我们商量了一会儿之后,最终决定由我去接受审问。看到同事们如此信赖我,我不由得感到十分荣幸。
经过了片刻的休息安顿之后,我被押送着走出了宿舍,然后来到了另一间大屋里面。
这间大屋里面没有作坊,也没有充塞其中的工匠,从摆设来看,应该是某个人的办公室。当时,我猜能够在这里拥有这么大的办公区域,也许这个我们即将见到的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甚至是这里的负责人吧。
押送我们的人讲我们带到这里之后,他们严厉地跟我们说,很快就有人过来审问我们了,他要求我们老实一点,不要有任何隐瞒,我连忙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因为事实上我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很快,审问我的人就来了。
当我看清楚来审问我的人之后,我真的又吃了一惊。
是的,我原本以为我一路上所受的惊奇已经更多了,但是我仍旧免不了吃惊。
因为,这个审问者的相貌,完全就是一个欧洲人的相貌。他的脸型细长,前额宽阔而有一些皱纹,看上去已经不再年轻。而且他的表情十分严肃,紧绷着脸,看得出来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鼻梁高而挺直,眼睛也是那种灰蓝色,跃动着精明的神采,正冷峻地看着我。
更让我惊奇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一副教士打扮
天哪,我之前从没有听说过哪个传教士已经来到了赵进身边
这个人是我的教友吗如果是的话,我的工作将会容易开展很多啊。我当时心想。
就在我还沉浸在这种惊讶当中时,这个人突然开口了。
“请问您是哪国人”这个教士打扮的人用流畅的拉丁文问我。
然后,他又改成了法语,同样十分熟练,“您说说您会哪一种语言吧,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我可以用好几种语言,不过我们最好还是拉丁语吧,阁下如果您有教籍的话。”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之后,我也同样用流畅的拉丁文回答。
“很好。”看到我如此顺从,这个人点了点头。
不过,虽然语气和缓了一些,但是他看上去对我还是不太友好
第1096章天启三年了
而且这些年来,徐州以及周围从来都是干旱少雨,在这样的情况下,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维持黄河又有何用。
不过赵进很快就知道这么做的重要,他喜欢和人交流,靠这个来了解周围,搜集必要的消息。
每一位徐州人,无论贫富,无论贵贱,无论老少男女,都对这黄河充满了恐惧和担心,年纪大一些的都经历过黄河泛滥,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墙拦不住汹涌的河水入城,城外的乡村甚至直接被冲毁淹没,年纪小一些的,则是被祖辈父辈灌输这种恐惧。
赵字营把徐州经营的越好,建设的越繁荣,大家就越怕黄河水患,生怕舍生忘死战斗,呕心沥血的劳作,让这徐州前所未有的太平富庶,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天灾冲毁,那岂不是让人痛不欲生。
这么一个个谈过来,赵进的观念也在改变,黄河水利是赵字营头等重要大事,每到秋冬时节,各处田庄的人力就会被调拨前来,开始挖掘河道,加固河坝。
每年赵字营在这个上面都耗费了巨量的粮草,这个赵字营倒是负担得起,不过这种每年的修缮和重视,每年巨量的耗费,却让很多和赵字营本来很疏离的徐州、邳州士绅百姓,慢慢扭转了看法,能做到这些,那就是地方上的万家生佛,护佑众生,该去叩拜膜拜的,最起码官府没有做到,地方所谓的英雄豪杰,也没有一个能做到。
调集人力,筹备粮草,然后运作起来,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物资,怎么分配人力,怎么将物资分配到每一个人,这一切都是极为繁杂,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有条不紊,赵字营内的农垦、贸易相关人等,也在这样的锻炼中不断成长。
在一开始的时候,徐州一州四县的吏员们参与非常多,怎么调集物资,怎么处理账目,做许多事都要靠他们的经验,颇有些吏员借此发了财,可慢慢的,这些出自官府的吏员们发现自己跟不上了,赵字营已经不需要他们大多数人,就可以完成官府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或者说赵字营那些掌柜、文书、账房这些人,已经可以比官府做得更好了。
天启二年最后三个月到天启三年年初,赵字营农垦田庄内进行了一次大调动,这个调动不是庄头管事和团练连正们的调换,而是普通庄户们的迁移。
在骆马湖东岸的各个村寨里,当年被俘虏的流民大多数都已经安家立业,赵字营不光给他们温饱,也给他们希望甚至是奢望,很多人觉得可以拥有一块田地,在这里的田主很严酷,动不动就杀人,却也讲理,说收取多少就收取多少,绝不会加派浮收,也不会胡乱征发徭役,让大家自带粮食去劳作却不给一文钱,在这边凡是你付出的劳务都有相应的补偿,大家甚至愿意为主家做活,因为感觉不吃亏。
除了各项实惠之外,大家还养成了很多好的习惯,随处丢垃圾,随处便溺,这个都是严禁,轮值定时清扫,村寨里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宅院、水井、畜栏甚至还有村寨的土围壕沟,都有规制,一切井井有条。
听说主家要把这些田地长包给每个人,甚至可能把田地授予每个人,那么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一份产业,如果在忙碌些别的营生,那就会有不错的日子了。
但就在这期盼越来越浓烈的时候,很多人接到了搬迁的命令,有些地方是整个村寨搬迁,但在某些地方只是几户或者一户的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