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林枫打了个电话,但是他不但没寄,而且他也没弄到票,也就是说,今晚的演唱会,只有我跟宿舍的人一起去了。曹辰也打电话问曹可凡拿到票了么,曹可凡竟然说他们宿舍一哥们为女朋友弄了一张票,可俩人一言不合,当场分手,那哥们转身就把票送给了他。好吧,谈恋爱的男子妹子们可真是够任性的虽然我更想说的是作。
知道曹可凡也能去演唱会,我忍不住抱怨:“林枫这货,平时什么都那么积极,这次是怎么了”
没想到,于胜男竟然从书本里将栽了一天的头抬了起来。“把我的票给他吧。你们一起去,我最不喜欢火焰了,还不如在家看书来的实在。”
虽然我很想让林枫去 ,可我知道,此时此刻的胜男怎么会想听到那些少年不识愁滋味,为写新歌强说愁的歌曲,但是此时的她,一个人呆着,就能走的出来失恋的阴影么,我还是觉得,她得出去,去疯,去闹,也许感情就不会那么压抑,那么狭隘了。
“当然不行,还得你去,当初入学的时候,就是咱们四个一起看的,这次又怎能少了一个呢,而且,如果再出现现场抢火焰娃娃,我被攻击的情况,没有人,谁又能帮我勇敢抗敌呢。说定了,就我们几个一起去。啊”
胜男什么也没说,又将脑袋埋在了书里,现在的她连跟人辩论的劲头都没有了。
晚上,我们几个来到了演播厅,的地方,座无虚席。还没开始,整个演播厅里热闹非凡,人们都是一脸笑意一脸激动的讨论着火焰组合。我们四个,则坐在了靠近门口的第二排,曹可凡坐的离我们比较远,想跟我们旁边的人换座位,可人家都是一对对情侣的,不管我们怎么劝说,想办法,都没人愿意跟他换。而胜男,这个平时侃侃而谈,指挥我们,帮我们出头的人,此时却毫无反应,依旧面无表情地呆呆坐着,好像她的失恋世界,一点都没有被周围开心的氛围侵蚀的样子。我们只好作罢,曹可凡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我坐在胜男的旁边,想要让她说几句话:“男男,听说火焰乐队今天不会唱木棉爱情,你可以放心啦。”
她“奥”了一声算作回答。
欧羽薇再接再厉:“听说今天的表演很特别哦,我们很有可能看到火焰乐队的真容呢三个大帅哥呢,想象都很期待对不对。”旁边的男生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欧羽薇,她一反常态的甜腻死人的声音,和小女生的花痴姿态,真的让我想一巴掌把她拍到地里去。可此时感情麻木的胜男最是需要这种高涨情绪的感染,我们只能牺牲自我,装疯卖傻成全他人。
“嗯”。
又是一个字,我现在有点痛恨那些一个字就结束谈话的人了。
“传说火焰乐队的人在学校可是学霸级的人物,大家都在猜测是谁呢,假如他们是跟我们一起入的学的话,那很有可能是我们系的人呢。”曹辰也兴致勃勃地说起了八卦,我想着我们系那些哥们感天动地的长相,情不禁地想流下三滴汗,辰姐睁眼说瞎话,也是够拼的。
“欧。”
极尽所能的我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束手无策。我撕开一包薯片,送到胜男手里,平时只要一不开心,吃上许多的好吃的我就能好转,我希望胜男也能跟我一样。
“不要。”
可事实证明,她那极好的身材,不是没有原因的。但是,她说了两个字,这算是我们的胜利么哎
替胜男不开心的我,只能吃了大大一口的薯片。
这时,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三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人,酷酷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或抱吉他,或弹琴键,还有抱着话筒故作沉思的主唱。跟开学时的场景一模一样,而且他们仍旧带着面具。看来,表演开始了,不知道后面是否如传闻一样,能看到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一首接一首的老歌,两年没露面的主唱,仍然驾轻就熟地跟观众们问着好,聊着天,带动着大家的情绪,掌控着全场。有时他会调侃一下吉他手或者键盘手在学校的一些囧事,那总是会瞬间就点燃全场。让我们觉得我们是和偶像生活在一个空间里,也许在餐厅,在图书馆,在操场上就曾和他们擦肩而过。
“胜男,如果是你在学校私下遇到了火焰成员,你会对他们说什么”我问胜男。全场下来,她除了为悲伤的歌曲泪光烁烁以外,就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会说,你们的歌,好难听。”没想到胜男竟然整句话的回答了我,我高兴的真恨不得蹦起来,连忙应和:对的,对的。
完全忽视了她说的话的内容。
可因为自己完全忘了,此时正是全场安静聆听主唱讲故事的环节,因为太大声,吸引了我们周围的人都往我这里看,因为离舞台太近,台上的人也全都停下来看我。只听那个主唱问我:“这位观众,我正在讲的是我们的琴手怎么被女朋友弄的被浇冷水,感冒了三天三夜你对什么呢是不是很赞同我们琴手的遭遇啊。”主唱边说边憋着笑,我看到他旁边的琴手的嘴角好像耷拉了下来,
被全场的观众看着,我真的尴尬至极,迟钝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此时是什么情况。就在这是,我旁边,传出来一个非常平静的声音:“为了女朋友,什么都是对的。”
主唱愣住了。全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女观众们打心眼里赞同这句话,全部高声欢呼起来。
沉默的舞台上,主唱突然道:我也很喜欢这样的男生,有的话介绍给我一个,好,接下来,给大家带来的是新歌黑白给大家分享我们大学这几年的成长。
黑白分明,晕染了我整个世界的累。
我是选择恐惧症,不要逼我展现拖延症的威力,我会放你到天昏地暗,黑透发霉。
歌曲由缓渐急,由慢到快。像我们大学生活的节奏一般,由轻松愉悦,到紧张焦虑,是不是进入社会前的这一课一定是让我们认清我们的渺小与无助。
没有了之前的矫揉造作,没有之前的小家子气,这首叫做的黑白的歌曲,显得那么无奈,那么无助,那么徘徊,那么真心实意的忧虑。
而同样的我们,能像歌里说的那样,走过无助,走过忧虑,看到前方鲜花鲜艳,夹道而开的绚烂景色么我想我们会吧,谁都会被一个无形之手推着,不得不向前走吧。
歌曲进入了说唱阶段,全场的观众更加嗨了。
我会站在礁石之巅,看朝阳穿透云雾金光洒向大地,万里灿烂。
多么荡气回肠的说唱,万里金光,抚慰大地,十里地方,鲜花遍野,火焰手很是应景的放出了金色的焰火,不只舞台上,每个过道,都遍布金光,整整的演播大厅,成了流光四溢的金灿灿的光明世界,看着我身旁过道上金色火花,明亮,温暖,还记得那次去海边骑行,我们八个,在沙滩上同样金灿灿的亮光里,一个个笑的如此的明媚,如此的灿烂,而如今,焰火不再,一切恢复了平常,没有焰火的黑夜,才应该是最真实的吧。
就在我思绪飘渺的时候,全场的尖叫更加的响亮了。
“啊,他们摘了面具。”辰姐最先反应过来,指着舞台,冲我们三个大喊。
三个面具飞向了人群
全部站着的人们,恨不得冲到舞台上面去。
焰火喷发的更加猛烈
人们或踮着脚尖,或探着脑袋,个子矮点的,蹦着想要上到椅子上去。
六年,从高中开始,火焰乐队停留在我们的歌单里六年,虽然他们从没露过真容,虽然他们沉寂了三年,虽然各路媒体竞相探索,都没获得一点蛛丝马迹,他们仍像谜一样的,以一种传说活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里。可此时此刻,在这个任何媒体都进不来的,属于我们这个学校的私密场所,火焰乐队竟然要公开身份。
焰火散去,金光沉寂,就在一切都恢复如常的时候,舞台上,三个高大的男孩,素面朝天的站着,没有对着五百个激动不已的观众,而是看着我们这边,一动不动。
他们竟然是
竟然是
竟然是吉他手,学长
竟然是琴键手,林枫
竟然是主唱,王瑞。
在沸腾的人群中,台上的他们,台下的我们,几目相对,全部愣在了原地,世界在抽离,人声在远去,我知道此时此刻,我的眼里只有林枫 ,学长的眼里只有欧羽薇,而王瑞和胜男的眼里。
还没等我的思绪收回来,身旁的胜男突然走了出去,眼看她就要拉门离开,台上,传来了轻轻的一声:“胜男”。胜男在门口站住了。
我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王瑞,我们再熟悉不过的王瑞的声音,跟火焰乐队的主唱的声音一模一样,太熟悉的我们,竟然都没能把他们联想起来。
全场观众也立马捕捉到这种奇怪的氛围,没人再出声,大家都看着门口的胜男 ,那个被自己崇拜的火焰乐队的主唱,叫出名字的人。
胜男没有动,看着王瑞,也没有表情。
“我们的乐队今天过后就解散了,最后一首歌,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