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没有再去过那里。
、转折的弧线
没多久,一个让林婉遇惊喜的消息从天而降。但与此同时,又有一个如梦魇般的讯息将她的那份惊喜完全浇灭了,母亲被人打伤住进了医院。
原来,柯母找不到柯一鸣和林婉遇,就同当初去q市找她的两个女人一起去了她的家里。柯母打算给她的父母一大笔钱,让他们说服她远离柯一鸣。父亲看着那些钱有些心动,毕竟那是他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数目,可母亲却执意不肯让林婉遇和柯一鸣分开。为此,双方打了起来。打闹期间,不知谁趁母亲不注意,顺势推了母亲一把,母亲的头刚好磕在了一块厚重的铁板上。
事发后的一段时间,没有人再见过柯母。柯一鸣知道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幸好母亲伤势不重,也没有留下后遗症,林婉遇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不过这件事却让她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她没想到她的爱情已经威胁到了她的家人,她不禁想起了那两个女人对她说过的话,她真担心有一天她们会对自己的弟弟不利。
想到这里,她拨出去一个号码,然后从医院门口招了一辆的士。
她来到上次来过的那个茶馆,柯母正在里面等她。
柯母一见到她,便用上挑的眼角鄙夷地睨了她一眼,然后故作优雅地端起面前摆放着的一盏精致的红茶杯。
林婉遇来到她的对面坐下,只是刚坐下,柯母便又抬眼瞥了她一眼,然后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冷哼,把红茶杯放回原位。
“说吧,约我出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柯母的态度很是傲慢。
林婉遇平复了些压在心里复杂的情绪,和气地说:“伯母,我今天约您出来,是想跟您好好地谈一谈我和一鸣的事情”
柯母的眼睛精明地转了转,眼底露出一抹得意,“看来你是个聪明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凡是我能够满足你的,一定满足你”
林婉遇在心里冷冷地笑了笑,手不自觉地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
“一鸣是一个人,不是可以任意摆布的东西,我们谁都无权拿他做任何交易”
柯母阴沉着脸说:“和我讲道理,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吗”
“在您的眼里,或许我什么都不是。只是,您为什么要去我的家里打扰我的父母呢您有什么话大可和我说,为什么一定要采取那种方式呢”
“婚姻是关乎到两个家庭的事情,既然我的话你不听,我只能让你的父母来管教你了”
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接着说:“只是没想到,你的母亲居然和你是一路货色你们不要以为拴住了一鸣的心,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就以为压在了我的头上告诉你,我的手段,你还没见识过呢”
“难道您的手段就是伤害我的家人吗难道您就不怕一鸣恨您吗”
“他现在只不过被你迷了心窍,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这个做母亲的良苦用心的”
“假如我不和一鸣分开,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柯母的身体渐渐前倾,用威胁性的口吻说:“你的弟弟,还有你所有肮脏的过去”
“够了”林婉遇提高声音,打断了柯母的话。
一道道阳光从厢房里的西墙渐渐移到了东墙,林婉遇红着眼眶从茶馆里跑了出来。她一边沿着马路疯狂地跑,一边抹着眼泪。
柯母借故给柯一鸣通了一次电话,尔后手抵额头,装出一副被人气到的样子。
柯一鸣在九州立交桥路口焦急地等待红灯,林婉遇从他的眼前奔跑而过。
他知道她一定在母亲的那里受到了莫大地委屈,而母亲给他打电话说她去闹事的意图,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穿梭在马路上,用力呼喊她的名字,可他的声音在鸣叫的车群里和喧哗的人群中显得太微不足道了。但林婉遇却停了下来,扭过头,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站在十字路口,两边的车辆从他的身旁呼啸而过。
突然,一个驾驶摩托车的男子抢走了林婉遇手里的手提包。林婉遇在巨大的拉力下,摔倒在了地上。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牢牢地护住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只听“嘭”的一声,一道刿目的弧线划过。刺耳的刹车声犹如震破苍穹的晴天霹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柯一鸣忘记了对面刺眼的红灯,不顾一切地向她奔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她的身边的,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却再没有唤来任何回应,唯有那双如往常一样充满深情的眸子默默注视着他。
浓浓的血腥味在鼻间萦绕,她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白,白得就像栀子花的洁白花瓣
、102
两年后
一个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一条灰白相见条纹裙子的女人,手里撑着一把湖蓝色的太阳伞,步履轻盈地行走在公园里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在她的前面,有一个小女孩欢快地向前蹦蹦跳跳。
女人身姿曼妙,一个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迫不及待地追上她,只是在回头看时,似乎被吓住了,紧接着做出一副极其厌弃的样子。
女人注意到了男人的表情,但是,却没有丝毫地在意。
她追上那个小女孩,蹲下身摸着女孩的头,声音甜美地说:“慢点跑,否则会摔倒的。”
看年龄,女孩有三岁左右,但是说出的话完全不像是她那个年纪会说出来的,“我才不怕呢,只要能重新站起来,就好啦。”
女人笑了,牵着女孩的手,一起往前走。
又一个男人追上女人,回头看时,脸上的表情和刚才那个男人的一模一样。
小女孩生气地望着男人,大声呵斥斥:“看什么看”
女人弯下身,微笑道:“我的小乖乖,干嘛和她们生气。”
小女孩双手掐腰,嘟嘴说:“我就是看不惯她们那个样子。”
女人撒娇地说:“管他们什么样子呢,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才不管别人呢”
女孩抬头看着她,一本正经:“傻女人,你说什么呢”
紧接着,比刚才更加生气地说:“告诉你,你再这样说,我就真的生气了。”
女人讨好地说:“好啦,不要生气啦,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望着湖水里的倒影,一半脸和以前一样地清秀,而另一半脸的脸颊上全是像暗红色胎记一样地疤印,特别是那只耳朵,上面几乎全是凸出的疤痕。
林婉遇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异常平静。
放弃了给别人留好印象的这一包袱,才发现,心里居然是如此舒服。踏踏实实地做自己,不再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再讨好别人的欢喜,随心而为,没有争吵,没有眼泪。
然而,她永远也忘不掉自己事后第一次照镜子时那种疯似的愕惧。那天,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敢与任何人见面,她怕她丑陋的面貌会吓到身边的人,她怕他们会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嫌弃她。
出院那天,她更是把自己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她没有答应柯一鸣同他一起回去,而是去了秦璇那里。在秦璇家住的那三个月,她没有出过一次门,对于柯一鸣以及其他人的到来,她也总是一再地避着。当秦璇不在家的时候,她会揺着轮椅来到阳台,晒上一会儿的太阳。偶尔,她也会看看书,听听唱片。唱片机还是她以前买来放在婚纱店里的那一台,柯一鸣知道她喜欢听,出院当天就特意送了过来。那些唱片,他也一并全部带来,还有一些是他新买的,里面的曲子全是舒缓身心的。
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地四处找她,或是哪里也不去,只是等着她回来望着湖中的倒影,他默默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