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不知。可冷眼看着,崔氏对霍清端,似乎是不惜贡献出她贫乏的所有来谋求关注。这就是飞蛾扑火,等烧得连点灰烬都留不下时,崔氏怕就能清醒了吧。
、忍着些
霍清端黑脸,一伸手拽出袖里茄袋,扔向青棠:“现在有了吧”
青棠揉揉被砸疼的手,怒视霍清端:“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想砸人就砸人”她给他说了别粘别惹,他不听,现在知道生气了,活该
崔氏讪讪收回荷包,着急看看霍清端,对青棠说:“妹妹,你忍着些,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青棠撇眼。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某个人脑子有病,要证明自己的良善高义,又不想接受女人的情义,所以拿自己来撒气顺便也让自己死心。说什么,他们谁肯像自己似的,把心里想法都摊到台面上来说。
崔氏又看眼霍清端,走过来推了青棠,赔笑说:“不说去洗手吗。走,姐姐陪你一起去。”
来到河边,青棠望着水中的阴郁脸,突然醒悟,把霍清端送到孟贺岭那儿,他和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这样一个短暂相处两天的人,她跟他置什么气啊,犯的着吗。就着水拍拍脸,青棠对水中脸浅笑。
崔氏伸手到水里,慢慢拨着水纹,轻声说:“你和他,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青棠没接话,对着水中的脸继续笑,不屑去回应崔氏人前人后的不同作态。
崔氏继续问:“要怎样,你才肯离开他”
青棠对着水中脸蛋吹个口哨,这才轻快开口:“你怎么不问他什么时候肯放过我啊”
“小浪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靠什么”崔氏话没说完,突觉眼前一花,再看自己已身处河中。整个人立时被恐惧淹没,闭着眼没命地喊:“救我,救我,快救我”
“救什么啊救,这河水连你大腿都没不过,你怕什么啊”青棠扬着明媚笑脸,很是善良的说。
崔氏睁眼看看水,三步并两步跑上岸。恶狠狠瞪着青棠,尖利说:“小小年纪,你就这么恶毒看我告诉公子,他还要不要你”
青棠站起身,上上下下将崔氏打量三遍,才好整以暇说:“你以为你口中的公子多么良善该杀人的时候,他可是眼睛都不带眨的”顿一下,笑着补一句:“我敢将你推下去,就不怕你告。”说完,转身埋铜板去
青棠挖坑、埋铜板,崔氏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瞅着。青棠盖好最后一捧土,崔氏出语讽刺:“你倒是好算计,为了跟公子多说话,真是什么招都能厚着脸皮用出来。埋的不是你的钱,你倒充大方金瓜子也舍得往里放”
青棠不耐烦搭理崔氏,起身迈步。
崔氏跟上来,接着絮叨:“你也是眼皮子浅只看现在先垫了铜板,事后公子还能亏待你不成”
青棠站定,转脸看上崔氏,清冷说:“霍清端在你眼里是公子,是宝。可与我而言,他就是个骗子。而说到垫钱,我家银钱都是爹娘辛辛苦苦挣来的,我有什么资格充大方尤其是花在一个不事生产专门招惹土匪还四处招蜂引蝶的男人身上我恨不得把他茄袋里的金瓜子、银瓜子全埋地里”
崔氏吃惊,青棠竟是全不知他的身份再细细研看青棠表情,看着是真的不知他的身份。崔氏心放了下来,却也变得酸楚:青棠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孩儿,他都能存玩玩就甩的心思。自己,怎么可能进了他的眼
青棠心里也不好受,她嘴上说得再厉害,却也是为他动了心。
青棠再次洗手回来,先将霍清端茄袋还他,坐下来看细棉布上的麦粒已是少了一半。想想,还是一声不吭将所剩麦粒吃完。这时霍清端开口要她的荷包说看看,青棠不乐意,说你该知道的昨天我出门匆忙,忘带荷包了。
霍清端捏着自己茄袋,那上面的三个黑黑指印实在扎眼,他没办法再将它坦然放回袖里。看上青棠,他再次开口:“我茄袋里少了一枚印章,我想可能是你往外拿铜板时,不小心弄丢了。”
联系前后,青棠的葡萄大眼眨呀眨呀眨,霍清端这是说自己偷了他的印章,要看自己的荷包检查可那茄袋里根本就没有印章,只有金银瓜子、铜板。转眼看崔氏,她根本就不抬头,显然是不打算给自己做那茄袋没印章证明的。转回眼再看霍清端,青棠再眨巴两下眼后,老神在在说:“许是我真不小心,弄丢了你的印章。”管你印章是真有假有,丢丢呗,关我嘛事
崔氏眼角余光瞟眼青棠,多少觉得解气。在河边青棠推自己下河,多大的委屈她等着公子发现她湿掉的大半幅裙面,只要他问一句,她就狠狠地告青棠一状。等半天,公子只字不提。裙面湿的那么明显,她不信公子看不到。可公子那般态度,她以为是让青棠那小蹄子迷惑的,就是在告诉她,有委屈,你受着;没委屈,你闭嘴。现在来看,是她想左了。公子还是清明的,用个莫须有的印章给青棠扣个偷窃的罪名。不是什么大事,却够恶心青棠一阵。
“青棠,那个印章很重要,别给我闹,让我看看你荷包。”霍清端还真是要看定青棠的荷包了。
青棠想想,再过不了半天霍清端就会跟着孟贺岭他们走了,此生再不会见。现在倒真的没必要再吵起来弄得脸红脖子粗。不就看个荷包吗,她的荷包里只有二十个铜板并着他的玉扳指,又没见不得人的东西,霍清端要看,那就让他看看吧。想着,青棠从袖里暗袋拿出自己荷包。
霍清端甫一接手青棠荷包,就觉得用它暂代自己的茄袋也是可以的。月白色素绸缝制,上只绣一枝素色青兰,不是那些个脂粉气十足的花鸟蜂蝶,除却小了点,其它都还好。想着,他把荷包打开将青棠的东西倒出来。看到铜板中间的玉扳指,他忍不住拿了起来。好好一枚玉扳指,让铜板刮划得哪哪儿都是纹路。青棠,看着也是玉样的人儿,怎么会这么暴殄天物。
青棠看着霍清端眼里惋惜,很是好心说:“那次我拿了它给你护卫让他转交,可他还是给我放回窗台。你这么心疼,那你还是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