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宴席,她到酒吧狂醉一场,多年的应酬文化让她训练出不差的酒量,何况有小米在身旁,她可以放大胆量的喝到爽
突地,一道灵光闪过,小米在身旁
不对,她记得小米的妈妈血压飙高送急诊室了,小米离去前还不断叮咛她,千万不可以喝太多,要记得叫计程车回家
没错,小米不在她应该要节制的,但是昨晚
头痛得更厉害了,耳朵嗡嗡叫个不停,像有两千万只蜜蜂在她脑袋里筑巢,吵得她受不了。握起拳头敲敲脑袋,希帆试图记起昨晚的事,但效果不大,再多敲几下,挤挤眉再撇撇嘴,终于,某些片段画面陆续从她的脑海跳出来
小米离开了,是他爸爸打电话把他给叫走的。
她提醒自己应该节制,小米不在不能酒驾,只是那颗心空落落的,像被谁狠狠的掏过似的,感觉相当不舒服,像是有人朝她胸窝倒进一碗名为寂寞、有强烈腐蚀性的浓汤,让她涩了眼、涩了嘴,晦涩了人生。
她喜欢甜食,不喜欢苦涩滋味,所以她用一杯杯灼热的烈酒,浇熄那股无以言明的苦涩。
是浇得太用力了吗她趴在吧台上,开始对所有人微笑、对所有人举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阵寒栗猛地从心底窜过,希帆浑身打个机灵,彻底清醒
虽然头和喉咙依旧痛得厉害,但她必须尽快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揉揉眼睛,天刚蒙蒙亮起,室内光线有些昏暗,她张开眼睛看向四周。
这是一间泥屋
台北市还找得到这种房子这种屋子应该只能去故宫博物院找吧
不对,故宫也没有,应该是中影文化城才对。
这房子的地板是泥加砖,上面有层厚厚灰尘,几乎掩去它的原貌,屋子还算宽阔,但家俱粗糙简陋到令人发指。
屋子中间有一张四方桌、四条长板凳,做工原始到无法想像,靠左边的墙也摆上一个大橱柜,床也是泥土砌成的,很大一张,床头有个木箱,算是整间屋子里唯一可以看的家俱。
在这种泥床上睡到天亮,骨头怎么不会断掉昨晚最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她醒来会在这里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不会吧,她被捡尸了吗
不行她得检查一下,她怎么会用搞一夜情的方式来祝福初恋男友新婚不可能,才短短一个晚上,伤心落寞就逼得她迅速进化,成为新时代的饮食男女
眯紧眼,她盯着房子正前方,那里有一扇窗,微微的光从方正的窗口透进来,照见一方平台,平台旁边有那是什么天,是古代女人煮饭的灶台旧锅烂碗、破木杓,还有两、三只大水缸,以及一个那东西可以称做橱柜
她用力喘口气,不解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倏地,她的视线在对上身边的男人时瞬间定身。
他不是人不、正确的说法是他不是「现代人」
他梳着古装男人的发髻,穿着古装男人的绸缎衣服,眼睛以及五分之四的鼻子上蒙着布条,露出一个圆圆的下巴。
她不太会辨识别人的五官,同一张脸得看好几次才记得起来,就算勉强记住,隔一段日子不见对方又会忘得彻底。
这个问题对业务人员是大伤,但幸运的是,她有许多3c产品来帮忙,也有小米的人脑替她建档。
话题又扯远了,她要说的是就算眼盲,她也不可能将对方看成古代人。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她还在宿醉吗
摀住眼睛,深呼吸十口气,她需要大量的氧气来叫醒脑部神经的运作。
她疯了,肯定是酒精造成智力下降,嗯,没错她垂下头,从指缝间看见自己的穿着。
猛地,她张大眼睛。哇咧,她飞快的张开双手,用力揉着自己的惺忪睡眼。
她那波涛起伏、令人骄傲的胸部,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飞机场 是醉得太厉害,亲笔签下缩胸手术吗可是没了胸还有腿啊,她那双每天都要套美腿袜保养的纤细长腿呢,怎么变成两根细短的火柴棒
还有,她身上穿的是什么,她的香奈儿洋装呢她的六寸高跟鞋呢怎会变成青色布棉衫和绣花鞋
拜托,她的人生只当女主角,从来没有跑过龙套好不好
强烈震惊中,希帆摸摸自己的脸颊,再看看自己的手脚,这、这、这这不是她的身体啊
水晶指甲不见了,俏丽的妹妹头变成长发披肩,手肘上的刺青也消失都会时尚女子变成小村姑这教她情何以堪
到底发生什么事,谁来告诉她
希帆倏地转头瞪住身边的男人,她见过把布条绑在额头上的人,却没见过直接绑在眼睛上的,这是某种流行,还是他眼睛受伤或者是她掉进某个奇怪的时空
「你是谁」希帆皱眉问着对方,同时间她拉开自己和对方的距离,反正床够大,大到可以在上面拍「翻滚吧男孩」。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眉头皱得更深,他还在睡
自己动静那么大,他还睡得着他是吃了迷幻药吗
希帆使劲的推他,接连推个三、四次,他终于出现反应,可他的反应竟是伸高双手在半空中猛挥几下,嘴里发出咿咿呜呜的短促声。
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不要欺负我」这是什么鬼反应
希帆伸脚往他身上踢两下,却见他的反应还是和刚刚一模一样,他没别的反应了会痛却不会讲不不会吧,一种想法升起,她感到有些害怕。
、第三章
「求求你骂骂我,你千万别是哑巴啊,开口讲几句话吧,光是挥手干么你以为自己在选总统吗」
希帆越讲越急,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她已经不管自己身上有任何地方不舒服了,她强烈需要有个人来告诉自己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能全然无知的应付所有的状况。
但男人还是不说话,她又推他,他还是继续「选总统」的猛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