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起,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伤口,让小悯跟着畏惧这个世界,这对他不公平。
「可我们还是不放心,在门口张望老半天,做什么都没心情。幸好不到半个时辰,江爷就把小悯给带回来了,回来之后小悯像换个人似的,追着江爷教他武功,所以江爷换了衣服后,两人现在还在后院折腾呢。」
言谈间,两人一起走进后院,希帆看见小悯在扎马步。
也不知道练了多久,只见他小胳臂、小细腿抖得像坐上摇摇机,脸上的汗水一阵一阵的,没下雨,身上的衣服却湿透了。
子京舍不得,在旁一面向江伦求情,一面述说小悯大大小小的病历,那个江伦也真狠心,面对这么可怜心酸的叙述,连她这个旁观者都动容了,他居然还能够语带鄙夷地对小悯刺激两声。
「还行吗不行的话就站起来,我知道你没本事。」
喂,先生,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好吗他没知识,不晓得人身上百分之七十都是水组成的,汗流那么多,不怕孩子脱水、中热衰竭吗
不过她不得不佩服,才多久的功夫,他就摸透小悯的死穴。
她舍不得对儿子用的激将法,他却用得彻底,小悯那股天生的倔强、不服输的骄傲,被他踩得死死的。
小悯硬是咬着牙说:「我可以」
可以个鬼,才四岁的小男孩哪能这样操可惜这里没有113妇幼保护专线,不然她就告死他
希帆抢上前,打算扮演拯救儿子的天使,没想到他抢快一步,把插在地上的香拔起来。
他对小悯说:「你还不错,第一天就撑了一炷香的功夫,行我收你为徒吧」
、第四十一章
他高高在上的骄傲态度,听得希帆很不爽。
他想收就收想收资优生入门还得发奖学金呢,他讲得好像在施恩似的。
希帆尚未出声抗议,就听见小悯用比江伦更骄傲的口吻问:「你第一次蹲马步,也蹲了一炷香吗」
very good骄傲得好、骄傲得妙,没有靠娘就自己挣回场子,这才像女强人的儿子。
她暗暗给儿子加油打气,千万别让人轻轻易易就压低了气势。
希帆不晓得自己很矛盾,前一秒才觉得儿子太驴傲固执、容易吃亏,后一刻却又认同他的骄傲。
不过这种事千万别和当娘的争,在天底下的母亲眼里,凡是儿子说的、做的、想的,都是全世界最好最优最棒的,就算儿子不够好、不够强、不够棒,他的缺点也只有当娘的可以批评,其它人请闭嘴
「是」江伦头抬得高高的,骄傲指数不比小悯少。
突然间,希帆揉揉眼睛,是她看错了吗怎么会觉得江伦和小悯很像父子
嗯,一定是她看错,他都会觉得痩江伦和胖海伦是同一个人了,她辨认的能力比两岁幼儿还差劲。
「你说你五岁开始学武,我现在才四岁,我四岁和你五岁做得一样好,所以我比你厉害」
小悯的话令人拍案叫绝,希帆看着儿子的目光中充满崇拜敬佩,四岁就会呛人,五岁呢,就能开辩论会了吧如果他生在现代社会,肯定是跳级的资优生,儿子啊娘以你为荣。
相较于希帆的得意,江伦额间布满黑线,他怎不清楚小悯的极限在哪里,为了顾全他的自尊心,这才暗暗催动内力,让那炷香飞快燃尽,时间连一半都不到,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反过头来将自己一军。
江伦无话可说,为了顾全儿子的骄傲,只能耸肩示弱。
「江叔叔,你说过,如果我比你厉害的话,就要给我奖励。」
「是,你想要什么,」
「我想象刚才那样,在天空飞」
在天空飞希帆终于明白江伦是用什么收服小悯,也许是高超的轻功,也许是吓死人的武艺不管怎样,肯定是厉害到小悯瞠目结舌,下定决心要成为像他那样的英雄。
江伦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小悯,飞身窜起,窜上屋顶,才一会儿功夫就飞得不见人影。
但是小悯银铃似的笑声传来,一阵一阵地亮了希帆的心。
那个老成的小男孩,几时像这样快乐过不自觉地,她的嘴角扬起,心也跟着飞扬。
这天小悯从外头搭完「飞行伞」后转进厨房里,他从怀间捧出两朵茉莉花,珍重地交到希帆手上。
茉莉花被压得有些扁了,再加上被他的汗水濡湿,香气已散。
见小悯发现,一脸沮丧,希帆摸摸他的头说:「这是娘收过最好的礼物,谢谢小悯,我很喜欢。」
说着,她找来一本书册,小心翼翼地将茉莉花压在里头,她要将它的美丽永久珍藏。
小悯认真的说道:「娘,我会好好练武功,将来比江叔叔更厉害,就可以保护娘不被坏人欺负,也可以天天给娘摘最新鲜的茉莉花。」
「好,娘会耐心等小悯变成大英雄。」
她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心里感动无数。
她的决定没错,把爱投注在一个男人身上,时久日深,男人不但不会回馈,反而还会抱怨她的爱太重、太沉,迫得他无法呼吸。
但是把爱投注在孩子身上,他会一点一点记取、一点一点累积,他会明白,全世界最无私的爱与奉献,来自于你。
当母亲是人生最珍贵而美好的经验。
第十八章 弥补的亲子时光
他真是痛恨自己。
那天说得斩钉截铁,说「朋友」对茉莉花爱逾性命,绝不转让,结果呢,只不过见她闷闷不乐两天,说话经常恍神,就忍不住让阿章到青湖的宅子里,把那几株茉莉花全搬过来。
这算什么人家看到茉莉花根本想不起他,他何必处处讨好
但,他就是没办法,无法对她的落寞视而不见,无法对她的哀愁不揪心,他自问:难道这就是她过去老是挂在嘴边的那句「在爱情的世界里,越认真的人越吃亏」
在她认真的时候,他一篇哄骗二哥的话,却也让她伤透心,让她留下一封假装坚强的书信后离去。
暗亏,她吃透了。
现在轮到他在乎、他认真,轮到他吃亏了吗
但想想,他这样子根本不算吃亏。
忍受孤独、生下孩子的人不是他,想赚点小钱、还被权势欺压的不是他,整整五年,一个对这个时代完全无知的女人,赚钱、养家、照顾孩子一步步走来步履蹒跚,没人支持这样才叫吃亏。
于是他生气她,又原谅她,他发脾气却又轻易说服自己的怒气,他不是反复无常的男人,但在她面前,他变得既矛盾又反复。
三辆马车在下午时分来到放下食堂。
现在不是午膳时间,铺子里只有两、三个在喝小酒的客人。
阿章下车,走进铺子里复命,璟然接手一个包袱后掂掂重量,满意地扬眉。
里面有很多银子,他记得她说过,天底下最适合女人的工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