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七大姑八大姨都在,我都弄不清楚那是一堆什么亲戚,到了就说蕊蕊不孝,非让她和她妈道歉,赶紧和我断了。蕊蕊气得说她妈耍赖。她这一说,就被一堆亲戚骂没教养,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我就站在输液室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苏茉听着也为唐蕊感到堵心,她问道:“后来怎么办了”
“能怎么办蕊蕊哭着说不行,我进去护着她,被那些女人抓了好几道,幸好是冬天穿的多。”任婕气闷的说,“好不容易算是全身而退了,蕊蕊气哭了一天。”都是长辈,她又不能动手,只好气闷。
有时道理就是个说不通的东西,尤其是和倚老卖老的长辈。同龄人说不通就打,没有打不通的,和老头老太太总不能动手,动手罪过就大了。苏茉也只能让任婕宽心,好在唐蕊是坚决要和她在一起的。
苏茉又说:“虽然她心在你这儿,可家里总这么闹,难说有受不了的一天。你好好对她,两个人好好过。”她是真的为任婕担心,人总有意志薄弱的时候,一旦哪天唐蕊受不住压力提出分手,她不知道任婕能不能撑住。
任婕却说:“你不用担心我,这事儿就是看她家什么时候想通,我们再说什么都没用,现在就各过各的,看谁耗得过谁。蕊蕊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对她只有更好,没有不耐烦的,这你就放一万个心。等你回余杭和我说一声,一个人生个病都没人管你才让人不放心。”
苏茉答应下。她偏头望着窗外的天光,忽然觉得时光又回到了三年前她孑然一身到余杭居住的时候。江南风光再好,也掩不住孤寂凄凉。
、第五十九章
一直到春节,宋朝都没再和她联系。听杨培明说宋朝也没有回父母家,过年都在医院值班。
年三十的晚上,苏茉订了饭菜送到省肿瘤医院。在此之前,苏母的治疗计划已经确定,治疗费用苏茉一力承担。
这晚刘姐没有回家过年,苏茉的意思是就算是特护也总要过年,刘姐却说照顾病人要负责,一两个年过不过都没事。苏茉订的饭菜自然也算了刘姐的份儿。
可拿到医院,苏母却没给她好脸色看,开始刘姐还觉得是病人放疗心情不好,可听到后来就不对味了
“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为个男人六亲不认,我都病得这么重了,你管都不管,说走就走,说甩脸就甩脸你甩脸子给谁看呢这时候来装什么孝子贤孙,就你这样还有脸活着怎么不去死”
刘姐作为一个外人站在旁边非常尴尬。
而在整个病房的生人面前当出气筒的苏茉,心中无比寒凉。窗外凛凛寒风好像尽数刮在她的心上,风霜如刀剑,割出一道道血痕。
她慢慢扬起一个笑容,“我死了谁给你交钱治病。”
邻床的几个病人却在说:“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
“你妈生你养你多不容易,得病心情不好说你几句怎么了”
“就是啊,徐大姐你别生气,现在的孩子都叛逆。”
话语像也有了重量,一句句如巨石加身,压得她无法呼吸。
苏茉笑了笑, “我能说话的时间还长,叔叔阿姨们趁能说话就多说几句吧。”说罢留下一票骂爹骂娘的人转身走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街上空无一人,灯光明亮得照出寂寥。饭店里一桌桌都是欢聚的家人,唯一看起来合乎时宜的就只有kfc了。快餐店只有一两个值班的店员,角落里有靠着编织袋休息的农民工,看上去满身疲惫,似乎是错过了回乡的火车。
苏茉赌气一样把所有的食物都点了一遍,店员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要打包拿回去,“打包是吗”
“在这里吃。”
店员愣了一下,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重复,“好,在这儿吃。”然后一样样放上托盘。看食物太多,还帮她拿了一部分端到桌上。
苏茉对着一桌炸鸡汉堡没什么胃口,她盯了片刻,眼泪忽然吧嗒吧嗒的滚下来。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听到手机铃声想起,苏茉脑海中划过n个人影。她最先想到的是宋朝,可转念又想,宋朝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她,现在应该也不会,就是会找也不是除夕夜,今天晚上急诊忙着呢。接着她想到任婕,不过仔细想想明显不可能,她今年很可能是要和唐蕊在一起过年的。然后是父母,他们会不会突然改了主意让她回去一起过年
苏茉苦笑了一下,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钟云起。
“过年好”对面是钟公子喜气洋洋的声音。
“过年好。”苏茉不由带出一丝落寞。
“你这儿怎么了”钟云起听出了问题。
“没事,吃晚饭呢。”
“你一个人”
苏茉怔了片刻,答:“嗯。”
“你在哪呢”
“在幽大一院附近的肯德基。”
“我就来。”
“你不在西京过年”
“老头子忙着呢,哪有时间和我过年。”钟云起笑嘻嘻的说,“你等着,我十分钟就到。”
年夜的幽州,街上没车也没人,钟云起的布加迪飞一般的开到目的地,然后就看到这一桌没营养的快餐。这明显是苏茉心里有事,但他多一句都没有问,乐呵呵的就坐下了,“这也有我的份儿吧”
“有。”被笑容感染的苏茉推了两个托盘到他面前。
钟云起不客气的吃起来,他嘴里叼着香辣鸡翅说道:“我还琢磨没地儿吃年夜饭呢,现在齐活儿了。”
钟云起自己一个人消灭了两个餐盘,一边吃一边讲kfc的笑话
“那天有个顾客,上来就说:给我来个新加坡肉卷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给我来对奥斯卡烤翅。”
“还有一次,顾客冲进来直奔前台 :小姐,给我来一个莫斯科鸡肉卷。服务员说:对不起,我们只有墨西哥和老北京的。顾客说:那我要莫斯科的。”
“一个老大爷到前台点餐,看着特别熟练,都不犹豫就指着餐盘说:我要一个哥西墨”
苏茉把两种鸡肉卷都找出来放到他面前,“吃吧。”
钟云起笑喷,嘴里的面包渣都喷到了全家桶上。这一笑,桌上的东西也没法吃了,他说:“咱们换个地方再来一局。”
“这时候还有什么地方开门”今晚可是年夜,而且实在也不早了。
钟云起这样把握十足,自然是有地方营业。他驱车不到十分钟,来到一家旋转餐厅。28层的旋转餐厅360°全景,从大落地窗望去,夜晚苍茫的幽州被除夕添上了一抹喜气,景观台外随处可见大红灯笼星星点点的光,不时有烟花在天空炸开,苍穹绚烂。
吃过一顿饭的钟云起像模像样点了牛排、龙虾和三层小吃架,他问苏茉要什么。苏茉这时候也没有吃的心情,更何况之前已经吃过了。
钟云起对服务员说:“菜单上的东西都上两份。”
“包括酒水吗”服务生不仅多问一句。这里的酒水价格高昂,三位数算很便宜的。
“对。”钟云起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