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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玉凤阻拦,他已径直向前走去。

第4章黄浦江畔四

很快,一个笔直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仔细看去,那步伐好像多了几分沉重。

望着谭在春自顾远去的背影,林玉凤伴着微凉的风,心头涌起阵阵酸楚的痛。情不自禁,她暗问,是自己错了,还是爱情错了,还是本能错了,还是世界错了,还是什么都没错,还是什么都有错。她陷入一片空前的困惑,难道留洋十载,血液里已充满堕落

回到家,大姐林玉兰正在楼上等她,大姐看她一脸神魂不在,就责怪她不该和谭在春继续来往,还搞什么江畔约会。

林玉凤不想理大姐,准备回房间好好想一想今晚的事。可大姐拦住她,神秘兮兮地说,谭伯年这个纺织大王不久后就要破产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趁早收住对谭在春的感情,免得将来后悔,不然,日后吃了苦头,可别哭着回来。

林玉凤很诧异,大姐对她的行踪可真是了如指掌。难道有人跟踪她稍一犹豫,明白了,这一定是管家长福干的。于是,她冲大姐说了声“我知道了”,转身下楼向后院的管家和佣人房走去,当她找到长福,还没等长福问“小姐好”,她劈头盖脸就给了长福一巴掌,并骂长福狗奴才好大的胆,竟敢正事不干,跟踪小姐。

长福猝不及防,被三小姐狠狠打了一巴掌,疼得捂住半个脸,直喊委屈,他哭着说,他哪有那个胆,这都是大小姐吩咐的,他是个奴才,只能执行。

原来如此。林玉凤无奈地叹口气,也体谅长福的难处。慢慢地,她缓和下一肚子怨气,责怪长福是个木头疙瘩,怎么不酌情变通一下呢,回来多少撒些谎,也就把这事巧妙圆过去了,这样,也不至于让她在大姐面前手足无措,一片狼狈,一片被动,毕竟,大姐是反对她和谭在春谈恋爱的,做朋友可以。与此同时,她也在暗暗责怪大姐不该用这种小人手段打算控制她对在春的感情。但大姐终究是大姐,出现这种事,她也只能心里难受忍着,不敢去找大姐“兴师问罪”。

长福挨了打,受了训,总算长了记性,他点头哈腰地表示,以后他一定听三小姐的绝密领导,再不敢向大小姐密报三小姐和在春少爷的约会行踪。

林玉凤终于笑了,夸奖长福这还差不多,等日后有机会,她一定重重有赏,赏他八个金元宝,让他美得日夜睡不着。

长福像鸡啄米似的谢过三小姐,转身急命刘厨子赶快为三小姐做些可口的夜宵,他要以赎其过。

夜风轻柔,林玉凤回到楼上,坐在书桌前,找出两本书,一本是西厢记,一本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人生旅途上,林玉凤除了圣经,最爱读的就是这两本。两个爱情故事,一喜一悲,恰好符合她的个性。她的母亲是明代学者的后裔,她自然也继承了不少文人的灵气。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感天动地的故事,让她每每读来,都禁不住泪洒书页。尤其是十八相送和楼台会,更是让她身不能至,心向往之。多美的故事呀但愿她和在春的爱情能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深情不渝

可是,她也明白,她们的爱情一开始似乎就被许多因素牵绊。虽说她一贯喜欢奢华与娇丽,但在真爱面前,她是不会在意谭家的家境的。她很想帮谭家的工厂大展宏图,可她并不主管林氏经济,所以,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腾腾腾,从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佣人翠姑轻叩房门,走了进来:“三小姐,您每晚需要的牛奶浴我已备好,您可以下去泡了。”

说完,翠姑两腿打着颤,退下楼去。

林玉凤继续看她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并没有急于下楼去泡牛奶浴。

也是,谭在春的一番话,总是在她的耳畔回响。从小到大,她和谭在春每日玩耍,无话不谈。后来,她虽然被父亲送去美国读洋文,但她仍旧和在春没断了书信往来。她坚信,她真的爱谭在春,而谭在春也坚信,他真的爱林玉凤。一直以来,两人的感情执著而坚定。

今晚,她的一番话可能伤害了在春。她由衷希望在春不要在意,还是尽早把那些话忘掉。否则,她会很苦恼,很歉疚。

第5章黄浦江畔五

翠姑又上楼来催玉凤下楼去泡牛奶浴,并说晚了牛奶一冷,就不那么润滑了。

林玉凤答应着下楼来到父亲为她准备的豪华洗浴间,褪下一袭时髦的洋装长裙,露出洁白的身体,然后,她迈进宽敞的浴池,开始浸泡凝脂如玉的肌肤。

灯光下,林玉凤是那样华贵,那样迷人。

据报刊说,长期用牛奶浴泡澡,会使女人的皮肤非常光滑,非常洁白。对此,她深信不疑。所以,每晚睡觉前,她都要泡一会儿牛奶浴。但她有个习惯,在泡浴其间,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扰,不光男人必然的不行,就是她姐姐和女佣人也不行。

牛奶浴不冷不热,她很享受,很滋润。愉悦中,她想,这洁白如玉的身体,只能属于在春,换了别人,她不会接受。

大约泡了有一个小时,她走出浴池,站在一面大镜子前,朦胧的镜面里,呈现出羞涩的容颜,曼妙的身姿

一会儿,她围上一条洁白的浴巾,容颜羞红地走出浴室。

女仆翠姑走过来,躬身问:“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林玉凤一抬手:“给我冲杯咖啡送到楼上。”

“是,小姐。”翠姑答应着,准备去了。

林玉凤回到楼上卧室,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想着在春。

而与此同时,隔街相望的谭在春正躺在床上,回味着林玉凤的每一句话。在他耳畔,不时响起“夜明珠”这三个字。

就在这时,他听到老管家马忠回来了,并在跟父亲说:“老爷,原料我从山东运回来了,不过,只能维持几个月,若再筹不到大笔款子,厂子的正常运转可能会有困难。”

谭伯年无奈地叹息一声:“唉,天不助人啊”

马忠继续担忧地说:“老爷,厂子已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若再拖下去,恐怕要出乱子,搞不好,工人们一听原料到了,会以不发工资就罢工作要挟,若真这样,甭说我们无法如期给西南的客商发货,就连厂子恐怕也要一下子瘫痪了。”

谭在春吃了一惊,翻身从床上坐起。冷汗淋漓中,他没想到厂子竟已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他从楼上走下来,望着满面愁容的老管家马忠说:“明天我再去林家,求林家担保,再向福生银行贷款。”

马忠说:“由少爷出面那敢情好,就凭少爷和林三小姐的关系,林家一定肯帮这个忙。”

谭在春说:“是啊,我想也是。”

谭在春的父亲谭伯年却摇摇头说:“我看,林家并不打算再帮我们,要帮,较以往的经验,早就帮了。”他看着在春,“咱还是识趣些,别再去求林家了,听天由命吧至于你和玉凤,也尽早断了为好。”

谭在春的妹妹谭在香也跟着父亲的话说:“是啊,哥,我看那个林玉凤眼光高得很,我们家都快没落了,她还能嫁给你吗”

谭在春制止妹妹:“不要胡说,这是我们两人的事,跟工厂无关。”

就在这时,从大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是谭家的码头工人赵小川。他一看到谭老爷就急三火四地说:“老爷,不好啦,冷云风的人又在码头故意找我们的茬,说我们卸货挡了他们的道。”

谭伯年急忙问:“那你们到底挡没挡了人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