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可否透露一二这么着急拿回此物的原因,当初来人将东西寄放时曾说过会有后人前来,我将东西打开看过,不过两本医书而已。”白皙修长的指尖托着玉杯,蓝眸却是好奇盯着她看。
云月华轻笑应道,“医书自然是对医者有帮助,我遇到一件棘手之事,急需它化解,遂才着急着来取回。”
她不欲多说,他不再多问,微微一笑便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少顷便拿着一个包袱出来。
“八年前有人将它存放在此处,当时是我亲自接手的,这些年无人动过。”他将包袱打开,里面除了两本医书,还有一个方形盒子。
云月华疑惑看着盒子,“当时故人将东西寄放于此,除了医书外并无其他,这个盒子”
蓝眸中俱是笑意,“月华过虑,此举并非我刻意试探,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日后若是有难处,只管拿着盒中之物到普济堂来,有任何需要,底下之人都会尽全力相助。”
来拿回陆鸣曾寄存之物,无意间竟交了一个朋友,且这个朋友来头似乎不简单。
云月华拿着两副药,一手拎着包袱走出普济堂,龙巡见状赶忙上前接过,疑惑地盯着手中的包袱。
难不成小姐想逃婚
云月华不知他的想法,见他疑惑,随即解释,“偶然与普济堂的东家结交,这是他送的见面礼。”
既是别人送的礼,龙巡不敢多问,拿着东西,一路护着云月华回侯府。
进了梨苑,云月华挥退跟随伺候的丫鬟,“桃夭,带着她们下去,别老在我眼前晃悠,心烦。”
桃夭连忙称是,快速领着几人退下,将门关好。
屋中清静后,云月华将包袱打开,将盒子拿出放在一旁并未急着打开,而是急切地将医术捧在手中翻阅。
这便是八年前随着陆鸣一起消失的回阳秘籍。
确认无误后,她从书案上拿起两本云默寒自宫中带出的医书做了对比,将书皮完好拆下,与刚带回来的回阳秘籍对换粘好。
“想要陆家祖传秘籍,给你们便是”
陆家知情者都知晓,所谓回阳秘籍与焕颜之术,便是陆家世代相传的陆氏医札与陆氏滋颜法。
八年前陆家二爷陆启早已将这事告知幕后想夺取秘籍之人,而云月华想将计就计,用它引蛇出洞。
第十六章 月华之谋
三日后,帝都盛传一消息,医药世家陆家丢失的家传秘籍重现于世,五日后在逍遥居由普济堂义卖,竞拍的银钱都用于救济灾民。
凌帝收到消息时便召云默寒入宫。
夜里,云月华自云默寒口中得知凌帝让他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回阳秘籍拿到手,云月华不愿兄长为难,却也不想替凌帝省银子。
“哥,既然陛下说不惜一切代价,到时候你只管放开了抬价便是,难不成还真有富可敌国之人下血本来买它,能与天子争夺”
云默寒眉目稍展,低笑道,“我可不心疼陛下的银子,只是怕有别的意外,陆家的秘籍忽然现世可没这么简单。”
他的话引得云月华侧目。
俊颜含笑,解释道,“当初陆悠然的死没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以往陛下因子卿受伤之事迁怒她,如今静下心来,想来也是发现了端倪。”
云月华静默,八年前之事已经有了些许眉目,随着陆家的覆灭又变得扑朔迷离,幕后之人针对的并非是陆家,唯一能确定是此事与朝廷纷争有关。
敌暗我明的局面也该扭转,藏在暗处之人的狐狸尾巴终是藏不住了,只是萧子卿的伤恐怕也只能瞒住一般人,躲在幕后之人会与凌帝正面对上么
“哥,奉命办事即可,心怀叵测之人只会做见不得光之事,东西到手之后,你立即亲自送入宫中交给陛下,想必他早有打算。”灵眸中带着常见的狡黠,她凑到云默寒耳边低语,“五日后必有一争,但这东西一定会落在你手中,不必忧心。”
她颇为神秘的娇俏模样让云默寒莫名觉得心安不少,自打知晓她对萧子卿的心意起,他便一直在犹疑,到底是该阻止还是支持,如今赐婚圣旨已下便是定局,且眼前的妹妹早已不复以往的刁钻任性,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坚韧、沉稳,行事作风也大不相同。
他且喜且忧,妹妹选了萧子卿,往后的路会更难走。
“月儿,难不成自小到大你都在我与爹面前装傻,不然为何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令人捉摸不透”云默寒带着叹息,抬手放于她的头顶。
云月华扬眉一笑,“关于这个,你已问过多次,我也回过多次,给你的答案都被你否决,我还能说什么,不过那日在书房内爹也问过同样的话。”
他带着好奇挑眉,“你是如何回答的”
“自然是虎父无犬女呗,有个英明神武的父亲,还有个惊才风逸的兄长,若我真是一个刁蛮任性的草包小姐,岂不是让父兄面上无光,还让咱们定国候府蒙羞。”云月华灿然微笑,对他眨巴着眼睛,眸中俱是无法探知的深意。
她的答案似乎也让云默然信服,作为兄长,他深知自己妹妹自小便聪明伶俐,刁钻的性子也是幼时任性,如今吃一堑长一智,一夜之间长大也是极有可能的。
还是那句话,虎父无犬女,他的妹妹不会是纨绔的草包小姐。
没等他再度出声,云月华仰首看向夜空,静默片刻后转身回了闺中,“哥,长平王那边还有些事尚未交代,我还得走一趟,有龙巡跟着我,你不用担心。”
陆家祖传秘籍在普济堂之事一传出,她便不再担忧幕后之人将目光只盯在曾与陆家有渊源的萧子卿身上,她也是时候去救他了。
云默寒默不作声看着她进屋,看了片刻后转身离去。
长平王府的凌霄苑内,一袭单衣的萧子卿披散着墨发,负手立于墙角,掌中紧紧攥着一物,墙头是在微风中摇曳的凌霄。
老天对他从来都不公,几番历经生死,他在意的总会离他而去,到最后他连死都不能,大仇未报,他必须苟且活着。
可是为何那个女子这般狠心,从未到他的梦中。
那时她在他怀中逝去,在昏迷时,他以为自己听到的是她的呼唤,不曾想睁眼时,他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至少梦里有她,但事实过于残酷,出现在眼前的不过是一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悠然你真狠”让我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