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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用力往后推去,而后对愣在身后的侍卫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

萧子卿被推得一个趔踞后,险险站稳,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绳索,用力往云月华的方向抛去,此时她离断崖瀑布不过几丈远了。

“快抓住绳索。”他大声疾呼。

绳索准确无误落在身边,在听到萧子卿提醒的同时,云月华已快速出手抓住,终于没再顺流而下,手臂微转将绳索在胳膊上绕了几圈,单手托住吓得已忘记了哭得萧玉珩,对他安抚笑道,“阿迟别怕,抱紧我的脖子,你四叔和六叔来救我们了。”

萧玉珩落入水中只呛了两口水便被云月华抱住,此时得救也还清醒,只是被吓得不轻,水又是冰冷刺骨的,一张小脸白的瘆人,小嘴也冷得发颤,但还是听话地将手紧紧搂住她的脖颈。

多人合力,迅速将云月华拉回岸边,被她用银针射瞎一只眼的黑袍人已被龙巡踹倒在水边,大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

萧子卿大步跨进水中,将被冷得瑟瑟发抖的一大一小抱出来放在林子边的一块大石上,拿过龙巡递来的披风将两人裹上。

萧子逸赶忙上前帮忙想要接过萧玉珩,奈何小家伙紧紧搂着云月华的脖子不肯放,他轻拍着小家伙的胳膊,柔声安慰,“阿迟,四叔在这儿,你别怕。”

萧玉珩窝在云月华身上动也不动,直到萧子卿强制拉开他的胳膊时才放声大哭起来,萧子卿黑沉着脸将他随手塞给萧子逸,厉声道,“若还想哭,就将你扔回水里哭去。”

刚释放的哭声就这么夭折在口中,萧玉珩很是委屈地躲在萧子逸怀中抽泣,小身板不住地颤抖着。

“与孩子较什么劲儿,他都成这样了。”萧子逸忍不住皱眉责备萧子卿,心疼地将怀中打着颤的弱小身子抱紧了些。

云月华只觉四肢冰冷麻木,牙齿在打架,听到萧子卿训斥萧玉珩,心中不忍,抬眼怒瞪萧子卿,“他还是个孩子,刚受了惊吓,你别凶他。”

萧子卿不为所动,沉着脸将她抱起原路返回。

穿过密林便直接上马,云月华与萧子卿同乘一匹,被他拥在怀里倒是暖和不少,手脚也渐渐恢复知觉,侧眼望去,萧玉珩在萧子逸怀中昏昏欲睡,但潮红的小脸却让她担忧不已。

“我们快些回去,这孩子的情况不太妙。”她这话是对萧子逸说的,小家伙起初还哼唧几句,渐渐没声儿了。

萧子逸忙身后探向小家伙的额头,热度确实不正常,赶忙用披风将小家伙裹严实抱在怀里,扬起鞭子加快了速度。

一行人回了长平王府,小皇子被劫之事不能声张,逸王府人多眼杂,思量之下还是长平王府最适合,再就是萧玉珩急需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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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身子娇弱,先前受了惊吓,又在水中受了寒,病气来势汹汹,萧玉珩很快便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等不及换下湿衣,云月华亲自动手为萧玉珩除去衣物盖好被子后便开始为他号脉,萧子卿拿了纸笔记下她所述的药方,府中药材应有尽有,有府医常住府中抓药的大夫也是现场的,抓药、煎药一气呵成。

云月华诊完脉后先喂他吃了退烧药丸,待到喝完药后在继续查看情况。

萧子逸急到不行,将萧玉珩抱进屋后他便被萧子卿推了出来关在门外,房门打开后他急忙上前询问,“孩子可有大碍。”

云月华手足无力,强撑着笑了笑,“无事,喝完药后让他好好睡一觉,发一回汗就会没事的,只是这孩子这次被惊吓到,可能会睡得不安稳,他身边离不开人。”

“嗯,我会守着他的,那他”萧子逸不放心,还要再问时被萧子卿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便悻悻闭嘴,大步跨进屋内去守着萧玉珩。

回到凌霄苑内,云月华换下湿衣,在萧子卿的监督下喝了两大碗姜汤,而后便回到大床上躺好,没多久便裹着棉被瑟瑟发抖。

“我去叫大夫来。”萧子卿被她的样子吓得不轻,面具未曾遮住的半张脸瞬间无血色。

云月华尚有一丝意识,赶忙抓住他的手,咬着牙颤声道,“角落里的盒子里有药蓝色瓷瓶药粉兑水”

萧子卿依言翻找,果然在匣子里找到她所说的蓝色瓷瓶,虽有犹豫,但还是照她的话做,将药倒在杯子里,用水兑开喂她喝下,好半晌见她依旧抖得厉害,便解了衣袍翻身上床躺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他的体热为她取暖。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她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发抖,体热恢复正常,有气无力倚在他的怀中昏昏欲睡。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他将她的脸扶着强迫与他对视,明知她身子极为不妥,他无法再继续装聋作哑,心底的恐慌如潮水翻涌奔腾,难以克制压抑。

云月华幽幽睁眼看他,有一瞬的迷糊,回想他方才问了什么,想清楚后她哑声回道,“若我所料不差,应是上次意外坠马昏迷期间着了道,不知是何人在我身上种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蛊,自此便开始畏寒,今日突然发作是因为耗损内息所致,调息一下便无大碍。”

她的声音很是虚弱,萧子卿心中泛起阵阵的锐痛。

他涩然问,“可知中的是何种蛊毒”

云月华打起精神睁眼,“醒来时我便发现不妥,让我哥从宫里找了医书古卷,就是那本现如今放在你练功房内的假的回阳秘籍,那其实是一本医籍孤本,里面记载了许多失传已久的毒术,也包括蛊毒。”

“你还未告诉我到底是何种蛊毒,它在你身上最坏的结果的什么”他继续追问。

她叹了口气,躲不过他的追问,她便自己所知的告诉他,“应该是邕国百毒谷一派已失传百年的离魂蛊,据残卷记载,此蛊是百毒谷第一任祖师为争一男子的心而用毕生精血养成此蛊,但自她死后养蛊的方法便已失传,且又是害人之术,为世间医道所不容,百年来便无人在提及。”

萧子卿沉默片刻,又问,“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古卷上可有记载如何解蛊”

“最坏的结果是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记忆如初生婴孩般纯净不染杂尘,我不知下蛊之人有何意图,但可以肯定的事是掌控我对他来说很重要,我翻遍了整本医书古卷,依旧未能找到解蛊之法。”她无奈只得如实相告,瞧见他痛苦的神情,她淡然一笑。

“虽未找到解蛊之法,但从中寻到了克制之术,离魂蛊大概三个月后才开始发作,一年之后才会让人离魂,方才你给我喝下的药便是能在发作之时压制蛊毒的,我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找寻解蛊之法,就算不解也没什么的,不是有你陪在身边吗我若是将过往一切都忘了,你慢慢讲给我听便是。”

萧子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将她搂紧,俯首在她颈间,涩声道,“是,忘了也没事,我会慢慢告诉你我们的一切。”

“嗯,所以别担心,日后我多注意些就不会有事的。”她握住他的手,温言安抚。

萧子卿亲昵蹭蹭她的面颊,忽然想起先前那日她手足无法动弹,连开口都不能,心中不安越发扩大,紧紧抓住她的手,“宫宴后一日,你与我生气后便出现口不能言、手足无法动弹的情形,可是因离魂蛊不能动怒”

云月华身子微僵,眼眸闪了闪,而后摇头,“这个我尚未想明白,或许是有这么一层的原因。”

在他还想开口前,她率先出声堵着他的疑问,她无力地哼了哼,“我好累,你记得半个时辰去瞧一次阿迟,若是情况不好,要立刻找御医前来,一个时辰后你记得叫醒我。”

萧子卿欲言又止,见她疲累不已,终是点头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