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了耳朵听,不多时似有轻吟,却又听不真切,几人疑惑对视。
殿下每日与言公子闭门抚琴,从不让外人瞧见,难免引起臆想。
不过短短数日,已有无数流言。
有说殿下瞧言公子清俊无双,起了歪心思,强抢进府,沉迷酒色不理正事,将准驸马无尘公子抛之脑后。
也有人说这个言公子接近殿下是别有用心,居心不良。
几人不知所措地相互使眼色,然而并无人敢上前叩门,伺候了有数日了,她们自然明白主子的脾性。
主子的好脾性只是对言公子,这是所有人的认知。
直到两个时辰,屋中终于再次有了动静,似是主子带着呓语的呢喃,而言公子应了句什么,声音太轻,根本无法听清。
随即响动大了些,听着是开门的声音,而眼前的房门依旧紧闭。
殿下的寝屋内有一扇通往净室的暗门,只有从屋里才能打开,而方才暧昧的声音
几人如临大敌瞪大了眼睛。
殿下与言公子
他们竟然那无尘公子岂不是没戏了。
什么叫引狼入室,据闻当初救言公子,无尘公子也出了不少力,且放任殿下将言公子带入公主府,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难不成旧事要重演么
女皇当年不也是如此,弃了天司与别的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而后诞下殿下。
浑身酸软无力,云月华泡在温热的水中舒了口气,额头上有温软触感,疲惫睁眼见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后,将她揽进怀中。
方才他们已经云月华缩了缩头,靠在他的身上,肌肤相触毫无阻隔,这才意识到方才是被他用薄毯裹着抱进净室。
此时两人无阻隔泡于温泉水中。
“我们是不是做坏事了”她闭眼,有气无力地问。
萧子卿垂首看她,见她迷糊又忐忑的样,低笑,“这坏事我已想了许久,你也欠我许久,不过我还想再听一回你方才所说的话。”
闻言,云月华羞赧不已,按住他又开始不规矩的魔抓,嗔道,“别得寸进尺,方才是你逼我的。”
意乱情迷时被他诱哄说了什么,她大概有些印象,现在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太肉麻了。
“我想听。”他不肯轻易放过她,垂首便咬住她的耳朵。
云月华大惊,反应过激将他推开,忘了自身的处境,失了他的支撑,无力的身子往一侧倒去,下意识一抓便握住了他的手腕。
哪曾想他也没准备,就这么被她扯着一起倒下。
水花溅起,她瞪大眼睛,却瞧见他得逞的笑意,随即被他顺势一压,落入水中,后脑被他拖住,来不及惊呼便被他堵住。
温水继续升温。
翌日醒来,还是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而他早已醒了,就这么不眨眼地盯着她发愣。
“一夜没睡”她开口才发觉嗓子哑得不像样,脑中不由的浮现夜里的情形,不由的红着脸撇开眼,将头缩在他的怀中。
萧子卿在她的发顶吻了又吻,臂上力道收紧,轻声道,“不敢睡,生怕醒来便只是梦境。”
心微微抽痛,甜蜜时刻他却患得患失,她知是何原因,曾经她给了他太多的离别,一次次失去让他无法心安。
抬手环住他的腰,她低声道,“歇一会儿吧,我陪着你,这回换我看着你入睡,我保证你醒来便能看到我。”
“好,我再信你一次。”
他应声后,便揽着她睡去。
一个时辰后,萧子卿醒来时下意识伸手,身边空无一人,他惊坐起身。
“我在这儿呢。”云月华放下手中的针线,失笑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他。
萧子卿猛然掀开被子,大步靠近,猛然将她拉入怀中,涩然道,“我知自己用了卑鄙手段,这对你不公平,可是我离不开你”
云月华叹了口气,抬手揽上他的肩。
“以往是我错了,不过日后可别这么傻了,你在香炉内动手脚怎可能瞒得过我,而且你配的这香着实不过关。”
萧子卿浑身一僵,随即狂喜,将她抱进,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一开始就知他在香炉内做了手脚,却装作什么都不知,在净室里也放任他,这就表明她是愿意的。
昨日即使没有那香,她也是愿意的。
两人正在用午膳时,有人前来告知水无尘来了,萧子卿动作顿了顿,继续往她碗里添菜,云月华却一脸平静,早已预料到似的。
“无尘动作挺快的,几日便找到他的父母亲与妹妹,我猜顺带也找到了我爹娘。”她对他轻笑,也是让他安心。
萧子卿何其了解她,一言一行中的深意。
水无尘知晓家人安在,必然会不予余力去找寻,而消失无踪的云霄与真正的花倾落必然也会有消息。
这世上若说还有谁最了解天司,除了消失的花倾落外便是跟随他多年的水无尘。
天司将人安置在何处,水无尘大概能猜到。
水无尘踏入,扬眉而笑,看得出极为愉悦。
“哦,我来的很是时候,赶上午膳了。”
云月华看了眼萧子卿,只对水无尘笑了笑没说话,萧子卿却是一反常态,破天荒对水无尘勾唇,变得极为友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无尘公子辛苦,在下的岳父岳母也劳你费心了,这顿饭是我们夫妻该请的。”
果然如此,云月华撇了撇嘴,余光已瞥见水无尘已经笑不出来了。
水无尘怔了怔,看向云月华,目光触及她颈间的青紫时眸光暗下,随即很快又恢复如常,对萧子卿道,“长平王果然好手段,在下也是昨日才反应过来,琴师才是真正的你,原来月华早已将你的脸治好了,一直以面具示人不过是等着今日。”
“无尘公子过誉了,若说手段,你也不差,默寒与邕国交战时,还蒙你出手相救,我们夫妻心里极为感激。”萧子卿慢条斯理为云月华添菜。
云月华盯着堆成小山状的碗,无语扶额,“阿言,你是要撑死我么”
她这一句阿言让身旁的两位男子俱是一怔。
萧子卿低笑,将他的碗与她对调,“是我疏忽了,虚不受补,要将你养胖些是需要些时日的。”
云月华眼睁睁看着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肉进了他的口中,而后看向面前这只原本属于他的碗,白他一眼后,也若无其事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