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25(1 / 2)

回来。如今这样的境况下,她可不敢直接去那园子找寻,还是等风头过一过再去罢。

她默默的往回走,心里有一只手在狠狠的揪着、拽着,她只盼着莫要被人发现才好。

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夜色沉静如水,丫头们住的那扇房间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小蘗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左右环顾着没有人,便轻轻地向花园子里走去。那花园子里树影幢幢,杳无人迹,那一颗颗树木的影子犹如魑魅魍魉般拉的细长。小蘗只觉得阴森,头皮发麻,可是也没有其他法子,只得大着胆子,一点点摸索着走进去。她边走边低头察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刚才碰到少夫人的地方。她忙弯下身子四处找着,却什么物件也没有发现。她愣了一会儿,内心里便往最坏处想去。她静默了半晌,嘴唇咬的发紫,突然心思一动,便又去刚刚藏身的地方,在黑暗中探着手细细的找下去,便在一棵树下摸到了一个药包似的东西,她忙拿到鼻尖下闻一闻,赶紧放到衣物贴身的口袋里,瞬间松了一口气,便掩了脚步声,悄悄地摸了回去。

第二日,小冯蹑手蹑脚的来找她,只说了句:“这药要的急,今晚吧。”

小蘗想到昨夜的事情,心有惊悸,神色便带了些犹豫,正待要说些什么,迎头来了几个前来拿药的各房大丫头,领头的便是兰麝。那小冯忙挪步走到一旁,只装作是路过,匆匆擦身走了。

小蘗便如漂浮在空中的一片羽毛,被风吹的东摇西荡,心里恁地不安稳,只觉得要出事。可是她转思一想,那药包既然找回来了,或许没被发现什么情况,不然倘若真是暴露了,只怕这上下她也不能在这里了。她暗暗的揣思着,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药包既然找到了,估计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她盯着那案头上燃烧着的黄蜡愣神,那一抹盈然跳跃的烛火映在眼睛里,她只是怔怔的发呆。那火苗一芯一芯的吐出黑色的烟雾,灰蒙蒙的笼在灯罩子上,她蓦地想起来旧日自己家里那黑蒙蒙一片的屋顶那一间小小的破旧屋子四处透着风,冬天里异常难熬,常日里烧了柴火取暖,那呼呼腾腾乌漫漫的浓烟,直燎到了屋顶上,熏得满屋都是黑墨墨的。那柴火气充斥着家里的每个角落,直憋闷得人喘不上气来,可是又不敢湮灭它,那是一家人取暖生存的微薄希望。她伸手拿了案子上的药臼,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药,身边是很多人走来走去,嘈杂繁乱,她却什么也没有听见,似乎将自己已经隔离在了以前的世界里,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病重的母亲躺在那里,胸腔里发出无尽的咳嗽声。她舔一舔干涩的嘴唇,那上面仍然带着血腥的痕,含在嘴里只觉得酸苦。可是如今家里是大好了,想到这里,她抽紧的心缓缓的落下去,满心里涌起一种不踏实的欣喜,就如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却突然发现那些破败荒凉不过是一场梦境的欣喜。她转念又想到那个人对她外面家人的照顾,还帮她母亲请了大夫治病,这样大的恩情,如今她即使是拼了性命,亦是要还的。她只得咬一咬牙,横起心来,心里细细盘算起晚上的事情来。

念夏早晨便有些起床气,脸色阴沉沉的,那眼睛底下是一片憔悴的青晕。她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没个着落,疲乏晕眩,浑身无力。兰麝不在跟前,小丫头子们伺候得小心翼翼,正正梳洗间,兰麝从外头走了进来,神色神秘:“少夫人,昨日咱们府里果然有动静。”

念夏忙使了眼色,遣了其他人出去。兰麝便从小丫头手里接过绞湿了的面巾子来,一面服侍念夏梳洗,一面悄声回道:“前日夜里那小蘗果然回去找了药包,我们便仔细排查了情况。我们顺藤摸瓜悄悄拿了三门上的小冯,审问出来些重要信息昨夜里他们在前头角门处传递私物,我们便早早的埋伏在那里,本来要拿个现行,却听得那声音熟悉的紧,我留了个心眼,便没有露出面去。那人从树影里露出半个脸来,我借着月光看过去,竟然是黄宁贴身的卫官罗山。我寻思着黄宁日常是跟着少帅的,他拿这药,不知道是不是有少帅的意思在里面,所以我未敢轻举妄动,只令人守紧了牙根,别透出风声去”

念夏沉吟道:“看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啊,连黄宁都牵扯上了。”

兰麝道:“可不是,着实奇怪的很。”

念夏托腮凝神半晌,道:“你且派人在去城里私下打听打听,这几日有没有什么奇怪事情发生。”

兰麝忙答应道:“是。”

念夏思忖片刻,又道:“你再从城外父亲安排人手的村落里,找上几个生面孔,悄悄跟着黄宁。”

到了傍晚时分,兰麝派出去的人悄悄回来禀报:“那黄宁在府里一整日也没有出去,只怕那药已经通过其他渠道送出去了。他定然不会亲自出面的。”

念夏正歪在榻上懒懒的靠着,小丫头子正跪在榻前,在头顶高擎着一碗桂花芙蓉粥,念夏便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只觉得甜的发腻,皱皱眉道:“那城里可有什么动静”

兰麝道:“ 他们说,这几日城里有个医馆挂了牌子说是要高价收购天山念珠草。”

念夏不悦的挑起柳眉来:“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只不知这府里的私相授受与那医馆有什么暗里的关系没有”

兰麝疑惑道:“我听人说,那医馆本是关了几年的门了,这几日突然又有了人,指明要收购天山念珠草,好像是要治什么重症病人用的。”

念夏凝视着偌大的院子里,落地的玻璃长窗掩映下,天色正在西斜,红河日下,巨大的余晖将整个院子都披洒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她冷然目视片刻,沉沉说道:“你再去派人查一查,这黄宁和这医馆私底下可有什么联系。”

漏液深沉,夜凉如水,那门一打开,彻骨的寒意透进来,却传不到念夏的内间去。屋里屋外俨然两个世界,小丫头子忙浑身打着寒颤哆嗦着将兰麝迎了进来。兰麝在外厅一驻,低声问道:“夫人睡了没”小丫头子忙要答话,却听得念夏在里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兰麝忙折了身上的外衣,放在外厅里,唯恐带一丝寒气进来。

进的内间,她便站在一边,面色复杂,欲言又止:“少夫人,您道那医馆的主人是谁”

念夏正拿着佛珠默念经文,听到兰麝开口,便将双手合十,对着空中拜了两拜,悠悠然睁开眼睛,沉声道:“是谁”

兰麝只是做出纠结难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