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客听闻,依旧与陆离打着招呼,但是看得出来,他的笑容略微勉强了些。“还好”
“现在这家伙可不用这个名字咧,他现在叫陆离。”郝方像是献宝一般对两人说道。
“陆离”吴振涛没有啥子反应。
陆离讪笑了一声,说道:“之前是对不住你们,为了隐瞒身份,胡诌了刘凯的名字。”
“啥子你个娃儿,甘敢骗额我”谢王客说着,脸上倒是笑了。“鲁陆里离,又丝是拉哪个”
吴振涛看着郝方憋笑的模样,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陆离说道:“陆离难道就是那个陆离。”
“没错,释刀的陆离。”郝方补充道。
陆离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是陆离的释刀了。”
“怨原来丝是倪你”谢王客听到释刀的名号,也想起了陆离是谁。
“是是是,就是我。”陆离大大方方承认。他径直走到吴振涛对面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你们想不想来点酒”
“行。”吴振涛一口答应。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沾染了江湖习性一身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蹭酒的机会。“不过,老谢伤还没好,可不能喝酒。”
“额我不河喝。”谢王客用左手捂了捂右肩,那里一只衣袖空空荡荡地垂着。
陆离挤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把路上顺路从悦来客栈买的两小坛酒放在了桌子上。
郝方顺手接过,然后打开了封盖。
虽然不是回灯重开宴,但是酒是添上了。
有时候,有酒和无酒,大概就是两种生活。
四只碗,三碗酒。举杯碰在一起。
谢王客端着一碗清水,看着陆离三人喝下酒,砸吧着嘴。“这咋不丝是啥滋味捏”
“清水当然没滋味了。”郝方笑了一句。
“嘁。”谢王客鄙夷一声,拿起筷子夹菜。但是他还没有习惯用左手,所以很是笨拙。吴振涛看不下去了,他帮谢王客夹了菜。
谢王客连连摇头:“么没丝事,额我兹自鸡己来。”
吴振涛放下筷子,也没说啥。他抬头看着陆离,问道:“陆哥,你的那些事,我有听说。”
“别的不说,就说你一个人敢去挑天下三大派,我就一个服字”吴振涛竖起了大拇指。
“那也是形势所迫。”陆离很直接的说道。如果不是当时时间紧迫,他也不会采用这种过激的手段。
吴振涛嘿嘿一笑,挑眉道:“陆哥,嫂子真的很漂亮么”
“那不是废话么”还没等陆离回答,郝方就先抢着说话了。
陆离挠了挠头,问道:“你见过凌雁啊”
“没。”郝方摇着头。
“那你说个屁股。”吴振涛反击道。
“漂酿亮有啥子用,还不丝是兹只穆母大冲虫”谢王客晃着脑袋说道。
“你咋知道滴”郝方问道。
谢王客笑道:“莫忘了,在拼平按安秤城,削小吴要快活。则这娃儿愣丝是不去。”
“对对对,还说家妻凶猛。”吴振涛也是大笑道。
“这不是事实么”陆离摊手,无奈地说道。
“哈哈哈哈。”剩下三人一齐大笑。
四个人的距离在酒桌上立刻拉近。陆离身份变换带来的隐隐隔阂,也被消除。陆离成功地让郝方三人将刘凯,转换成了陆离。
男人们在一起,有酒有菜,总会将话题扯得很随意。江湖,权势,生死,女子。大抵总是在这些事情之上盘桓。
“鲁陆里离,倪你真滴认丝识柴如歌”谢王客乡音浓重,但是对于柴如歌这三个字的发音,倒是很标准。
“是啊,我认识啊。柴如歌嘛。”陆离喝了酒,脸颊有些红。
“能给额我阴间阴间引荐嘛”谢王客忽然说道。
“那倒是没有问题。”陆离想起郝方说过的。
“嘿嘿嘿嘿。”谢王客开心地笑着。
“为什么你那么推崇十月如歌”郝方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则这得从额我最开丝始,开丝始讲弃起。”谢王客看着陆离三人,问道,“倪你们,愿意听么”
吴振涛举起酒杯,学着谢王客的口音,对着谢王客说道:“嗦说吧。”
于是,在这个有酒的夜晚,谢王客开始说他的故事。
曾经,有过一个乡村少年。在一次进县城赶庙会时,第一次听到了说书先生口中的江湖。那江湖之中,有英雄,有美人,有欢笑,有血泪。有的是刀光剑影,有的是快意恩仇。
于是,乡村少年开始憧憬自己的江湖路。
可现实总是很严苛。
出生农家,原本生活便已经很清贫。身为长子,又怎么能够放下家庭去寻求自己的江湖梦。
于是,乡村少年开始下地务农,只求生存。
他依旧会去庙会,依旧会听说书先生讲江湖传奇。
说书先生讲得故事,每次都会不一样。但是有一段时间,那说书先生好几次,都讲起了一个人。
十月寒霜重,剑寒十九州。
青衫剑客,十月如歌。
这是一个年少的剑客,是江湖之中的天才。他出身古河派,乃是天下第一剑仙沐三白的弟子。年纪轻轻,武功高强。仗剑天下,专平不平之事。
乡村少年听得入神,在说书先生口灿莲花之中,他恍然觉得这仿佛就是自己的江湖。
他将那个未曾谋面的剑客,与自己那一梦,融合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属于他的美梦,每每等到那一声醒木拍下,说书先生捏着嗓子说,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他才会醒悟过来,骑上自己的毛驴,回自己的村子里去。
如此日复一日,月垒一月。说书先生口中,关于青衫剑客的故事越来越多。
潇洒,不羁,快意,逍遥。
每一次,都让乡村少年更加向往那一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