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约酒吧啊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呢。”
我摇摇头:“那种地方太乱,包间反而比较好。我们两个去,你记得交代下冯姨,万一出了什么事,让她立刻报警。”
谢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摸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然后懒洋洋道:“我倒巴不得约我去酒吧,饭店太没意思啦,搞得好像谈什么正经生意一样。我告诉他这周六,也就是后天面谈。”
我能体会谢微当了二十五年优等生乖宝宝,内心是何等的寂寞。但当他周六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被吓了一跳:这孙子穿了一件颜色和设计都相当性感的男式衬衣,领口大开,暴露出细白的脖颈和形状秀气的锁骨,下边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如果不是质料极佳,造型基本跟杀马特发廊小哥们没什么分别。最吓人的是他居然化了点淡妆,能看出描着眼线还涂了唇彩,加上脖子上亮闪闪的吊坠和手腕上的皮绳,我下意识拉开了点距离,有点不想承认认识他。
谢微却很自得,向我展示他特意吹过的刘海:“感觉怎么样这身衣服是我专门为了跟那些人打交道买的,还特地学了点化妆,是不是挺像小流氓的”
我沉默了一下,决定跟他说实话:“不像小流氓,像出来卖的。”
“”谢微气得翻了下白眼,锲而不舍道,“算了,好歹看起来是他们那个阶层的人,是吧”
“不是。”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恳切过,“你的气质一点都不像那个阶级,一看就是要价特高的那种。”
谢微快要气哭了,不再理我自顾自往前走。我紧走两步跟上他,有点不放心地问:“防身的武器你都带了吧”
他点点头,用目光示意全身上下的各个衣兜。我也不由自主摸了摸兜里的防狼喷雾,心想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鸿门宴,对方打算把我们怎么着。
饭店的包间居然很雅致,雅致到了琼瑶的地步,木桌藤椅一面珠帘,服务员打开门,桌前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礼貌地站起,旁边两头壮汉,左牵黄右擎苍,端的极有威势。我几乎怀疑走错了包间,不过那人看谢微的眼神告诉我们:并没有走错。
谢微和为首者两两相望,能看出都被对方的造型吓了一跳。片刻后对方朝我点了点下巴:“这位是”
“我的朋友。”谢微表情凝重,一点都不符合他漂亮轻佻的造型,像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两个人都很严肃,点菜的事自然落在了我头上,打发了服务员,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一身西服面目端庄的男性向我微微点头致意,还递过来一张名片:“敝姓吕,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江。”我无意告诉他我的全名,端起面前的菊花茶喝了一口,四下打量地势。
这雅间在楼上,跳窗逃走难度比较大,不过对方单枪匹马,应该干不过全副武装的我们俩,但这种人一般都善于打架,要是他练过就更不好说了
凉菜上来,还是谢微打破了宁静的气氛:“不用拐弯抹角了,吕先生,那天我身上的东西呢”
吕先生从容打开手边的公文包,把手机、钱包和几样零碎小东西一样样摆在桌子上,神色间真诚又坦荡。谢微看也不看随手收起来:“还少了一样。”
吕先生抬起嘴角笑了一下:“您是说那瓶药”
“对。”
又安静了片刻。男人翻开双手,他的手显然精心清理修饰过,异常整洁,苍白皮肤下隐隐透出青蓝色的血管:“没有了。”
谢微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吕先生像是有几分无奈,犹豫了一下卷起西装袖扣,露出一截小臂:“谢先生,我想您也明白,要不是因为那个药,我今天也不会非要见您不可。”
小臂的血管上赫然是针孔,并且不止一个。这姓吕的收拾利落了颇有几分风度,一点也看不出已经发展到注射阶段。谢微依然不动声色,但我分明看到他眼睛里精芒一闪:“哦,用了那您能谈谈这药给您的感觉么”
吕先生摇摇头:“抱歉,我不会说。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那药是从哪儿来的”
“无可奉告。”谢微一只手插在衣兜里,显然握住了电棍。
“好吧,能理解。”吕先生了然地笑笑,呼吸却已经逐渐变得急促,“那,您手里还有多少如果我要买的话,是什么价钱”
谢微抬起眼皮看他:“这已经不止一个问题了。”他像是也不愿让对方太难堪,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是生意人,也不想承担法律责任。所以我不准备和您做这笔交易,不过如果您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可以无偿赠送给您药物,虽然每次的赠品含量不会高于十克别这样看我,这个量绝对够用。”
吕先生目光闪烁,已经明白了谢微的意思:“好不知道是什么要求”
、第 25 章
谢微略略偏了一下头,手指在桌面轻敲,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道:“我想您多少也猜到了,这个药品不是已有的,而是新研制出来尚未投入实验的东西。至于研制它的是哪个机构,请恕我不能直言。而我扮演的角色不过是一个纽带,为双方的合作提供便利。”
他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本来,经过那天的一次培训,我已经打消了跟你们合作的想法,今天之所以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之后您的态度相当诚恳。但这不代表过去的事就这么一笔勾销”漆黑的眼珠在吕先生脸上扫了一扫,才对他露出笑容,“在合作之前我需要申明几点:第一,请不要试图用各种手段调查药物的来源,否则我们随时可能中断供给;第二,这不是交易,不涉及任何金钱,也不会踩到法律相关的那条线;第三,也是我今天的来意,既然您不肯说出服药后的感受,那我希望您能找到一个人,愿意向我提供这方面的感受和记录。”
吕先生的目光朝我投来,我以苦笑相报我们同时感觉,谢微虽然装得一脸老练严肃,但实在是天真得可以。
“也就是说,你们不管是什么机构需要一个,或者不止一个实验品,对吗”
谢微有一刹那的慌乱,随即恢复宁定,大概也知道在这种油子面前没必要装大尾巴狼,很坦然地点了一下头:“yes。”
对方笑了一下,那笑容远比谢微老成和狡猾,他的眼神似乎在说:看,你口口声声说不能踩到下限,可是用这种方式寻找实验品,也并不是合法的行为呢。
出了饭店,换乘地铁,快到家的时候谢微终于按捺不住,问道:“这一路上你都不说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我看着他清秀明净的脸,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感觉:“你不觉得,跟这种人打交道谈合作很危险”
这显然也是谢微心头的隐忧,他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谢微不在家的时候,冯姨再热也不开空调。我们只能带着一身汗现等着屋子清凉下来,谢微打开冰箱拿了两盒冰淇淋,分给我一盒,自己叼着个小勺歪在沙发上翻书。能看出他心思其实并不在书上,半天都没翻过一页,眼睛里全没有焦点,因为天热,衬衣下摆被他卷起来,露着白皙的小腹,也不怕着凉。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