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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猫掩藏在温和外皮下的冷淡在这张桌子上表露得相当明显,如果说石榴还会顾及我们几个人在旁边,那么他选择的话题则只跟石榴有关,别人听了根本一头雾水:“喂,昨天你去哪儿了,阿梅打电话给我找你。”
“啊,她打电话给你,找我”石榴露出一个做作的惊讶表情,我和谢微对视,都猜到接下来会有很精彩的表演。
果然,机器猫一副没领会到深意的样子,无辜地点头:“是的,她说打电话给你你没接。”
“借口啦”石榴咧嘴一笑,爆出不整齐的牙齿,“她是看上你了,找机会给你打电话”
他根本没有用正眼看ika,但是眼角的神色实在是明显。谢微看着那张可以用“没事找抽”来形容的脸,眼睛里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机器猫依旧一脸懵懂,不知道是跟石榴默契不够还是在装孙子:“啊,有吗,不要开玩笑”
“真的啦。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嘛,每天晚上都要聊一会微信通个电话什么的”石榴把重音放在“每天晚上”四个字,暧昧地挤眉弄眼,拖着娘到爆八婆到爆的尾音。
我想我一会要出去买点零食准备着,今天中午别人不知道,ika肯定是吃不饱的。看谢微那个表情,也不像是很有胃口。
对于石榴故作神秘的态度,机器猫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他低头把饭菜往嘴里送,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表情。ika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阿梅是谁啊”
她嘴角边还带着一丝微笑,大眼睛里却满是疑惑不安,我想我没有资格多作吐槽,当年我因为恋爱掉智商的时候,远比这离谱。
“额”机器猫终于抬头,像是在考虑如何措辞,石榴又一次抢着开了口:“是我们的朋友,你不认识的”他特地强调了下“你不认识”,像是在暗示那个女孩是他们圈子里的人,而ika只是同事,跟那个圈子毫无关系。
这种幼稚的、类似动物圈领地或者小学生排挤同伴的说法令得ika露出不舒服的神色,是的,被自己喜欢的人当作外人,在上班八小时之外对他生活的圈子一无所知,这种感觉的难过也许没人比我清楚。我心里模糊地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一无所知,ika才会这么喜欢机器猫吧。
从食堂回楼上办公区的路上,谢微忽然冷冷道:“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刚才石榴的手一直放在机器猫大腿上”
当时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石榴和机器猫的关系之铁有目共睹,但是男性之间摸大腿这种行为对我而言委实有点超出下限。从日常迹象来看,机器猫是个性格内敛甚至有几分羞怯的人,石榴对他作出这种动作,不像自然而然的流露,其间似乎掺杂着炫耀般的刻意。他应该是很享受这种效果,也许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diao丝娘炮,能有机器猫这种看来家境不俗还有些气质的海归朋友,多少能满足他的一点虚荣心。
可是
我默默脑补了一下我最好的朋友谢微把手摸在我大腿上的感觉,身上起了三层鸡皮疙瘩。
谢微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留给我想象的空间。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勉强道:“算了,男人和男人的友谊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我当年上厕所还叫哥们一起去呢,一边蹲着一边聊晚上吃什么。”
谢微是那种没什么朋友的人,冷冷笑了一下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有的好哥们还晚上睡在一个被窝里互相撸管”
我被他这个专业性的用词震惊了一下,干咳一声才道:“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好歹你现在和石榴一个项目的,跟他面子上别过不去,遇到能忍的尽量忍着。”
以我对小谢的了解,他能奉行的原则更接近韩寒长安乱里的那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而且只是后半句。
既然打过了预防针,第二天的饭桌上我们要做的只是欣赏石榴君的表演。
对于ika来说,虽然石榴很讨厌,可是跟喜欢的人坐在一起还是开心的,这种开心能够暂时抵消她对石榴的排斥。我不知道石榴是不是清楚这一点,只觉得如果清楚的话,他不会这么卖力气地挑拨离间,一定要毁掉ika心里的那点好感。
做销售出身的就是不同凡响,随便一句话都能成为他打开自己想要的话题的契机,今天的开端是机器猫随意问了谢微一句:“五一没回家吗”
“哦,我家就在北京。”谢微牵起嘴角笑了一下,那笑容与其说是对同事的善意,不如说是北京土著面对外地人的一种优越感。
机器猫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勉强报以笑容:“你和你爸爸妈妈一起过节”
“不。”谢微挑起眉,用一种让对方尴尬的语气回答,“我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啊,对不起。”机器猫果然尴尬,还有抱歉的意思。
气氛有些僵硬,石榴不知是想转移话题还是怎样,突然向机器猫道:“你父母五一是不是过来了”
我隐约知道机器猫家在外地,有亲戚定居北京。但是没想太多,只觉得谢微既然说了父母双亡,他再提家人相关未免不合时宜。但石榴偷偷瞄向ika的眼神让我瞬间明白,果然,ika听到机器猫的父母时有些好奇,抬眼看过去。
机器猫点点头:“是啊,他们来过,已经回去了。”
石榴诡秘一笑,露出他真正的意思:“哦那你那个对象谈得怎么样了你父母这次来北京,就是为了看她的吧”
机器猫像是有些窘迫地笑了下,没有接话。谢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