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烧得这么辛苦,我都不想让给别人了。”
韩朔:“”
点好火,他转身要走,周酌叫住他。
“你先别走。”她脸不红气不喘道,“我等会儿洗澡,你帮我在外面看着。”
韩朔回头,“什么”
周酌:“让你看下不行”
“叫陈宣帮你。”
周酌:“她很累,在睡觉呢,别吵她。”
韩朔回头看她,黑沉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周酌把放着的头发扎起来,在头顶上挽了一圈,“我去拿衣服,你先坐。”
她起身就往房间走去。
韩朔叫住她,“周酌”
“先不要跟我讲话,我要想想明天穿什么。”
能有什么衣服换,她这趟来统共就带那么几套衣服,能换出花来不成。
韩朔咬牙,半晌,只好过去添了两块柴。
周酌在屋里头待了半个小时,陈宣凑过来问她:“周酌你不是烧水去了吗”
“嗯。”她翻了下衣服,的确没什么能穿的。
“烧好啦”
周酌点头,“快了,等下剩下的水给你用。”
“真的有啊”陈宣惊喜,“我还以为今晚只能随便擦擦睡了。”
周酌看她,“有半桶,够你洗,但是现在别出去。”
“啊”
周酌随便捞了两件衣服,“出去就没水。”
“啊”
韩朔果然没走,朝土灶里又扔了两块柴,“差不多了。”
周酌把衣服拿进去浴室,叮嘱他:“别走啊。”
韩朔无言,只好答应:“嗯。”
浴室里面还算洁净,地板刷得清楚,周酌把衣服装在袋子里,挂在墙上钉子上,然后绕出来拿桶装水。
土灶里的水接近沸腾,冒出白雾,一凑过去就糊一脸,她取了塑料水瓢要舀水,韩朔叫住她,“等等。”
周酌停下看他。
“我来吧,这水太烫。”他取过她手里水瓢,一手提桶,一手就要装水。
“你手不是受伤了”周酌说。
韩朔看了一眼右手绷带,侧头看她,“不要紧,再说我用左手。”
周酌抱臂站着看他。
舀了近一桶,韩朔才停,顺手帮她提进去,“行了。”
周酌勾唇,“我提得动,让你这伤员帮忙我过意不去。”
韩朔没理会她,把桶放在门口,说:“洗吧,我在门口。”
周酌提进去浴室,把充当门的帘子放下。以往擦洗在房间,没发觉,眼下看来这门还真是没安全感。
拧开水龙头放水,一边脱掉身上衣服,一一挂好,才打开随身带的小瓶子,倒出浴液涂抹。哗啦啦的水声灌在桶里,声音从清脆变得沉钝。
韩朔离得远,还是能闻到里面透出来的淡淡香味,丝丝缕缕的。
栀子味
他抬手蹭了下鼻子,伸手进口袋,要掏烟。
里面的水声渐小,扑到身上的声音带着浴液的清香,在这空寂的夜里尤为明显。
周酌洗到一半,突然开口:“韩朔。”
韩朔手还抓着烟,顿了下:“有事”
“哦,看你在不在。”
韩朔点燃烟,站得远一点。
手上烟草的味道将那股清香冲淡了些,他呼出一口。
外头始终没有半点声音,老何出门,他媳妇带着小海在里间睡觉,安静的的院子里就只剩四周的虫鸣蛙啼了。
韩朔半点声响没有,周酌一度以为他把她扔在这自己走了。
“你不能出点声”她拿起水瓢浇水说。
背对这帘子,加快洗澡速度。
韩朔一时无话,让他出什么声
“你放心洗吧,我没走。”
“你敢走”
她的声音似乎也带着水汽,湿漉漉的,原始自然。
这样的场景意外透露出一股微妙的气氛。
隔着一道薄薄的帘子。
她后面只他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18
、chater19
韩朔等了大半个小时,周酌才洗完出来,脸上带着未干的水汽。
她头发也冲了,半湿的发丝垂在肩上,俯身将桶放好,觑他一眼,“真没走。”
韩朔把烟碾灭,“你好了我就走。”
他站得笔直,脖子微低,将碾灭的烟头随手弹到垃圾桶。老何家节省,垃圾桶都是用坏掉的塑料桶套一个袋子用,上面扔了几个鸡蛋壳,烟蒂刚好落在蛋壳上。
周酌正想说什么,屋里头传来陈宣的声音,“周酌,我能出来了吗”
韩朔身形一顿,转头看她。
陈宣没听到回答,边说话边走出来,“我出来了,水在哪里,我身上好黏糊”
周酌瞥见韩朔神情,“干什么”
“你不是说陈宣休息了。”
“哦,可能又醒了。”
韩朔无语。
陈宣下了院子,刚想开口问水在哪里,一眼看见他,愣了下,“韩导你也在啊。”
韩朔点头,双手插口袋要走。
周酌指着土灶,“水在那里,可以洗了。”
陈宣跑过去看,余光瞥见身后两人似乎在对视,突然就福至心灵。把掀起来的锅盖重新盖好,咳了声,“那我去拿衣服,你们聊。”
韩朔眼看小姑娘一脸撞破什么的神情跑进去,把视线看向始作俑者。
周酌倒是一脸坦荡,笑了下,捧着衣服进去了。
房间里陈宣装着在挑衣服,眼睛却一直瞟着房门。看见周酌进来,忙收回去。
周酌无视那灼灼目光,把换起来的衣服挂好,坐在床上,随手翻开韩朔拿来的两本书。
陈宣拨拉衣服的空隙看到,“周酌你还看书啊”
她多看了两眼,发现韩朔空暇时间也会抽空看书,这两本异常眼熟,“这好像韩导的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