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许峰笑着看了韩朔一眼,要强打精神说话。
韩朔阻止他,“你先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许峰捏了下鼻梁,面色沉着,“严海他”
韩朔:“这事不急,等他们都回来再说。”
许峰便没再坚持,车开了一段时间,昏昏沉沉地闭眼睡过去。
午夜时分,路边是树影婆娑的山体,车前灯照过的地方能看到开垦过的痕迹,劈开的山体上,大块的岩石在外。
山上茂密的树林中是不是传来一两声鸟类奇怪的叫唤,静谧的山道上似乎只有他们,要不是偶尔一两辆车经过,甚至有种开不到底的感觉。
周酌没有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白皙细长。出门得及,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羊绒衫,外套都没带。袖子勾折了一个角,露出手腕上一串淡黄的手链。
韩朔下意识看向自己手腕,那里也戴了一串同样的,他伸手捻了一下,清了清喉咙,声音有些低,“还能开吗”
夜色深沉,车灯又不明显,韩朔不敢跟她搭话,这么久才问一句。
周酌也知道这个道理,只“嗯”了一声,注意力还是放在路况上,“下个路口换你。”
她已经开了两个小时,这盘山路修得久,不是柏油路,水泥修筑的路面小部分已经坑坑洼洼了。车速不能过快,还得注意弯道绕行,幸好来往车辆就那么一两辆,否则就他们现在的状态,弯道盲区很容易出意外。
但比起韩朔,闲了一天的她精神显然更好。
许峰中途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的,额角也渗出细汗。
不得不说出来的决定是正确的,许峰手掌血流的根本止不住,一点一点渗,咋一看没发现,但出来前刚换过的纱布现在血已经透到外面来了。
韩朔手机亮了下,是陈宣发来的信息,问他们现在到哪了。
他想起严海抓酒瓶要砸的那幕,问陈宣那两人情况怎么样。
手机一明一暗,两分钟后陈宣才回过来。
他们都回房间睡觉了。东西我打包整理好了,明天老何会找人带我们出去,许导怎么样
他没事。明天你们慢慢来,不急。
韩朔又给陈宣回了条早点休息,关掉手机。
确实如陈宣所言,她只需要带过来就行,出去可以重新找人。
手机在手上翻转了一圈,才进了口袋。
韩朔察看了许峰的手,血似乎止了一点,最后一层纱布还没浸透。
他开口:“前面停下,换我开吧。”
周酌慢慢靠边停下,上面的指示牌标明距离香城的公里数,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下车后夜风一吹,她才觉得有点冷,身上的羊绒衫太薄,出门急没顾上穿外套。
凌晨温度骤降,温差让她脸色有点发青。
手还没离开车门,身后就披过来一件外套,“穿一下吧,温度挺低的。”
衣服带着温热,上面的洗衣液味道淡了些,多日未换,夹带着男人的烟草味,不难闻。往常周酌是绝对排斥这种别人穿了好几天的衣服的,眼下也不知是太冷了还是其他,她竟然没拒绝。
这种情况换做平时,她必然要调侃两句的,但眼下情况,估计韩朔也没兴致。
她转头,扬脸看他,这个角度韩朔正好把她罩在怀里。发丝缠在衣领处,风一吹,飘了几丝出来。
侃不得就算了,周酌冲他勾唇笑了下。
韩朔看她一眼,收回视线,拍她一把,“进车里去。”
说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周酌抓了两把头发,也不在意。
坐在后面跟开车的视觉是不一样的。
她刚才顾着看路,只能若有若无地感受一点,不敢回头,不敢搭话。眼下正大光明地看人,目光袒露,完全将韩朔置于视线之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酌觉得他头发似乎长了一点,盖住一点耳朵。耳垂上的肤色要比脸庞淡些,耳骨轮廓明显,摸起来应该挺硬。
韩朔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视线一般,车子平平稳稳地开了出去。
许峰轻微挣动了下,放在腿上的手掌滑到车座上,周酌才转移了注意力。
缠满整个手掌的纱布以及渗出明显的血看起来很是严重,她盯着许峰略微苍白的脸几秒,将他手放好。
许峰。
周酌凝眸思考。
她对他印象一般,见面开始许峰就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像韩朔,冷硬无趣的性子明明白白。他看起来儒雅温柔,待人平和,但似乎又不是这样。
她记得自己叫住他,提醒南山下雨山体不稳最好不要去的时候,语句并没有晦涩难懂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去了南山。
周酌下意识收拢了一下衣服,扑面而来属于陌生人的气息让她回过神来。
外套是正正经经的黑色牛仔料,纯黑,仔细一看,才发现袖口处有两个刺绣图案。
她伸手在衣摆抓了下,触手舒适。
质量不错,只是这款式大概几年前的,似乎也洗了多次,易磨损的几个地方都发白了。
她猜这大概不是他自己买的,男人哪会注意袖口这种裁剪细节。
思考间,前方又经过一个指示牌,周酌瞟了眼剩下的路程。
集中了大半夜的神经松懈下来,人就昏昏沉沉地发困,她想着就稍微眯一会儿,醒来再跟他换,这一闭眼,就直接睡到五点。
车子进去香城中心区,车流穿行的声音将她吵醒。
周酌睁开眼睛,窗外乌蒙蒙的,但看得出来天已经亮了。老何说的半夜到是到湖山区,进入桥深还得开一个多小时。
“怎么没叫我”周酌捏了下鼻梁,皱眉。
天色微亮,韩朔神经没绷得那么紧,车速也放慢不少,“我看你睡得挺好,就没叫,剩下路程也不长。”
周酌精神了下,身上罩着他的外套,淡淡地笑了下,“真体贴人。”
韩朔从后照镜看了许峰一眼,问:“许峰还好吗”
周酌拿起他的手看了下,血并没有渗出来,“好像止血了。”
韩朔停在红灯前,呼了口气,“那就好。”
但许峰手上纱布粘腻成一片,就算止血也得好好处理一下。
大概被周酌摆动手的动作刺痛了他,许峰也醒过来了。他一晚上睡得断断续续,手掌疼痛不止,估计也睡不好,眼窝黑了一块,精神很是委顿,开口,声音沙哑,“到了”
韩朔:“快到了。你手感觉怎么样”
许峰才发现周酌和韩朔换了,转脸对旁边周酌点了下头,说:“我还好。赵其他们怎么样”
韩朔:“昨晚都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