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到二皇子递来的橄榄枝,顿时当做了救命稻草。
其实杜凝能被选在太子身边,本身才学是不差的,邵襄倒也满意。
谁知道这小子是个大坑啊
古人心智成熟的早,邵襄今年十四岁,算是半个大人,也到了惦记皇子妃的年纪了。
杜凝早几天就撺掇邵襄七夕时到福榕寺游玩,邵襄觉得没事去瞄瞄各家祈愿的姑娘也成,要是有中意的回去央母妃选在身边也算一桩风流佳话。
哪知道杜凝是存心瞄着李侍郎府的女孩
先是请求偷偷看看就好,邵襄思索之下,左右就是瞧一眼,又不会有人发现,圆一次这新跟班的心愿,也算收拢人心。
皇子身边的侍卫是什么身手偷偷把杜凝藏在树丛里,沈家的仆人还真是没发现
杜凝可能原本是真想看一眼就好,等李雁璇几个一出现,顿时就热血上头了。
他要是个有城府能忍得住的,先前也不会在东宫闹那么一出
不但惊了人家女眷,还一不做二不休,拿着人家姑娘的名声耍起无赖来。
你耍你的赖,把我扯出来做什么
果然捡漏难淘真金我就不该惦记东宫剩下的
邵襄虽然心里叫苦,可人是他带来的,也是他下令叫侍卫藏起来的,如今出了事,总不好自己打脸吧总要做出个护短的样子。
“咳,这个,”邵襄也不好意思开口:“诸位是否有些误会,小王似乎听到什么杀人这个,有误会解开就是,杀人总是违反律法的。”
李颗二人对视一眼,得,对方的靠山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面前可是皇子,你肯听时是跟你讲理,你不肯听时就不讲理了
沈栗拱手道:“殿下说是误会,学生也只好当做误会了,只是不知杜兄打算如何”
“不如何”邵襄都没让杜凝开口:“小王可以向你们保证,今日发生的事半句都不会传出去,若是外面有人说起李家姑娘的闲话,二位只管找小王来”
又向杜凝喝到:“杜宏端,此事错在你,还不道歉来”
杜凝此时热血下去,才渐渐觉得事情不好收场了,见邵襄面色不善,痛快认错道:“在下失礼了,此事乃是在下举止失当,惊了两家女眷,得罪了,抱歉抱歉。”
李颗气得要死,可皇子当面,还真是没法说道
沈栗沉默半晌,叹道:“杜兄从来认错痛快,只是不是什么事都是认错就可揭过的,还望下不为例。”
杜凝见沈栗等人走了,方放下一颗心来,奉承邵襄道:“有殿下威仪震慑,这些小人自然退却,此番多谢殿下。”
邵襄恨道:“谁是小人你自己说,做的这是是什么勾当我是叫你来给我做事的,不是给我惹祸的”
二皇子心下气愤已极。礼贤侯府与李侍郎府一文一武,其实势力不小。自己一个光头皇子,今日为了做出个护短的样子给手下人瞧,咬牙得罪了人,还真说不上是赚是赔
想到此处,邵襄狠狠一拂袖:“杜凝,你还是回家自己玩去吧我这里容不下你尊这大佛”
一行人郁郁回程,李颗年长些,见沈栗面色漠然,叹息道:“不意天降此祸,表弟放心,待回禀祖父与父亲,再做道理”
沈栗摇头道:“不必,此事不能这样解决”
第四十章新娘者杜凝也
这样的事若是由李侍郎出面兴师问罪,只会越闹越大,偏沈、李两家要顾及李雁璇的名声,又要顾及二皇子的面子。
李颗恨道:“只叹二殿下卷入此事,竟然要吾等就此放过杜凝”
沈栗无奈道:“有什么办法呢,沾了一个皇字,就算惹得起他,也惹不起他爹不是”
李颗长叹:“无妄之灾,如是奈何”
沈栗却想的清楚:“二皇子颇有城府,像杜凝这样道德败坏的,不会得他死力维护,方才多半是为了脸面罢了。事情只要不在面前,他是不会多管的。”
李雁璇眼都哭红了,一边担心声名有损,一边担心沈栗介意嫌弃她,一厢又埋怨兄长和沈栗轻易罢手。
可她心里又知在皇子面前确实无法争执。除了一哭,又能如何胡嬷嬷心疼地跟在一旁劝慰。
沈丹舒不屑地撇了眼,忽作天真道:“七哥,那个杜凝说什么与二表姐有肌肤之亲,你将来还要娶二表姐吗”
沈鸾虽然木讷怯弱,听了也忍不住皱眉道:“六姐儿胡说什么你还小,不懂事。”
沈丹舒向来不把沈鸾放在眼里,争辩道:“我怎么不懂了,女则也都读过的”
沈栗沉声道:“你既读过女训,想必什么叫妇德妇言总该知道的,这不敬长姐,不听训教该怎么处置”
沈丹舒还有些不服,贴身丫鬟却在后面轻轻扯了扯她衣襟,沈丹舒才想起沈栗在府中战绩赫赫,惹火了半点脸面也不给。她生母林姨娘前两天刚刚踢到铁板,连大丫头红棉都撵出去了。
抿了抿嘴,沈丹舒到底不敢与沈栗狠犟,又把舌尖的话咽下去了。
沈栗干脆朝李雁璇道:“此事不需放在心上,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呢万事有我”
随即催促众人上车:“佛也拜了,香也上了,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趁着天色还早,索性带着你们找个胭脂店逛去,可巧前两日领了身上云骑尉的俸禄,今日散财了。”
沈怡舒和沈丽舒到底年幼,虽然方才有些惊到,听了去玩,只有高兴的。
李颗摇头道:“愚兄哪还有心思去玩,还要先护送妹妹回家才是。”
沈栗执意道:“事情既已过去何必郁郁,同去同去。”
到底拉着李颗兄妹同往。
沈丹舒上了车,沈栗不在眼前,又不依不饶起来,嘴上嘟囔道:“还不准人家说了,若是自己检点的,怎么那个杜凝非盯着她呀”
沈鸾叹道:“八娘和十娘还小呢,别在她们面前说这些”
丫鬟也在她耳边小声劝道:“我的姑娘,快得了吧,李家二姑娘可是夫人的亲侄女,她不好了难道您有什么好处您将来的大事还要攥在夫人手里呢”
沈丹舒方才罢了。
到了胭脂店,众女下了车,才发现沈栗竟不在。
李颗笑道:“他与你们买点心去了,先进去吧,难得表弟请客。”
沈栗却不是忙着买点心。他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心中苦笑,没想到这俸禄倒先要花在杜凝身上。
忽听有人叫他:“沈贤弟这是要往哪里去”
沈栗看时,却是几天前在十里杏花一起喝酒的霍霜。
这霍霜也有趣,上次还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今日却颇有些青皮的架势,连走路都是故意横着膀子的样儿。
霍霜笑嘻嘻道:“今日七夕,贤弟可得偿所愿了”
沈栗道:“霍兄说笑了。”
霍霜指着沈栗身后道:“你这几个伙计看起来都是有些身手的,大过节的,领着这么几个人,可不像只为玩的。”
沈栗暗叹霍霜眼力,礼贤侯府的护院都是沈淳从军中带出的好手,虽则大都是因伤退役,彪悍之气却不减。原是跟在车队中护卫不显,此番特意挑出来,就叫霍霜看破。
沈栗倒也不遮掩,笑道:“愚弟与杜凝有些说不得的过节,今日要与他做个了断。”
既然已露了行迹,索性坦然告知,至少也算磊落。
“杜凝”霍霜两眼放光道:“就是前一阵告病的那个伴读听说是触怒了太子殿下,你要收拾他”
沈栗斜眼看他:“霍兄不会通风报信吧”
霍霜兴奋道:“老子愚兄在国子监里混,没少被他爹收拾,今日赶巧了,为兄给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