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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何况陈季的理根本站不住脚。

邢秋骂道:“和你那老子一样不知所谓,你当别人不知道,陈文举在东宫教书没教好,还倚老卖老找沈栗的麻烦,皇上念在他年岁大了,给他留些脸面,叫他告病。你们家这是把仇记在沈栗头上了吧”

嚯,还有这缘故呢这可是新闻,围观众人喧哗起来。

完了,陈季心里一咯噔。陈文举这些年小心翼翼掩盖的就是此事,这也是他不许陈季对上沈栗的原因,当时在乾清宫的人口风都严,陈文举到底在读书人中有些微名,倒也没人轻易落井下石。可要是惹到人身上,人家还管你如何

没想到,沈栗没把这事抖露出来,倒叫邢秋一口道破。

陈季眼前一黑。

从东宫告病和叫人赶出来可不一样,围观的人看陈季的目光已经不同了。

此时陈季才有些后悔。我怎么这样想不开呢

这时,一个青衫书生越众而出,大声道:“在下不才,正是本届院试案首彭承,在下对沈七公子一向佩服,并不觉沈七公子有何错处。”

转身看向陈季:“陈公子,阁下若觉得名次高于沈贤弟就占理,那在下名次恰巧高于你,在下认为沈贤弟无错,你觉得如何”

嚯,众人哗然,案首出来给沈栗做背书,看这回陈季如何下台。

沈栗微微讶然,打量这忽然冒出的案首,彭承轻轻拱拱手,善意一笑。

沈栗心下转了转,这人以前没见过啊,难道还真是仗义执言来的

陈季欲哭无泪,他自己看不上缁衣卫,邢秋骂他虽然令人气愤,但对他打击最大的还是案首彭承的话,这是来自读书人的否定,案首都这么说了陈季深深叹息,自己这名声怕是要臭到明年。

下不来台,无台可下,陈季正苦恼呢,邢秋把这个问题替他解决了。

“来人,陈季目无王法,冒犯朝廷三品大员,把他抓起来”缁衣卫如狼似虎扑上来。

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邢秋微笑道:“沈栗冒犯陈季那不叫冒犯,陈季冒犯本官,可就真是冒犯了。”

不待众人再说,邢秋招呼沈栗道:“耽搁了这么久,走吧,皇上宣你。”

一听皇上两字,围观学子们顿时议论起来。

沈栗愣了一下,立时朝郁辰二人道别,又和彭承拱了拱手道:“仓促之间,不得见礼,望日后多多来往。”

彭承要的就是这句话,满脸笑容道:“请便请便。”

沈栗跟上邢秋穿过人群,到了外面,顿时觉出清风袭来,长呼一口气道:“啊也,榜下挤得要死,偏那陈季没完没了,热煞我也。”

邢秋轻笑一声,吩咐:“去,给沈七公子找点解热的来。”

沈栗忙向领命的缁衣卫道:“凉些最好“

又向邢秋道:“世叔怎地如此见外,家父恰与我起了字,世叔称小侄谦礼就好。”

那缁衣卫颇为奇怪地看了沈栗一眼。

缁衣卫原本名声就不怎么样,先前又出了个想要陷害太子的苍明智,虽则官员们要求削弱缁衣卫的折子给皇帝压下来,他们的处境也没好多少,不说人人喊打,也是家家避之不及,媳妇都不好找了。

这沈栗还让苍明智抓到缁衣卫狱中狠打了一顿,怎么竟然如此若无其事他就不记仇

邢秋却喜他不见外,笑道:“你倒是与年少时一样,看来读书也没让你读傻了。”

沈栗失笑道:“读书明理,怎会让人读傻了”

邢秋哼道:“你看陈季如何”

“这人自身有问题,却不是读书读的。”沈栗笑道,当日陈太傅就有些古板,陈季这人倒是青出于蓝了。”

邢秋大笑道:“果然有理。”

先前的缁衣卫回来,提了个食盒,打开一看,绿豆汤,井水湃的水果,凉茶,碗碗罐罐的弄了六七样。

沈栗笑道:“这位大哥用心了。”

“应当的,公子看着还合用”这人忙道。

“多谢,世叔,你们也用些。”沈栗向邢秋让了让。

邢秋也不客气,抬手挑了绿豆汤,沈栗拿了凉茶,剩下的众人分了。

“走吧,”邢秋让人牵了马:“再拖延就晚了。”

沈栗奇道:“去哪里难不成真是陛下宣我”

“自然,”邢秋道:“哪个敢假传圣旨不成”

沈栗愕然道:“那世叔还不急不忙地帮我与陈季争论刚刚还买了东西解渴”

皇上宣召,您老人家还慢慢吞吞,我真以为是托词啊,皇上这会儿等的头上长草了吧。

邢秋抻了个懒腰道:“皇上不急,本官自然也不急。”

有蹊跷。

“世叔和小侄打哑谜”沈栗笑道。

邢秋上了马,示意沈栗纵马靠向前来,懒洋洋道:“其实也不是皇上要寻你。”

沈栗挑眉相询。

“北狄来了个使团。”邢秋幽幽道。

沈栗眨眨眼:“与宫门夜开案有关不对,时间对不上。”

邢秋破案才多长时间就算当时跑了两个小虾米,这两人要躲过缁衣卫的追击,逃回北狄,北狄再组织使团,千里迢迢来到景阳,时间无论如何都是对不上的。

邢秋哼道:“这使团早就来了,原本在我国境内走的慢吞吞,见什么都两眼放光”

又似笑非笑道:“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忽然加快了行程,奔命似的来到景阳。”

“在路上接到细作被我国找出来的消息了。”沈栗立时判断道:“他们是来接应什么人”

“或许是有这个打算,”邢秋沉声道:“可惜,没什么人需要他们接应了。本官对自己的手段还是有些把握的。”

“不是接人,难道是为报复”沈栗奇道:“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吧”

第一百零一章记仇

“谁知道这帮野人打的什么主意。”邢秋哼道:“不用担心,景阳可不是由人撒野的地方,老子也不是苍明智那个棒槌”

“这么说,其实是他们要见我”沈栗问:“是以什么理由小侄如今可还没有出仕,说起来,不过是个小小秀才而已。”

“几年前,你不是给承恩侯出了个成立商团的主意么”邢秋笑道:“说起来周侯不愧是家学渊源,天生做买卖的料,他搞得那个祺祥商社如今已经是两国边境贸易中的庞然大物了,人家自然想要见见你这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