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到少爷面前露脸,兴奋道:”听说对咱们六姑娘很是不满呢,时不时指桑骂槐的。因她是六姑爷的姑母,六姑爷便不好在她面前为六姑娘说话。”
沈栗恍然,宫氏因为沈丹舒曾经有拒婚的意思一直不满,以前在沈家她自然不好说大房女儿的不是,如今沈丹舒嫁到宫家成了外甥媳妇,她倒好说话了。
樱桃觑着沈栗的脸色道:“奴婢觉着二姑娘说得对,这都是后宅里的弯弯道道,原不是爷们该插手的事。再说,六姑娘当初那么闹”
“六姑娘如何,用不着你来评价”李雁璇冷声道。
樱桃吓了激灵:“奴婢知错了,夫人饶我一遭吧。”
沈栗道:“罢了,以后要记得多听少说,找青藕领一百个大钱。”
“谢谢少爷,谢谢夫人。”樱桃惊喜道,福了福身退下了。
李雁璇皱眉道:“这丫头怕是天性跳脱,这张嘴改不过来的。”
沈栗微笑道:“左右也到了年纪,她老子娘自会把她领出去配人。你不喜欢,叫她远着些就是。”
李雁璇点点头,又发愁道:“咱们是小辈,却是不好去劝六婶娘的。樱桃说的也是,六姐闹了那一场,确实伤了情分。”
沈栗笑道:“不用担心这个,六姐夫是个心中有数的,不至于叫六姐真正吃亏。你私下里劝解六姐,家事繁琐,没有不磕碰的,终究夫妻亲过姑侄,叫她好生相待六姐夫,日子总会和美真到了忍不得的时候,只管来找我,宁可撕破脸,弟弟也要给她张目”
家务事总难分个对错,沈丹舒拒婚在先,六夫人忍不下这口气,于是见天找她的麻烦,留着宫淅当夹心馅饼。
李雁璇叹道:“看来亲上加亲也有不好的地方,碍着六夫人,咱们家倒不好为六姐说话。”
沈栗淡然道:“便是没有这份转圈的亲,咱们家世再好,也没有为着几句口角就要教训婆家的道理真到了需要娘家出面理论的地步,才真正是伤情分的时候。”
青藕进来禀告:“少爷,方先生押着几辆车回来,说是少爷的货物。”
沈栗点头,对李雁璇道:“这是在三晋那边买的,都是些皮子、山货、玩具之类,我回来的急,便请方先生跟着太子仪仗后边慢慢走,如今才回来。”
又转头问青藕:“多米可回来了”
因多米认了真假两个舅舅的事,沈栗索性把他留在大同府,叫他处理妥当了再回来。
青藕摇头道:“不曾。”
沈栗原也料到不会这样快,不过随口一问,随即吩咐道:“去找竹衣,让他点人卸车。按照箱子上贴的纸条,写着哪个就叫人送到哪个院子里。没有名字的是咱们院子的。等等”
沈栗微微迟疑道:“看着好的,给六叔那里多送一份过去。”
青藕得了沈栗吩咐,去寻竹衣。她如今虽是掌事丫头,但李雁璇身边自有陪嫁丫头伺候,她的年纪又了,便不怎么向前凑,也乐得轻松。因此回来的路上只管慢慢悠悠地走,不防她老娘上气不接下气追上来,扯着她到僻静处,苦着脸道:“我的好囡子,吓了妈妈一跳。”
青藕倒叫她老娘吓着了,慌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差事出了差错”
青藕是家生子,她全家都在侯府中做事。她老娘慌慌张张地跑来,青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差事出了纰漏,叫主人家不喜。
她老娘摇手道:“你老子娘在府中一辈子,便是有些许小错也不至于如此惊慌。青藕,妈妈问你,你可是与那个竹衣有意思”
青藕又纳闷又气闷,跺脚道:“没有是哪个嚼舌头妈妈,这不是小事,若叫少爷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好”
“哎呦,我的闺女呀”青藕娘道:“若是有人嚼舌头,老娘早就啐回去了。是竹衣,卸车时忽然扛来一箱子皮货,说是送给咱们家的。”
青藕奇道:“是少爷吩咐的”
“少爷怎么会给咱们家送礼那小子说的清楚,是他自己送的,专有一张好皮子是给你的你说说,少爷院子里那么多丫头,他怎么就盯着你送”
青藕急问:“妈妈收下了”
“没呢。”青藕娘摇头道:“妈妈来问你的意思。”
青藕道:“这还用问,当然不能收,万一少爷知道了”
“我的傻闺女”青藕娘笑道:“少爷不松口,竹衣怎么敢给你送礼”
青藕呆了半晌,眨了眨眼,红着脸道:“是这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青藕娘拍手道:“姑娘,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你快给句话,咱们收还是不收”
青藕有些迟疑,低声问她老娘:“妈妈看呢”
“当然是收下”青藕娘毫不犹豫道:“囡子,这侯爷许了竹衣前程,这小子将来就算没有贵,也必然会富。再说他要是娶了你,将来总不能让你依旧做下人吧少爷必会还你身契。便是为了这些,也该收下。何况这小子又是一表人才,看着为人也不错,还有什么可挑的”
见青藕不言声,青藕娘促道:“囡子,你可不能在少爷身边看花了眼,咱们是家生子,那些富贵跟咱们半点关系也没有。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青藕道:“我没说不愿意。”
“那就是愿意,好叻。”青藕娘转身就要走。
青藕忙扯住她道:“妈妈,万一他是要娶我做妻子,还是”
青藕娘一拍胸脯道:“老娘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你放心,这小子要是有歪心思,老娘抓破他的脸”
沈栗送的礼物倒不是多珍贵,胜在用心,合乎人意,尤其是给沈淳带的蛇油膏,是专为保养他那时时隐痛的膝盖的。
侯府里人人满意,唯独六爷沈沃有些纳闷,对宫氏道:“这小子,怎么又特意送来些首饰看着要赶上给郡主那边了。”
宫氏心虚道:“自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谦礼和妾身又不亲近。”
沈沃成日里与三教九流交往,别的本事不提,对别人情绪的变化很是敏感,看宫氏的面色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沈栗既然没有将事情摆到明处,他也无心追着妻子寻根究底,只叮嘱道:“谦礼是个心中有数的,人也出息。将来咱们儿子还要这个堂兄扶持,要和那边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