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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白,身手将祁修文拨到一边,扬长而去。

还有一些算计,他没有和祁修文说。

被尤行志哄骗,以致缁衣卫调动不灵,法场上走了姜寒,随后救援不及又丢了沈栗,才茂多多少少是有责任的。新任布政使应如是等官员也是有责任的。

若是祁修文老老实实做事,自然是大家一同受罚。可谁叫祁修文偏要暗地里搞些小动作这恰好是一头替罪羊送到眼前

有这个蠢材顶在前头,大家要承担的罪责都会小一些。

“把他推出去,也算给谦礼出一口气。”才茂淡然想:“应大人多半不会反对。”

应如是急的两眼发红。

自他上任,祁修文前后打点,殷勤奉承,削尖脑袋要立功。应如是觉着此人虽有些失张冒,但好歹没有与姜寒、乌庆等人同流合污,倒也可以一用。

沈栗派人来求援时,祁修文正在身边,应如是心急如焚不及细想,便派了这人出去。

待忙过一阵,忽地忆起祁修文奉令时游移的眼神,顿时觉出不对。

能成为一域封疆大吏,应如是的头脑是够用的,对朝廷上的利益瓜葛更是了如指掌。往日也与幕僚们议论过礼贤侯府与玳国公府的关系,又想起随从打听过的祁修文曾在文人攻击市舶司时束手观望哎呀老夫怕是派错了人

一厢派人给缁衣卫送信,一厢心中暗暗期盼:祁修文你可给老夫争点气,千万不要做蠢事。

晚了

应如是只恨自己当时为何不多想一步,怎么就没想到找与沈栗交好的才茂前去救援

听说没找到沈栗尸体,逆匪又与湘州有关,应如是手捂胸口,头晕眼花。

“你说,逆匪是将沈栗带走了”应如是虚弱道。

才茂点头道:“脚印直到岸边,海上还飘着两艘无主渔船。当是换了大船逃走了。”

“叫水师去追无论如何将人给本官追回来”应如是跳脚道。

“已经派人知会田大人了。”才茂皱眉道:“然而耽搁的太久,如今天色将晚,怕是来不及。”

“那也要追”应如是厉声道:“告诉姓田的,不要管海寇了,只要把沈栗和姜寒追回来,老夫亲自给他敬酒”

“卑下代谦礼谢过大人。”才茂感激道。

应如是摇摇手,喃喃道:“还不如被害了呢。”

“什么”才茂不可思议道:“大人,你说谁”

应如是呆坐半晌,苦笑道:“才千户啊,你就不想想他们为何就盯上谦礼”

才茂眨眨眼。

应如是做了个口型。

“火药”一声惊叫传出正堂。

应如是长叹道:“都是老夫疏漏,总是慢来一步。如今战事正酣,湘州想得到火药也是应有之义,老夫早该多派些人保护谦礼的。若是湘王通过谦礼得到火药配方”

“谦礼绝不会归附湘王”才茂斩铁截钉道:“今日之危也并非大人之错,而是有小人作祟。”

第三百二十二章惶惑世子

才茂一声“小人作祟”,立时勾起应如是怒火:“尤行志”

“还有祁修文。”才茂补充道:“是他拖延救援,贻误战机,才至逆贼劫走了谦礼。”

应如是微微皱眉,与才茂静静对视,半晌方道:“可行么”

才茂冷笑:“不过教他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而已。”

“玳国公府门人”应如是迟疑道。

沈栗已然不见,应如是自然不愿轻易为其得罪玳国公府。

才茂轻声道:“大人,我等还要向皇上交代。”

龄州之乱已经无法遮掩,朝廷一定会派人下来详查。祁修文有意拖延是实打实的,应如是若为其掩饰,到时万一被人揭出来,难免要被视为同党。

保全祁修文,这个人情未必能卖到玳国公府上,日后却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应如是缓缓吐出一口气,点头道:“祁修文贻误战机,致使龄州陷于祸乱。既然千户在这里,就交由缁衣卫探查。”

把事情推到缁衣卫去,日后玳国公府提起来,就说是才茂的意思。

才茂也不在意应如是的打算,笑道:“大人放心,卑职自有计较。”

飞白一直沉默不语。见应如是二人商量已毕,方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沈栗交给他的血书与私印,躬身递给应如是,哽咽道:“这是我家少爷教小的呈给大人的。还有少爷给市舶司写好的书札留在古家,待小的回去找到即呈上。”

应如是一脸感慨:“谦礼临危不惧,犹念差事,当为我辈楷模。”

不管怎么说,沈栗能在生死关头记得把这方私印交给飞白带出来,应如是确实要念他的好。一任布政使的私印,若是落在逆贼手中,还是能做许多文章的。

伸手接过,先收了自己的私印。轻轻展开血书,头一行字映入眼帘:臣沈栗启奏陛下

应如是连忙手忙脚乱将其合上,向莫名其妙的才茂二人苦笑道:“这是谦礼呈给陛下的。”

才茂恍然。沈栗当时危在旦夕,要带给应如是的话已经口头嘱咐飞白了,这份血书,是要送回景阳的。

“此物重要,需快些上呈朝廷,还是请才千户费心吧。”应如是道。

如今龄州大案牵涉湘州、礼贤侯府、玳国公府,应如是自觉顶不住,决定撒手不管,万事回避了。

人交给缁衣卫,物也交给缁衣卫,才千户多费心,只要不牵扯到老夫,您随意。

才茂接过血书,也不推辞。交到本官手里更好,若是经由官驿上呈,还怕被人有心换了呢。

飞白回古家找到沈栗的书札,交给于枕,随即决定立时返回景阳。

少爷不见了,他总得回去请罪。

古家到底被姜氏牵连,一家老小都要下狱。好在古冰容有揭露姜氏姐妹密谋劫法场之功,古逸节有出首之义,将来议罪时或可商榷。

沈怡得知女儿死讯,三番两次哭晕。

儿子们稍大后就移至前院,上学读书,唯有女儿古冰容留在身边长大。那女孩能被养成一副莽撞性子,可想而知沈怡有多溺爱她。

得知古冰容身边有沈栗留下的字迹和帕子,沈怡跪求飞白:“且将那孩子的牌位带回去吧。若是古家不幸被诛族,怕是连收尸的都没有。那孩子已经是谦礼的人,叫她进沈家去吧。”

沈怡是担心礼贤侯府知道后,不肯接受古冰容的牌位。想求飞白直接带回去,算是“先斩后奏”。古家倾覆在即,沈怡要安排好女儿的后事才能瞑目。

飞白连忙跪下,为难道:“小人先打发人给表姑娘敛尸,叫她有个安葬之地。待此事了结,再迁往景阳不迟。”

见沈怡欲开口,忙摇头道:“姑太太别为难小的了。便是小的能做主,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带表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