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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徐家,惯来是有些不满的。自己愿意下嫁已是恩典,他还指望真能以自己夫君的身份对自己指手画脚不成

“别一口一个武夫的,真难听。”顾回拍了拍身上的点心碎屑,笑骂道,“泥人也有几分气性,你再这么羞辱人家,捅到父皇那,没你好果子吃。”

“哪你能叫一个外人骑到我头上来”高城又道,“虽说那我早就玩倦了,但自己的东西,莫名被别人抢了去,未免有些不甘。”

“就这点事也值当你来跑一趟,明儿个孤叫魏宁去一趟就是了。”似是困意袭来,顾回抬了抬眼皮,微微笑道。

“娘娘,不如就和殿下说说,叫她帮忙想想法子吧。”晴书看自家小姐自回来起便闷闷不乐的样子,急道,明天老爷和大爷他们就要被发配了,再不说与殿下,就来不及了。

元知暮笑的苍白,从妆盒中挑出一支玉簪,在发间比了比,“替我梳妆吧。”

晴书急得直跺脚,“我去找殿下”

“站住。”元知暮转头厉声道,难得发脾气,一时震得晴书不敢动弹,只不解地望着她,明天要被发配的,可是老爷他们啊

“如今便是她的态度了。”元知暮叹息道,偏偏自己,还想再试上一试顾回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听见的。

顾回送走高城时,已是夜幕初降,石子路两边的宫灯微微弱光,照亮着地面,两名内侍各执了两盏灯走在前面。

远远见着元知暮在门前等候,眯眼笑了笑,快步走向前去,在元知暮还未完全拜下时扶住了她,“不必多礼,晚间风凉,不必日日等在这儿的。”

“左右无事,索性出来看看你回来没。”元知暮顺从地将手放在她手心,和她往里走去边说道。

顾回早已饿了,端起汤盅先尝了两口,是元知暮的手艺,舌头又仔细品品,甚是满意,烛光映照下,才看清元知暮晚间已换了服饰妆容,略微纳闷,“孤印象里,除了册封大典,你不曾化这样浓艳的妆容。”

“好看么”元知暮坐在她身边,目光灼灼地问道。

顾回微微颔首,表达了自己的赞同。

元知暮抿嘴一笑,“殿下觉得好看就好。”又拿起公筷亲自与她夹菜,讲些书画雅事或是官邸趣事,顾回深觉有趣,问话多了些,不知不觉的,竟吃了比平日多不少的膳食。

胃里有些躁,二人索性去园里逛逛。繁星点点,配着淡淡花香萦绕鼻尖,清朗舒和,沁人心脾。

顾回牵着元知暮的手,不经意间摸到她腕上玉镯,是自己煞费心力亲自打磨的那个,得意于自己的杰作,便止不住多瞅了两眼。

“上次我戴着去给母后请安,母后还端详了好久,这样精致的玩意,她是怎样也不能相信是你做的。”元知暮看她这得意模样,掩嘴轻笑,打击道。

“熟能生巧嘛。”顾回不以为意笑道,牵着元知暮手接着向前走,静谧中忽道:“给你的,已是我能给的最好的。”

字字掷地有声,到了嘴边的话,元知暮忽然怎的也说不出来,顾回给自己弟,又何止一个玉镯。想起前路迷茫,一桩桩烦心的事涌上心头,自己偏偏说不得,解不开。

“不舒服么”顾回目光灼灼,竟比那灯盏还要明亮,关切地看着元知暮,忽然恍然大悟道,拍拍自己额头,自责道:“我竟忘了,定是太久未休息好的缘故。”

元知暮恍了恍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答案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点了点头,认可了顾回的解释。

“你不一起吗”元知暮咬了咬下唇,看着不远处正翻阅书籍的顾回道。

“下午睡了会儿,还不困。”顾回抬头看了看,回道,端起茶盏,才发觉其中没了茶水,“来人。”进来的人竟是乐心。

“晴书呢”顾回疑惑道,这时候,一向该是晴书啊。

“她家中有些事,我放她回家去了。”元知暮忙道。

看她这慌张样子,顾回心觉奇怪,只叫乐心添些茶水过来,未作多言。回过头来,见元知暮僵硬地躺在床上,与平日的温婉全然不同,端详良久,起身走到床前,习武之人感官较之常人,总要灵敏些,她虽称不上什么高手,但还是察觉到元知暮呼吸忽然乱了一拍。

在床头坐下,摸摸元知暮额头,并未有何不妥,温和道:“知暮,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嘴角抿着淡淡的笑,眼中交织着爱意和纵容,元知暮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此刻把天捅出个窟窿,顾回也会纵容她,等她捅完再静静去补,会帮她担起所有事,但是她不能说。

“你就坐在这儿陪我。”元知暮拉着她手,难得一见的霸道。

顾回轻笑一声,不想说就算了吧,左右没什么事是不能挽回的,将她手重放回被里,“好。”

“晴书见过老爷。”晴书福身道。

元大司徒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囚服用料粗糙,甚至大小也不甚合身,比起平日华丽大气的官服来,实在太大差距,便是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也被拉低了不少,颓然失意了许多。

“娘娘的意思,您便先在这处宅院住下,虽破旧不堪了些,但到底不必遭受那流放之苦。”晴书急道,“娘娘已安排了人替老爷被流放去金陵,但大爷他们,娘娘也是不过奴婢已经和几位官爷打点过了,老爷放心。”金陵倒还好,到底是富庶之地,只是要一路流放过去,一路艰辛,老爷这般年纪,到那边,不死也没多少命了。大爷几人虽被流放去极北苦寒之地,到底年轻力壮,挨个几年,等陛下殿下气消了,娘娘再吹吹枕边风,未必不能回京。留着命,总还有希望的。

元大司徒点点头,再没了平日的意气风发,“夫人呢”

“娘娘已经派人去接了夫人她们过来,老爷稍待片刻。”晴书话刚落地,宅门便被人推了开来,一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数十名兵士。

“晴书,你好大的胆子。”苏晨把玩着手中匕首,看着二人冷冷道,“陛下钦定的囚犯,你也敢私放”元知暮,这个把柄,你觉得有没有什么用呢

被人抓着现行,晴书惊的愣在当场,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的击了一下,霎时停止了跳动,脑中一片空白,只呆呆地看着苏晨,渐渐的,才有恐惧从心中升了上来。

“带回去,好好审审。”苏晨玩味地笑了笑,冷不丁将匕首扔出,从晴书耳边擦过,稳稳地扎在了一边墙上,得意地抬抬下巴,“比如说,背后指使的是谁”

时辰越来越晚,宫禁的时候早已过了,晴书执了她玉契,要进宫是没问题的,问题是,都这个时候了,晴书为何连个音讯也未传来元知暮心下越来越慌,看身侧顾回熟睡模样,事已至此,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你在看什么”顾回翻身,正见她看着自己。

“啊,我看你睡的熟,就看看。”元知暮惊道。

“哦。”顾回未有怀疑,闭眼正要睡去,忽然睁开,吓了正欲下床的元知暮一跳,紧张得看着她,却听她道:“那你接着看吧。”

“好,我看着你睡。”元知暮松了口气,强作镇定笑道。

被屋外叩门声扰的心烦,顾回捂住耳朵仍不得其法,压抑着怒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