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要是我断然不会这么做。”
“我你可以是花,可以是月,但不能是伤,不杀你,因为我不能让你成为他心里的疤。”花会败,月会落,唯独伤永不会褪。
“可这样不会不甘心吗”
“会又如何,我依旧是最大的赢家。”
江沅了然,这便是她与绿琼最大的不同,所以前世她撞的遍体鳞伤,而她的后位却固若金汤,只是个中滋味,怕是只有绿琼自己才知道。
江沅离开的那晚,孟习之正在宫中,他如今和霍子都的关系早已箭拔弩张,绿琼的身孕让那个偏激的帝王越发的暴躁。
“你真的没事么”头发被绑起,江沅抱着绿琼递给她的一堆物件,迷梻散、乌头、银票、散钱,她偷偷塞进去的百枝红,还有让她可以正大光明出卫国的通关公验。
绿琼袖口不留痕迹的盖住还不显怀的腹部,笑道,“他只会当有人要杀我。”
第38章 抵死缠绵
卫国的阴私江沅没有兴趣,“多谢了。”
“回你的南梁去。”绿琼扭头不再看她,昏暗的烛火下她美的越发明艳,“我知你不是一般百姓女,也不管你是谁,只愿你我以后不再相见。”
“甚好。”江沅回完她也不多呆,屈身躲在了早已备好的更车中,趁着月色被偷偷送出了安随候府。
就在江沅出了府门盘算着如何出永明城的时候,百姓嘈杂的叫声穿过木板贯入她耳内,“安随侯府走水了”
江沅心头一震,待被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抬头向着南边望去,火龙窜天,烧红了大半个天空。紧闭的城门被飞快打开,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在无军令的情况下瞬间集结进城。
这个节骨眼,这场大火火光印在江沅的脸上,她默默紧了衣裳,把脸埋在衣领里,低头跟着不知所措的百姓一起挤出了永明。
“报”侍人快步进入大殿,双膝跪地,殿中气压极地低,霍子都双目赤红,孟习之就这么冷冷的站在中央,周边是碎了一地的汝瓷。侍人只好硬着头皮道,“安随侯府走水了”
“君上”孟习之动了怒气,烛光透过窗花映在他脸上,周身冰的骇人。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怀疑我”霍子都指着他的鼻子,指尖因剧烈的怒火而有些颤抖,“我还不至于杀她。”
他模样不似作假,孟习之虽有疑虑却仍转头看向前来报信的侍人,“火势如何。”
侍人跪在地上连眼角都不敢抬,这会见孟习之问到他更是冷汗直流,磕巴道,“已开了城门,有有军队救救援,应是极快的”
“滚”霍子都听完,怒火中烧一脚踹了过去,踹的那侍人当场滚了半圈,连忙告退,连滚带爬的出了宫殿,等殿门闭合,他才似笑非笑的回看孟习之,“你好大的胆子”
霍子都这次是真的气急,孟习之反倒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冷笑道,“事到如今,不如你我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小侯爷说的倒是好听。”霍子都胸口不停的起伏,话语被他从齿缝中狠狠的挤出来,“孤还有的选吗”
“当初迎绿琼入宫的是您,提出这等荒唐事的也是您,这么些年我为君上鞍前马后,如今二公子已去,君上却想过河拆桥,您让我如何不防”孟习之眯着眼,背脊笔直的与他平视。
面前的这个帝王暴躁而易怒,而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不行,即便面对再美的女子。
这是秘密,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当他还是个皇子的时候。
那时霍子都的婚事曾被一提再提,最后先王后竟给他出了个损招,阴到了绿琼身上,那个打小与他们一起长大的女子。
新婚燕尔,多少女子的期盼,可是哪怕绿琼生的再美,霍子都天生不举,自然提不起兴趣,就这样把她孤单的丢在喜房内,任她哭尽了一夜的红烛。
之后,绿琼有意无意的接触让他愈加反感,霍泽不知怎么就发现了猫腻,甚至帮绿琼出了主意去试探他,这一试就出问题了,绿琼凉了整颗心。而霍子都圈养嬖僮事情更是被霍泽抽丝剥茧的挖了出来,直接捅到先皇那里。先皇震怒,碍于皇家颜面不好直说,只偷偷让人把他那些嬖僮一口气全杀了,皇储之选之然而然的偏向霍二公子。
偏偏霍子都不死心,一口咬定说男女皆爱之,而绿琼能否有身孕,就成了最重要的佐证。
孟习之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夜,一向骄傲的绿琼就这么跪在他脚边,头发跑的散乱,身上沾满染着肮脏泥水,她就这么死死拽着他的衣袍,眼泪混着雨水往下落,“表哥救我,他竟让我伺候那将死的囚徒。”
霍子都的算盘打得响,他只要绿琼肚子里出现个孩子,无论谁的,而死囚是最好选择,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再然后,孟习之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拥有了那朵他梦寐以求的绿琼花。
他的忽然介入快速扭转了霍子都被打压的局面,三人之间形成了不可明说的诡异关系。
一路走到现在,他亲手把他送上君位,现在霍子都居然说不想玩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孟习之回到安随侯府的时候大火已经扑灭,绿琼受了惊吓,夺月院的人几乎都葬在了火海,登韵阁的人有着他的特殊关照自然无碍。
唯独江沅,不知所踪。
孟习之猜想她是跑了,她那么想回家,怎会放过这次机会。
这场火来的诡异,他摸不清到底是不是霍子都的杰作,又因着绿琼有了身孕,霍子都已然退让一步,他不也不好再继续查下去,只得叫人报了意外,私下又拨了一批人马去寻找江沅。
那轮明月,他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永明城的这场惊变,惊了满城的百姓,彻底划开孟习之和霍子都之间的窗户纸。江沅想逃离卫国,绿琼则想光明正大的携子入皇殿,一切都来的这么可笑,却又合情合理。
永明不安稳,千里之外的隆地显然也不平静。
宋延巳嘴角轻抿,桌上平摊着临安送来的圣旨。他久久按兵不动平白惹了李晟的怀疑,几乎是下了死令,让他务必夺回边城。
穆擎半靠在圈椅上,冷眼看着宋延巳,他似乎陷入了莫名的挣扎中。穆擎不懂,都到这一步了,他到底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可是临安来的,便是我不说,你也该晓得陛下的意思。”穆擎手指微圈敲着桌面,“他已经疑你,若再不动,你能不能活着回临安都不一定,更别说江沅。”
指尖划过圣旨上的每一点墨,最后落在朱红的玺印上,宋延巳觉得镶在他胸口的那抹洁白莫名的有点疼。
四个月,是他能给她争取到最多的时间了。
八月初,梁军击鼓。
消息传回永明的时候,两军交战于朔北平川。孟习之看着手中的战报,有瞬间的晃神。
“表哥。”绿琼担忧的看他,紫红的葡萄被她剥了皮,露出翠色的果肉,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