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清楚。”
郭霄拍了拍慢慢,起身对我俩说,“还有东西没有咱们走吧。”凌云的脸色愈发难看,淡淡的说,“我李家虽小,也不是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公子不觉得该为之前暗针伤人之事有个交代吗”
小郭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咂咂嘴,笑道,“我既然来了,自然记得怎么出去”话音未落,凌云身边的几个侍从便软了下去。凌云愤然起身,却也是摇摇欲坠。郭霄,逆时空安全工作小组高级药剂师一名,专攻生物化学。我们每次出勤的药品针剂,多半出自他的手里。平时挺温和的一个人,整这么大动静,我可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是为我打抱不平。
他拉起慢慢就要往外走,一边招呼着我,“走了雨寒”我担心凌云,却被慢慢拉住,“小郭下手有准儿的,他不会有事。现在不走一会儿怕就走不了了”我还在犹豫,却被慢慢死命拖了出去,回头看时,只见凌云一双眼睛冷得就像这十一月的夜雨。
小郭带着我俩七转八转,尽量避开人,实在不行就直接迷晕。慢慢对这个准老公一脸崇拜,美滋滋的在后面跟着,只有我心事重重。好容易出得李家侧门,小郭带我们直奔一家驿站,从马厩牵出三匹好马,朝东城门奔去。
“老大呢”我忙问。心头却总是凌云那一双寒冰似的眸子。他怕是要恨上我了。“他发现目标的踪迹,北上幽州了。”我一惊,催马跟上,“李凌志吗老大要出手我们得赶紧去”
小郭看了我一眼,“我跟慢慢去就行。你就不用了。不是受伤了吗,总部特批招你回去养养。坐标我都帮你设好了,就在今天夜里。我们先送你过去然后再去找他。哦对了不用谢。”
这算是什么狡兔死走狗烹,找到李凌志就迫不及待把我换下省得我捣乱是吗我咬牙道,“我不回去他要杀李凌志,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说着把马打得更急,前方有个岔路,正好折向北。郭霄并不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只当我不甘心任务失败,宽慰道,“雨寒你不要逞强。你们老大一向不会失手。你放心回去就是。这回又不是什么好差事,何不乐的让别人去。”
他语音未落,我已拐上了岔路,他二人措手不及,待调转马头追我已被我甩下十丈有余。雨涵,你若敢对凌志下手,你我便只好情断义绝,从此不共戴天。那时凌云垂着眼睛,似乎说得漫不经心,然而那握得泛白的指尖,却让我心中一颤。其实纵使他不说,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若凌志当初不曾认识我,便会在属于他的结局里从容死去,不会活得小心翼翼,不用死得毫不甘心。若凌志当初不曾认识我,我又会身在何处我会仅仅是昏迷几天还是在漫长的等待中耗尽心力
“雨寒”慢慢在后面大喊,“你就是要去,也得有装备才行”身下的马儿急驰了半个多时辰,打着鼻息,腾腾冒着热气。此去幽州上千里,岂是挥鞭可及。我松了缰让马儿放缓了速度,小郭他们便跟上来,慢慢一张脸被风打得通红,自有人替她心疼。
“我要去幽州。”我望着淹没在暮色中的前方暗暗下了决心。“可以。但是你最好想清楚,你是去干什么。亲自下手,还是看老大下手雨寒,李凌志不能活着,你心里最清楚。他若是平庸无奇的人,我们干嘛还有要如此大费周章他死了,凌云就不可能爱你。就算他还能接受你俩又能如何何必要动真感情”
慢慢的一番心意我何尝不知,螳臂当车,我一个人又能阻止得了多少。可是我就是不能、不能看着凌志这样的结局。虽还不能从头忆起,但那几年的煎熬一经想起即使在梦里也让我惶惶而醒。最疲惫的时候给我一个屋檐,最狼狈的时候给我一份安稳。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由他生死有命
我冷静下来,知道即使这样贸然前去一样改变不了什么。慢慢说的对,我需要一个计划。郭霄识时务的没有插话,眼神却一直飘向慢慢。我敢打赌,不出二十四小时,他就会知道的和慢慢一样清楚。
我心里本就难受,索性背过身去,任眼泪滑落腮边,一片冰凉。我抹去泪痕,叹气道,“你说的不错。我想我还是回去算啦。”他们俩就同时松了一口气。我们调转方向,慢慢的朝坐标地骑去。风在林间游走,萧萧瑟瑟。我不说话,他俩也陪着小心翼翼。
到达即定地点时天色还未全暗。我和慢慢衣服单薄,冻得瑟瑟发抖。郭霄见我还是提不起兴致,便叮嘱我吃药,拉着慢慢去捡柴火。枯叶碎裂的声响渐行渐远,他俩许久未见,应该要腻歪一阵子。郭霄的包裹系在马上,沉甸甸的一大包。我伸手探了探,果然在最深处摸到武器一类的东西。我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他们已不在附近,便迅速将另外两匹马的马鞍卸下,一并挂在小郭的马上,翻身而上,挥鞭急驰。
林间静得出奇,除了马蹄,甚至听不见慢慢喊我的声音。有小郭在我不用担心,况且再有不到一个时辰传输空间就会被打开,他们正好可以替我回去。暗夜里,只有朦胧的星光勉强指引方向。路过一个水塘时,我将身上的定位器摘下扔了进去。甚至没有看它沉入水底。
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多,还得先顾着马匹。我将那两幅鞍子当了换些盘缠,一路北上。连着几日风餐露宿,仗着郭霄给的药,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第十一天进入幽州的关卡时,我已经饿得两眼发昏。在路人的指引下终于顺利找到朱雀堂的分铺。这里的掌柜不曾见过我,死也不肯说出凌志的下落,这起码说明老大还没有得手,我来的还算及时。我将怀里的朱雀金簪啪的一声拍在他面前,他吃惊的将店里悬着的簪子取下来反复对比,方才告诉我凌志的住址。临走前我找他借了些银两,出门先买了俩肉馒头。
凌志落脚的地方比起洛阳简单了许多。小门小户,看起来就是平常人家的样子。这一年他为了安全行踪不定,住的大约就是这样的地方了。我想起上回见到他的夫人,两都最大金饰铺子的老板娘,发髻上只着一只金步摇而已,朴素的甚至被戚夫人比了下去,便觉得这日子过的也太委屈。
开门的是个老妇人,咿咿呀呀的竟是个哑巴。听我道明来意,她拜拜手,指了指外头,连连打了几个手势,我猜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去了市集。我牵着马一路寻去,幽州城规模虽然不小,却远不及两都繁华热闹。我一家一家的找过去,终于在长街尽头看见凌志的身影。他只带了一名侍从,手里满满都是东西。我心中一喜,正要上前招呼,却在不远处看见一抹更加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