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到她碗里,单调的碗里就有了些绿意,尝了一下,虽然清淡却很好吃。
吃了小半碗,安以歌停下来,看着粥,轻声说,“你很会安慰人。”
“其实我最不会的就是安慰。”顾景行夹了个灌汤包放到她面前的小碟里。
“那你很会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安以歌提起筷子夹了灌汤包,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汁水满溢,口齿留香,看着吃了一半的灌汤包,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不过吃的最能让我转移注意力。”
“那有什么可以推荐一下”
“这应该要我问你才对。离开这久了,我出门都会迷路。”
“不过三年,a市变化不大。”说到三年,他心莫名抽痛起来。
“变了,都变了,物是人非。”变得她都来不及适应,却要逼着自己去适应。她想着这样谈话不好,有种怀念过去,沉湎不曾忘的感觉,可是却找不到能轻松点的话题,她的人生太糟糕了。
是物是人非没错,可总有些不甘心。
他想自取其辱问些什么,只是她先开了口。
“对了,聚兴源的猪蹄好吃,还有龙江湖的小龙虾也好吃。”
他苦笑着,放下那股冲动,顺着她的话题,“聚兴源知道,这龙江湖在哪”
“就是一个大街上的小摊点,很不起眼。不过,那种地方不太干净,不适合你去。”
“那季洋合适吗”
明明没必要,却总想争高下。
安以歌笑出来,“他是个医生,你觉得他会去吗”
顾景行拿汤匙慢慢搅动白粥,却始终没放进嘴里,“医生,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
“不觉得赚的都是不义之财吗比如红包”
“你问过他吗”
安以歌摇摇头,“我不会问这些。不该知道的,就不会去触碰。”
“怕他生气”
“没怕过。他若生气,肯定是我错了,那认错就好了。”
顾景行看着她,放下汤匙,“就那么信任他”
安以歌抬起头,“你信吗,我们都心电感应。”
“是吗”
“是啊。”从小她惹祸闯事,她和别人打架,他总能及时赶到,护在她的前面。她读书他就辅导,他明明背对着她,可他就是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不懂,她都怀疑他有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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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有打算吗”
“睡觉吧。”她一个人懒得出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睡觉比较实在。
“要是没事,要不要去打球”
她想,要是以前,她早高兴坏了,但现在,她学会了拒绝和抵制,喜欢的事情,有没有去做并不会改变她喜欢的本质,就像有些话,有没有说出口都一样,放在心里,始终未改变。
她微微低头,喝着粥,眼里有些黯淡,但一会又释然,“不去了,你去打吧。天很冷,风很大,躺床上比较舒服。”
顾景行看她没兴致也没强求,看她吃早餐,也没再说什么。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里不存在了,就是靠的再近,也远了。
回公寓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顾景行觉得她好像不仅是没兴趣那么简单,她好像心情不太好,刚刚还会和他说话,现在好像安静的不像话。
上楼的时候,安以歌盯着电梯上升的楼层,安安静静的,好像他们之间有一面透明的玻璃,看得到彼此,却摸不到对方的心。电梯门开了,安以歌走出来,说了声谢谢,然后慢慢朝1402走。
顾母站在1401的门口,旁边站着面带微笑的沈青青,安以歌走过时,只是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对她好的人她记在心里,一碗饺子,那味道她现在还记着。顾母也朝她点了下头,看到后面慢慢走过来的儿子,心里有些狐疑,她并不觉得是巧合。
“妈,怎么不打电话”
顾母笑,“打了,打了好几个,没人接。”
顾景行一摸身上,竟没带手机,“忘带了。”
“去哪了”顾母似是不经意的一问。
拿出钥匙开门,然后淡声道,“去吃早餐。”
顾母走进去,看着冷清的屋子,轻轻叹气,“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顾景行倒了两杯水,递给顾母和沈青青,“好。”
“你也是,怎么一点都不上心。”顾母不禁责怪。
“伯母,不怪景行,景行做得已经很好了,他现在也忙,分身乏术也很正常。”沈青青浅笑道。
“看看,青青真是懂事。”顾母很是满意,青青落落大方,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女儿,长得水灵,还很贴心,一个儿媳半个女,她这个儿媳妇可比儿子懂事多了,而且和景行也般配,男才女貌的。
顾景行将公寓的钥匙拿了一把交给顾母,“这是大门的钥匙。”
顾母看沈青青有些失落,忙打圆场,将钥匙转交给沈青青,“这么大个人,给个钥匙还要我同意你们是成年人,做事只要有分寸就行了,我不是老古董。”
沈青青握紧手上的钥匙,脸颊发红,很是不好意思。
顾景行揉揉眉心,沉默下来。
安以歌关了门,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身体蜷缩着,像母腹中的婴儿般。闭上双眼,细长的睫毛不停的抖动着,双手环抱住自己,待眼皮静止时,她陷入沉沉的睡眠。
a市的冬天很冷,阴冷的那种。安以歌怕冷,抱着床被子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着一只阿狸暖手袋,她想她每个冬天都要这样过了。
昏昏欲睡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敲门,半睁眼,打了个哈欠,还是懒得起身。
终还是去开了门,文意跑进来,抓着她怀里的阿狸,不停的说着好冷,说的时候轻跺着双脚。
安以歌奇怪,一大早穿成这样做什么,全副武装的,要去探险么
倒了一杯水果茶放到她手里,文意喝了一口,呼口气,“以歌,阳山的梅花开了,我们去看看”
“梅花”
“前几天下了场雨,还有雾凇,新闻都报道了。”
天天看电视,这则新闻自然是看到了,只是这么冷的天对于她这么怕冷的人来说是个折磨,但心里也是期待,她还没看过雾凇。
经不住怂恿,安以歌去换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