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语气也很缓,可听着就是不舒服,也许他已经习惯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去看待她,还有她的母亲。他凭什么呢就因为母亲温柔怯懦,就因为她卑微不敢反抗
桌上满满都是大字,像拓写一般神似。安学胜拿起一张,看了看,心里有些惊诧,目光在安以歌身上停顿了一会,然后拿起一旁的资料,“出去吃点东西。”
“爸爸也怕看到我,对吗”她扬着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轻声缓慢开口,声音有些幽深,好似暗无天日的地狱里传来的勾魂冥音。
书房昏暗,安学胜伸手去开了灯,然后看着安以歌的背影。
安以歌转过身,笑了笑,“因为对您来说,接受这样的我很难。”
“安安,你”看着慢慢走近的安以歌,安学胜皱起眉头,眼里不信任,他目光灼灼,盯着她,试探的开口,“你是不是”
安以歌摇摇头,唇角苦笑,他到现在还觉得她精神有问题,很讽刺,“爸爸是不是要把我送进医院关起来”
“如果必要,我会那样做。”
他看着她,严阵以待,他在害怕,怕她忽然就复发了,忽然就毁灭了他,毁灭了整个安家,那就贻笑大方了。
就是这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为官者,如安学胜,道貌岸然也。安以歌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书房有些冷,冷得她一刻都不愿多呆,她冷笑,和安学胜擦肩而过,开门出去。
季洋给里见喂食,看它对他不哼哼了,倒是不适应,真转性了摸着它的毛,呵呵,竟然也不挠他,乐了,还真懂事了。
没一会便接到安以歌的电话。
“以歌啊,吃了吗”
安以歌躺在客房的床上,握紧手上的小手机,“季洋。”
“怎么了”季洋觉得她声音不对,顿时有些急了。
“安学胜又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了。”安以歌呵呵笑,笑得有些颤抖,眼眶也红红的。
季洋霎时站起来,安抚安以歌,“安安,等着,我马上去接你。”在安家,她就是没疯也会被逼疯。
“季洋,你不要过来。”安以歌揉揉眼睛,“我不会那么傻的,我不会放在心上,我就是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不然心里难受真的好难受现在说出来就好了你不许过来,我要睡了,不许吵我。”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季洋坐了下来,笑笑道,“那你先告诉我你晚上吃了什么。”
“我想想。”安以歌想了想,笑笑道,“糖醋鱼。”
“就这个”
“恩。但陈姨醋放太多,好酸。”
“你不是爱吃酸吗,她特意做的。”
“可是太酸了,我吃得胃都难受了。”
“那喝水。”
“总叫我喝水,我又不是水牛。”
等到那边没声音时,季洋才放下手机,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揉揉眉心。本想休憩一会,可敲门声让他睁开眼,起身去开了门。
“什么事”季洋此刻也没怎么有心情去招待这个邻居。
“你非要逼她是吗”
季洋转身,走进客厅,笑得一脸轻松,“那是她家,我让她去看爷爷爸爸妈妈有错了”
“她不想去。”顾景行走进去。
“呦,你知道她告诉你了”季洋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半是认真的开口,“我让她去,她就必须去。”
季洋刚要摸里见,结果里见一看到顾景行,立刻就不吃了,直接冲到顾景行面前,蹲在茶几上,直直看着顾景行。
顾景行伸手抱起它,然后坐到沙发上,将手上的资料扔给季洋,“这是你要的。”
季洋伸手拿过来,看了一下,皱起眉头,钱嫣动作果然很快。
“我收散股的时候,发现有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你是说钱嫣”
“可能。”顾景行摸着里见,“我想知道安氏的大股东都有谁。”
“老爷子手上有30的股份,安学胜有30,不过已经是钱嫣的了,我这有10,其余的就比较散了。不过现在钱嫣持有的股份应该不止30。”
顾景行点点头,这和他预估的差不多,“如果老爷子的那些也到钱嫣手上的话,那根本就是做无用功。”
“如果真到她手上,我就会让你毁了安氏。”
“你确定真不在她手上”
“当然。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钱嫣的野心,只是他老了,安氏没有合适的接班人,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名存实亡总比没了强。我就是有些担心,他百年之后,便宜了有些人。”
顾景行冷笑,“是吗那与你又有何干”
季洋看着里见在他手上乖顺的模样,笑出来,“我自然有我的利益。”
“若要我继续帮你,就不要逼她。”
“顾少爷,我真看不透你,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爱、她你是个矛盾体,一边与未婚妻如火如荼,一边又关心着一个老同学,你到底想什么呵呵,我很难想象,世界上竟有这般伟大的人,伟大到命不要也要救老同学。”
顾景行心里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疯了,站起来,“算我当初欠她的。”季洋应该是通过被困电梯的那件事看出了他在乎安以歌,才会利用安以歌来威胁他。也是,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不查监控。
季洋乐了,“欠这个字好,我喜欢。欠了就还,天经地义。”
顾景行没说话,起身离开。
季洋看他走到玄关,叹口气,真是矛盾的两个人,明明都对对方有意,偏偏佯装无情,真是道是无情却有情。
“顾景行”
顾景行停了下来。
“看人不要只用眼睛,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是事实。”他只能帮到这了,其余的,自求多福。
顾景行没说话,径直离开1402。
关了门,季洋察觉有些不对,许久才反应过来,卧槽,里见那家伙,竟然跟人走了
五一假期结束,安家的司机,送安以茗和安以歌回学校,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当着家人的面或许会亲热几句,没有旁人自然就不用那些装腔作势了。
下了车,安以茗就往前走了,安以歌笑了笑,慢慢走着,渐渐和她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