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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转圈。

听着她们的笑声,他想,他多久没看到以歌开怀大笑,现在想来,青春时的那些灿烂笑意已经远去,她总是抱着里见安静的发呆,偶尔笑时,也是泛着苦涩。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曾经的她回来。

“景行,想什么”顾母笑问。

顾景行摇摇头,提起筷子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说说笑笑间,已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沈青青面无表情,她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顾母没说话,眉眼温柔,看着他们,等他们开口。

“妈,我想和青青解除婚约。”

这个消息有些出乎顾母的意料,但她还是迅速整理好情绪,沉吟片刻,然后轻问,“你们是商量好的,还是景行你单方面的意思”

沈青青低着头,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她连擦泪的勇气都没有。

“我想,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所以早做打算对彼此都好。”

“青青,你也是这么想的”顾母看着沈青青。

沈青青抬起头,泪中带笑,“我我”

看她吞吐的模样,顾母便没再问她,而是转向顾景行,“认真的”

顾景行点头,很坚决,“是。”

“你们订婚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问,但现在,我是不是能知道原因”

景行早早订婚她觉得不妥,她知道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青青父母的原因,青青确实不错,所以很多事情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两家关系紧张让两个孩子为难。她作为长辈已经最大限度给他们自由,可这次她不能由着他们胡来,拿着婚约当儿戏,当初订婚时,应着青青父母的要求,两家的亲朋好友可是都通知了的,连已经过世的公公那时都在他们的订婚宴上敬谢来宾,这相当于承认了青青是顾家媳妇的身份。

“当初是我太草率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伤害了青青,但他无法欺骗自己和她继续下去,“这些日子,我发现,我错的太厉害,我忽略了太多东西,我的认知一次次被打破了,甚至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他看着沈青青,“我们都别再继续错下去。”

沈青青避开他的视线,她不安加重,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来试探她

顾母一脸平静,没说话。

顾景行也没期待母亲会同意,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的打算而已。

沈青青站起来,说了句抱歉,然后夺门而出。

“她是女孩子,你不能这么对她。”

撇开私人的情绪,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不否认,这做法很过分,相当于在羞辱沈青青。只是快刀斩乱麻,拖着不是办法,他纵然愧疚也不能心慈手软。

他是自私,因为他找到了那根从他身上遗失的肋骨,他万不能错过了。

司机来的时候,顾母上车前,在车门前驻足了一会,她笑笑,说,景行,我也是过来人,我懂,但,伤害别人成全自己,你们觉得这好吗

不是你,而是你们。

顾景行看着远去的车影,无奈笑笑,母亲不会懂的,因为她不是为爱情而生的女子,她的一生只是为了责任,她是无法明白他害怕失去安以歌的心情。

、chater57

午后,顾景行回学校,季洋看出太阳了,暖和了,就将安以歌按在轮椅上,推着她下楼去晒晒太阳。

医院的中心花园已经里有不少人,病房比较压抑,护士常扶着或推着病人来这散散心,今天天气不错,附近居住的一些小朋友和老人也聚到这聊天,有时还和病人拉拉家长里短算是开解安慰病人。

安以歌拉好披肩,包裹自己和那只怕冷的东西,“季洋,我什么时候回家”

“住医院不好”季洋打开保温瓶,放到她唇边,“喝水,不烫。”

安以歌放心的喝了一大口,擦擦嘴角,“占床位不好。”

“再观察几天就带你回去,不过带你来检查时要听话。”

安以歌点头,闭上眼睛,觉得浑身暖暖的。

顾母没有出声,只是慢慢走近安以歌,然后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认真看了看安以歌,凭心讲,很可惜。景行要解除婚约,虽然青青看着很平静,可是欲说还休的样子她还是看出了端倪,她年轻过,她也经历过那些无可奈何和让步。

她找人查了,很意外,那个人竟然是安以歌,其实她早就看出了景行和她之间关系不正常,未曾想景行为了她竟然要取消婚约,撇开安以歌,她也不同意解除婚约,青青识大体,深的家里人喜欢,两个人的婚约是他们主动提出也是双方家长同意的,现在突然解除,让他们都措手不及。

安以歌失明了,她担心儿子是一时冲动,是同情。她安抚青青,让她等待,让她忍耐,要当顾家的主母,有些事情还是要忍,要宽容,要放得下。男人,有几个守得住的,他不挑明,你就不要在意,日子就会细水长流,没必要那么计较。

季洋看了顾母一眼,看她也看向他,便冲她点点头。

顾母微笑颔首,与生俱来的贵气,眉眼的温和,都让人尊重。

“里见”安以歌怀里一空,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你等一会。”季洋看里见跑了,便去抓它。

安以歌站起来,踩着地面,往前摸索。

顾母站起来扶住她,拉着她慢慢往前走。

“谢谢。”安以歌由衷的说了一句。

顾母叹口气,没说话。

季洋拎着里见回来了,另一只手上还牵着一个氦气球,里见哼哼叫,安以歌皱眉,等它回到自己怀里就埋怨季洋,“你能不能温柔点,弄疼它了。”

“疼也不长记性。”季洋推着轮椅过来,将安以歌按到轮椅上。

安以歌笑出来,“它怎么了”

季洋将气球的线绑在轮椅上,然后拉安以歌的手去触摸,“为了这个和它长得很像的气球。”明明放在家里好好的,非要让它来医院陪她,顾景行还比不上猫不成

顾母看着那个老虎气球,忍俊不禁,摇摇头。想想,还是不要做让儿子记恨的事,顺其自然吧,年轻,什么都不是定数。

吃晚饭的时候,顾景行来了,一进病房就看到里见在轮椅上跳来跳去,却始终抓不到那个气球,于是走过去,将线拉下来,让它玩个够。不知为何,病房有这只猫,好像有趣了不少,前些天他带回去,结果又是挠沙发又是咬地毯的,还把厨房的水杯摔碎了好几只,气得他掐了它脖子好几回。

安以歌自食其力的喝粥,其实她听力不如别的盲人那样灵敏,所以她并不知道顾景行来了,直到旁边有放东西的声音,于是忍不住开口,“去哪潇洒了”

“”

“我要吃聚兴源的猪肘子,快去”

“好。”顾景行同意了。

安以歌一愣,竟不是季洋,有些尴尬,“我乱说的,我已经饱了,吃不下了。”

顾景行低头在她眉间轻轻一吻,“你等一会。”

安以歌听到关门声,苦着脸,真是的,眼睛不好脑子还不好。不过,心里还是很讶异,他被伺候惯了,现在竟然听她差遣,好神奇啊,她已经想着他们在一起后她要怎么为奴为婢,然后过上被地主压迫的苦日子。

安以歌拿猪肘子开啃的时候,里见终于放弃气球跑过来了,顾景行看它直接伸爪子,便把它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