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
在她的眼中,舒月变成了一个将要缓缓苏醒的巨大神祗,那种庞然的威压,是旁人根本感受不到的。舒月虽然对她笑语嫣然,甚至还带上几分调戏一般的亲近。可是他却能够从舒月那双冰冷的眸子中看到滚烫的岩浆。
南离雪大口大口的喝着杯子里的茶水,想要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舒缓一些,放下茶杯,深呼气几次,她才开口道:“那个女子身上有着一种仿佛深渊巨兽一般的气息,是我自出生以来见过最可怕的人。”
不过这一点,她自己似乎都没察觉,那副笑语嫣然的模样,似乎也并不是伪装。这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会给我两种不同的感觉。”
一口气说完一段话,南离雪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似乎不听颤动的心,在这一刻也变得宁静起来。
南离景罡轻轻的对女儿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郑重的道:“你的感觉并没有错,这个女子就是具有两面性。她有着两种面貌。这也是她家族的传统。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关心的人能够付出所有。对于自己憎恨的人,或者惹到自己的人,会用最残酷的手段玩弄蹂躏报复他们家族,总是会出现这样的狂人。”
南离雪愣了愣,她虽然觉得这位老板娘空前的可怕,开始却没想到舒月的家族也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家族。
“父亲,您是说她的家人也都这么可怕”
南离景罡面上露出了苦色,有些事情看来也是该告诉南离雪了,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纯洁美好。
南离景罡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道:“你还记得那个暴发户么”
南离景罡的话,让南离雪摸不着头脑,这跳跃实在是太大了些。难道那个暴发户和这位老板娘又有什么关系
想象两人之间的气质的巨大不同,南离雪不禁自嘲的一笑,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已经几乎到了胡思乱想的地步了。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南离雪皱着眉头到。
南离景罡苦笑一声,自己这女儿聪明是聪明,只是太过善良,心理没有半点的污秽。甚至连响都不会想。
“李明哲一家,如今是什么境况你应该知道。动手的正是她的哥哥。只因为李明哲的女儿骂了老板娘一句杂种贱女人。如今李明哲一家家破人亡,而李明哲的女儿如今也成了醉红楼的头牌。这一家人,内心深处都有着一股火焰,若是将之点燃了,那么就要有被这火焰灼烧成为灰烬的准备。”
说到这里,南离景罡叹息一声,深深的陷入忧虑之中。
“如今那人玉洛舒月一同来到这里,若是这两虎相斗,我这朱雀城不知道又会有多大的损失。可不要出现几百人被吸干血液毙命的事情发生才好。朱雀城是我南离家族一砖一瓦建起来的,若是有了什么损伤,心疼的还是我啊”
不提南离景罡在那里担心自己的事业,南离雪却陷入了深深地惊讶。
传闻中老板娘的哥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博学士,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这么恐怖事情的人。不过南离雪还是相信父亲不会骗自己,这完全没有必要。她相信父亲不会故意泼脏水妖魔化那一家的。
“杂种贱女人么虽然确实是难听之极,可是怎么看都应该下这么狠的手段啊”
南离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南离景罡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只能对女儿摆摆手,无奈的道:“依照那一家的风格,能做到如此也就算是不错的了。何况哪句话可是在戳人家脊梁骨呢大约在半年前就有消息传出,那位名叫洛书月的老板娘,并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女儿,而是她二叔的女儿。她如今搬到我们朱雀城,很大原因也是正因为如此。
所以这一家对于所谓的杂种之类的词是狠敏感的。手段是激烈了些,不过李明哲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们出手,这要我找到证据把柄,也是咬好好惩治他们一番。李明哲上断头台是跑步了的”
南离雪这时愣住了,举着茶杯好悬没有从手中掉下来。
“你是说她是一个私生女还真是可怜呢。我想她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过了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南离雪的话语中充满了怜悯。不过她的怜悯神情,却换来了他父亲南离景罡的再次苦笑。
南离景罡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可是实际上却是一个果断狠毒之人,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多年教育之下的女儿,却是一个菩萨心肠的姑娘。这让南离景罡又是高兴,又是担心,不过想想女子多数还是相夫教子,大不了以后给她找一个好夫婿就好了。
南离景罡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喝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你没事同情心泛滥干什么你以为这点打击就能让我们这位天下第一人颓废她可怜,天下就没有可怜人了。大周秀色榜第一、棋道天下第一,这样的姑娘家你说她可怜,可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南离景罡的话还是非常有分量的。
南离雪当即就收敛了自己脸上那种带着怜悯的神色,讨好的拉着父亲的手,说道:“父亲,您说她就是那位天下第一么天水洛家的洛舒月好啊,您既然知道她是我最敬佩的洛舒月,那您为什么在我去那里传话的时候不告诉我啊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的和她聊聊呢。”
舒月在朱雀城一向是深居简出,不大出门的。所以朱雀城之人都知道江山绣坊有一位非常出名的,不会刺绣的老板娘,却几乎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所以大多都会直接称呼她为江山绣坊的老板娘。
而南离雪是一个迷糊的性子,只道是帮自己父亲带一个信,也没有具体问。最后就弄出这样一个乌龙来。送了半天信,最后却不知道自己送信的人是自己相当感兴趣,也是相当崇拜的高人。
“你不怕她了”
南离景罡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打趣道。
南离雪脸色又是一白,似乎想起了她见到舒月之时的感受。本来要出口的不怕,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这个丫头啊”
南离景罡轻轻的拍了拍南离雪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