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洛远一下,道:“你当卢家真是来消灭什么妖术妖人的么他们是看上应天府这块地了你跑出去,也不过是白白送给他们一件功绩罢了,他们也不会放过凌霄门的。”
林昱圭则道:“这种话可千万别再提,咱们凌霄门是想让每一个兄弟姊妹都能活出个样子来,可没道理叫自己的兄弟去送死的。”
洛远给说得脸红,低头应了是,心底倒也还是觉得是自己惹来的麻烦,便自告奋勇到最外围去探查情况。
林昱圭不疑有他,便准许了洛远的请求。
朱平倒是觉得不妥,但大战在即,门中杂事太多,也就没去管他。
这么着,没几天,卢家领着这许多正道,便到了松原堡外,东金山脚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之后工作日更文就是做梦。
、37 正邪道5
“这当时呢,是怎么打的,林昱圭后来不爱提。不光是他不爱提,早年间在凌霄门中的那些个元老也都不爱提这事儿,实在是打听不出个一二三来。
小老儿又不是那信口胡说的人,这一战究竟是怎么打的,咱们也不好提了,只说这结果。
林昱圭当时虽然觉得卢家将蛊术认做妖法事有蹊跷,但初立的凌霄门一旦和这些正道对上,蛊术就是他们能倚仗的最重要的东西了,因此也没人提不准用蛊术这事情。
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用上了蛊,那就坐实了凌霄门“会妖法”这事情了。
那一架开始打的时候,凌霄门没想要这些正道的命。
毕竟在正道眼里是来除魔来了,在凌霄门眼里那就是有人在家门口撒泼,打一顿就行了,要命有点过火了。
可打到后来,都红了眼了,谁还记得要干嘛,不认识的人就往死里打。
最后两边都死了不少人,卢家来的人最多,损失的人手也是最多。
其他的门派世家即便自己家来的人没什么损失,也总有交好的门派。
凌霄门就更别说了,洛远一个护法打完了都没再找见人,连林昱圭和朱平两个都挂彩了。好在那松原堡的机关做得实在是精巧,匠户们都没事。
这一架打完,没仇的也得变成有仇的。
这些个名门正派回去一说,凌霄门不仅真的会用妖术,而且门人都穷凶极恶。
先前是卢家一个说,这回凡是有头有脸的正道门派都这么说,这凌霄门魔门魔教的名声就不胫而走了。
真到了这时候,名门正派和凌霄门可都算踏实了。已成定局的事情,不踏实还能怎么着吧。
可有一拨人是特别抓瞎的。
谁啊
朝廷。
这凌霄门虽然是林昱圭自己想建的,但建在今时今地,那算是朝廷授意的。
更何况,这凌霄门里上到朱平这个算是副门主的,下到匠户,那都实打实的当真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成了魔教,这事儿可怎么说呢。
你说朝廷要是给林昱圭撑腰,就是和所有的正道撕破脸了。
朝廷固然是不喜欢江湖人的,自古就有侠以武犯禁的说法,但这帮人武艺高强,世家大族又往往是乡绅地主。平日里好在他们要名声,这朝廷要是明面上和他们唱对台,他们会怎么做咱们谁也不知道。
可朝廷要是什么都不说呢,又怕林昱圭不高兴。
林昱圭不仅是有救驾之功的,这边还指着他守边呢,和他关系闹僵了可不好。
朝廷这左右为难的时候,朱平上了个折子来。
这一看就是朱平起草的,林昱圭在底下签了章,意思是也同意。
这封折子就说了两件事。
头一件是如今凌霄门被扣了个魔门魔教的帽子纯属阴差阳错,和朝廷没关系,也不用朝廷来淌这浑水,有了这么个名头指不定日后会有那些个名声不好的、混不下去的来投奔,正好还能帮着朝廷抓几个逃犯什么的。唯独一点,蛊术是妖术这事儿是谁传的,朝廷可得好好查查。前头高波刺杀先帝的事儿可还没过去多久呢。
二一件事情是问朝廷要人手。先前林昱圭也觉得人手不够,但没可劲儿问先帝要人,那是打着松原堡建设不紧不慢,他有空儿再找人的基础上的。现在来了这么一遭,说不准大打小闹时不时就得来一通,他没那个时间慢悠悠地发展了。
这要求合情合理,朝廷当即给他派了一波人过去,还给了不少别的物资,石料啊兵器什么的。
凌霄门真正站住喽,靠的是这一波人力物力。
正道也不是就消停了,那没人挑头,谁乐意十万八千里跑应天府去和人死磕啊最多是日后江湖上碰上凌霄门的人再来分说这点事情。
因此这之后虽然正道与凌霄门小打小闹不断,但像当年围攻松原堡一般的事情却再没发生过了。
等过了几年,朝廷把周源放在应天府做府尹了,就更没有江湖人去找凌霄门的麻烦了。
这凌霄门的日子就好过了,自己在应天府北面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北狄来找麻烦的时候派人阻击一番,也不算个事儿。
北狄虽然全民皆兵,但凌霄门到底是个武林门派么。”
木先生说到这里,伸手去拿那茶杯来润喉咙,却有人趁着这空当冷哼了一声:“自卖自夸完了么”
众人循着声音一看,却正是方才从二楼摔碗走了的那人。
木先生露出个笑脸来,道:“就此说完了也没什么不好,怎么,少爷也要来自卖自夸一番了吗”
他这话说得俏皮,引得茶客们轰然笑了起来。
倒是茶楼掌柜的钟离拼命冲伙计们使着眼色,有一个机灵的便顺着后门离开了。
见有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钟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往门口瞧去。
却见那年轻人沉着脸色,握着剑的手已起了青筋:“少门主能屈能伸,我可比不了。”
“少门主”茶客们闻言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木先生却老神在在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道:“这有什么能屈能伸不过是我想做便做了。少爷可有这胆量来”他说话的声音已变作清亮的少年嗓音,不复那说书人的沧桑而沙哑。众人定睛看去,却见他手中折扇上书了两个大字,正是“随心”。
“申述临,你莫要得寸进尺”那年轻人咬了牙,一挥手,身后便涌出了许多带着兵刃的人来。
“我怎么算得寸进尺了”木先生不管茶客们的哗然一片,清越的嗓音穿透了一片嘈杂,“你卢少爷嫉妒我等军功我可没说什么,谁想你回来搬弄是非,定要明年二月上松原堡去与我凌霄门一决雌雄。我门中多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手艺人,你算准了我必然要回去,来不了这京中抖落你等父辈的糟心事,谁想我还是来了。你就恼羞成怒了,不是么”
那卢少爷显然没什么江湖经验,只管涨红了脸色道:“我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才不会做那等龌龊事”
木先生摇了摇挡在胸前的折扇:“怎么,你就确定你爹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