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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4(1 / 2)

浊”。

滴滴答答的雨水开始拍打在叶子上,我缓缓起身,对攸冥欠身道:“多谢神君出手相救,大雨将至,神君快些回去罢,好人定会有好报”

单看他的表情,我就晓得他心中所想定是泥古不化,迂腐至极。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苍天,又对我很是无奈地连连摇头:“你不可召回你的佛身”

暴雨开始稀里哗啦,攸冥的三千青丝很快便被雨水淋湿,我转过身,背对他道:“神君请回吧,有任何问题,忘尘一人承担”

攸冥话音响起,不带半点温度,“你承担可你根本承担不起,那股力量,一旦你召回佛身,届时非你能承受,亦非整个苍生能承受,你懂否”

闻言,我心生无数惶恐,遂又转身问:“那你且说,为何我不得召回我的佛身予以抵制”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地:“轰隆隆”,天边火花带闪电。攸冥道:“你确定要在这雨中详谈,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他意味深长地上下瞟了我一眼。

我自是晓得他口中之意,自己确实狼狈不堪,白衣上的血迹还未干,此番又淋了雨,定是与蓬头垢面无甚分别,尽管如此,我仍然淡定道:“依你之见何处天时地利人和”

“本君记得,方才有让你去我寒舍稍作整顿”

我顿了一顿,晓得此人自始至终都在下套,踌躇之际,听攸冥又说:“难道你会倾心于我”

我终是有失风度地瞪响攸冥,默念:我佛慈悲,罪过,罪过又很没礼貌地甩了句:“少废话”

此话一出,我被自己吓得不轻,未出过大雷音寺,不曾想自己竟这般不给佛门长脸,说话如此粗糙,实在不妥。

攸冥本已挪步向前,却又扭头道:“使者,本君还是觉着不甚合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他嘴里虽说的一本正经,然却是笑得春风得意,一脸坏笑着实招人恨。我堂堂佛祖莲花座,放眼天下,谁人见我不五首投地今日竟遇上这么个无赖,早知他会如此,方才就该让那蛊雕乘他沉睡之时踏平他的樟尾山。

此念一出,连连摇头,暗自诋毁,不对不对,我怎会有如此想法,我佛慈悲,罪过,罪过

那时的神君府邸只是一个简单的龙洞,无金砖玉瓦,无绿柳周垂、垂花门楼,更不曾有抄手游廊之说。

进入龙洞,我迫不及待道:“现在可以说了罢”

攸冥转身:“使者可听说过魄召”

魄召我淡定道:“略知一二,乾坤未开时,造物者盼望着世间一切美好之物,后来天地初开,那造物者便将涌入天地间的邪念封锁,命名为魄召”

攸冥又问:“那你可知,后来那股力量去了何处”

这可难不倒我,我表示很自豪:“这你就不得而知了罢后来,那股巨大的邪念被佛祖收归门下,现看管于大雷音寺中”

攸冥听后,若有所思地连连摇头,“世间万物之事,佛祖怎能一一控制得住那魄召虽被佛祖收去,然天下合久必分这个道理我想你也懂得,当年的邪念被收去,万儿八千年后的今天,野心之人比比皆是,那么,最不缺乏的便是邪念”

攸冥此话,算是一语道破我这个梦中人,为何那魄召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原因便是四海八荒野心勃勃者居多,遂导致了八荒混乱,四海决堤我忙道:“这么说,魄召急需找一个野心勃勃之人给予依存”

攸冥笑道:“不,他在找我”

我大惊:“你野心勃勃”

攸冥无可奈何地瞥了我一眼:“他恨我,是以欲将我杀之而后快”

魄召不过是一抹被封锁的强烈邪念,怎又会恨他我抬头欲问个明白,但却在与攸冥四目相对时,我自他龙眼中看到了他的过去,我想,那是他有意给我看的。

不知年代几许,只见风和日丽,阳光灿烂,那是一棵巨树之下,攸冥仍然身着一袭不新不旧的红衣,脸上的表情略显稚嫩,看得出他彼时较为年轻,也能感觉他内心的孤寂。似他这般与天同寿之人,且位高权重,孤独是不可避免的。

一阵微风拂过,攸冥正闭目养神的眸子陡然睁开,凌厉的眼神扫向前方,沉声道:“出来”

不多久,未见有人,却传出句:“天下无敌之人都是孤独寂寥的,譬如你,譬如我,是以,你我同命相连”

说话之人声音老成,略带沙哑。攸冥只说了一句,便再无下文,继续闭目养神,视若无睹。

但那声音却是一刻也不曾停息,碎碎念个不停:“你我皆是孤独之人,何不结伴同行”。

“这山中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说话都有回音,难道你就能忍受”。

“我已经在这个空间飘流了无数个年轮了,你呢”

攸冥眼中时光荏苒,斗转星移,刹那芳华,林中花开花落、层林尽染无数次,雷惊黄鹂,雨打芭蕉

不知那样又持续了多少年,攸冥刚开始时一字不说,后来面对空中无形的喋喋不休偶尔会嘴角上扬,时尔还会紧皱眉头。又过了些年,攸冥开始对着空中说话,话不多,说的皆是些关于武学、修行、文字方面的。

后来,攸冥如果饮酒,会用两个酒芍,他手中有一个,案几上再放一个,自行跟桌上的酒芍碰杯后,芍中之酒便会自动消失

那个飘渺之声由起初的见不到慢慢地变为了一团黑影,黑影范围越来越大。陪伴攸冥无数年间,二人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彼时的攸冥孑然一身,身旁有如此一个会说话之人,虽然看不见,但对他而言,仍算是最大的慰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