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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徐阶的政治智慧和权谋远在那三位之上,而且已经入阁成为大学士,给他一个伯爵,只会增加光环,可徐阶并没有贸然点头。

封爵何等大事,一旦自己得到了爵位,就代表着大明江山出了问题,而大明江山出了问题,岂不是说三十多年的嘉靖中兴是一句屁话吗虽然徐阶也知道天下一地鸡毛,却不敢戳穿这个谎言,他可没有勇气直面嘉靖的怒火。

一个作用不大的伯爵,和实实在在的圣眷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没准出这个主意的就是严嵩那条老狐狸,绝对不能被他的捧杀弄昏了头。

想到这里,徐阶恭恭敬敬,给嘉靖磕头,然后挺直胸膛,厉声说道:“启奏陛下,臣无有尺寸之功,大明江山安如磐石。此次俺答入寇,百姓多有损失,理应安抚百姓,重整九边,大练京营,增强军力,防止俺答再度趁虚而入。一想到百万民众生灵涂炭,流离失所,微臣心如刀割,惭愧不已,哪里能承受陛下的洪恩陛下若执意赏赐,臣唯有自刎以谢天下人”

说完之后,徐阶老泪横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嘉靖俯视着徐阶,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半晌才点头说道:“子升真忠臣也,起来吧”

“真是没想到,松江小个子竟然能忍受住封爵的诱惑”严世藩不停摇头晃脑,啧啧称奇,“他不是心学门人吗不是羡慕王阳明吗怎么有机会学阳明公,倒是不敢了”

严嵩晃了晃头,叹口气,“老夫也是小看了徐华亭,看来他还不糊涂啊”

严世藩眉头紧皱,怒道:“爹,他不上当,咱们可就麻烦了,徐阶如此乖巧懂事,在陛下那里必然大受赏识,威胁您老的位置。”

“呵呵,严世藩,不是威胁,而是要取代,你爹要危险了。”

严世藩独眼之中,凶光闪烁,一脑子的阴谋算计,却不知道出什么招了。

“爹,您老不会认输吧”他不仅忧心问道。

严嵩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严世藩,你爹可以退,却不能被人赶下去,不然你的脑袋就没了”

严世藩吓得一缩脖子,嘟囔道:“好好的说我干什么。”

“成了,你去见见陆炳,和他好好谈谈。”

严世藩一愣,不解地问道:“谈什么他和徐阶都穿了一条裤子,和他谈,只会把咱们卖了”

“愚蠢”严嵩骂道:“陆炳和徐阶不过是暂时结盟,如今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陆炳和徐阶就要有裂痕了。更何况徐阶得势,老夫被赶走,他陆炳还能像今天一样风光无限吗”

“可也是。”严世藩思忖道:“陆炳不会说徐阶的坏话啊”

“哎,你啊,就这点韬略,还敢自称天下第一聪明人为父是让你告诉陆炳,老夫同意起复李时言”

“李默”严世藩骤然一惊,怒道:“爹,李默和咱们可不是一路人,好不容易把他赶走了,怎么能弄回来,自掘坟墓啊”

“蠢材”严嵩点指着儿子,几乎脸对着脸说道:“李默和徐阶也不是一路人,李默起复,陆炳和徐阶的结盟就拆开了,你懂吗”

第179章千年妖孽

暴雨之后的京城难得凉爽,葡萄爬满了架子,绿叶之中,有一串串青涩的果实,正在贪婪地吸收养分,等着膨胀。

四个年轻人坐在葡萄架下,正在说笑,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突然笑道:“葡萄架下喝葡萄酒,爽啊对了,一呈兄,我想到了一个谜语,要不要试试”

曹大章呵呵一笑,“只管放马过来,倒要看看当了翰林,涨没涨本事”

江一麟沉思一下,就笑道:“我的谜面就是:天知我有,地知我无,人知我有,我知我无。”

“这个谜语有些意思。”曹大章皱着眉头,一时竟然想不起来,眼神不由得偷瞟正在喝酒的王世贞。可是王世贞根本懒得搭理他,心思都在葡萄酒上。

“哼,凭着我自己的本事,一样能行”曹大章眼珠转了转,突然惊呼道:“我知道了”

“那你说说”

“很简单”曹大章神秘兮兮说道:“就是刚入宫的太监”

噗嗤

江一麟一口酒水喷了曹大章一脸,庞远忍不住哈哈大笑,王世贞也憋得内伤。曹大章急忙抓起手巾,把脸和脖子都擦了一遍,怒道:“我猜对了谜语,你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

“对一呈兄你的脸皮比桌面都大我怎么可能出那么庸俗的谜语。”

曹大章不干了,一拍桌子,怒道:“不信就让大家评评道理。”

“好啊,谁怕谁”

这俩货较劲儿,庞远低声说道:“一呈兄,谜面头两句是天知我有,地知我无你能讲得过去吗”

“怎么不能,我问你老天从上面看太监,正常人一个吧,所以是天以为我有。”

“那地呢”

“更简单了,从地下看,不就看出来了,所以是地知我无”

噗,庞远喷血三丈,阵亡。

王世贞忍不住问道:“后两句作何解释”

曹大章笑道:“更简单了,刚进宫的太监,和正常人没啥区别,所以是人知我有,至于真正有没有,自然是自己知道”

“所以说么,我的谜底绝对是正确的。”曹大章一本正经总结道。

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江一麟小脸憋得通红,嗷的一声扑过来,和曹大章围着葡萄架就追逐起来,笑声传遍了院子。

这时候唐毅和老爹从里面走了出来,唐毅手里还端着几碗果子干,边走边笑道:“杏干柿饼镇坚冰,藕片切来又一层。劝尔多添三两碗,保君腹泻厕频登。诸位来尝尝吧。”

唐毅往每人面前放了一碗,唯独江一麟依旧气鼓鼓的,把手一推,怒道:“行之,你可要帮我主持公道,姓曹的欺负人”

“哦”唐毅贼兮兮问道:“没啥损失吧”

“你想哪去了”江一麟给了唐毅一拳,把刚刚的谜语说了一遍,唐毅吸了口气,说道:“我怎么觉得一呈兄说的也对啊”

“对个屁,我说的是自己的袜子”

江一麟一怒之下,把鞋脱了下来,刺鼻的气味简直胜过生化危机,就连唐慎都受不了,笑骂道:“你想杀人啊,战场上都没你脚吓人”

江一麟讪讪穿上了鞋子,叫苦连天道:“还不是怪你们爷俩,非要什么新科进士和青壮一起训练,十几天下来,一个鞑子没杀,倒是把袜子都磨破了。想个谜语,还让你们嘲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