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偷眼看陆炳,陆炳把脸一沉,怒吼道:“你们还想怎么样,要本座赔礼道歉吗”
“岂敢岂敢”高瀚翔担忧道:“末将听闻大都督上奏,说是天津出了兵变,我们三个”
唐毅把话接过来,笑道:“你们放心,我会上奏说是下面乱了,你们帮着平息叛乱有功,绝对不会牵连。”
“多谢唐大人”三个人喜上眉梢,没口子道谢。
可唐毅把脸色一沉,气势汹汹道:“三位,咱们把好话说完了,也该说说丑话。陆太保何等身份,按理说你们是不敢阳奉阴违的,但是你们偏偏做了,我也知道你们是不情愿的,但是”
三个人吓得神色一变,不由得腿就弯了。
“我告诉你们一条,你们的身家性命都在天津三卫,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有些事情你们不该掺和,别掂量着那帮人势力有多大,开海是陛下定的,是经过百官廷议的,对朝廷,对天津都有好处,别被人当了枪使还不知道以后做事情,要多看着点朝廷的风向,要多想想你们手下的士兵弟兄,别找不痛快”
正所谓恩威并施,唐毅这几句可软中带硬,说得高瀚翔几个额头冒汗,连连点头,喏喏而退。
打发走了他们,唐毅立刻又把天津的士绅商人叫了过来,这回他可不客气了,一上来就是一顿臭骂,劈头盖脸,骂得他们一脸狗血。
“蠢材,笨蛋,没脑子的东西胡子一大把,都越活越回去了,闻香教是什么东西,别管他们宣扬什么,弄了几十万教众,那就是死罪你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和他们搅在一起,是盼着他们改朝换代,好当一个从龙功臣吗”
对于这些士绅,唐毅是太清楚他们的德行了,你硬他们就软,你软了,他们就蹬鼻子上脸。
果然被唐毅一顿臭骂,这帮人吓得纷纷跪倒,身体抖得和筛子一般。一个个不停磕头求饶。
“唐大人,我们都是安善良民,都怪闻香教的那些贼子,是他们散布谣言,说什么开海之后,天津就是外阜商人的,我们都要卷铺盖卷儿滚蛋,小的们一时猪油蒙了心,小的们知罪了”
唐毅气呼呼骂道:“糊涂,糊涂透顶,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开海能离得开你们吗,不说远的,本官准备筹建各行业商会,参与港口管理,以后运来多少货物,价值几许,需要纳多少的税赋,都要经过商会核定,你们才是开海的真正受益者”
“唐大人,您不是开玩笑吧”有人惊呼问道。
“本官是信口开河的人吗”唐毅沉着脸说道:“开海涉及方方面面,岂是官府能自己能做成的还不是要靠着大家伙帮衬”
一块天大的馅饼落了下来,瞬间把在场的众人砸得晕乎乎的,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让他们核定价格,这里面有多少油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刚刚对唐毅的那一点怨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感激,心悦诚服地拜倒地上,“我等都愿意听从大人调遣”
成了,天津算是落到自己手里了唐毅暗暗笑道。
第374章该干正事了
“徐六叔,姓唐的欺人太甚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好贤激动的一挥胳膊,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冒冷汗,把衬衣都湿透了,大汉同样遍体鳞伤,只是他练过横练功夫,身体没问题,只是这心里的伤实在是憋屈受不了。
费尽心思,谈了两天,眼看着一块喷香流油的大饼就要吃进肚子里,却被抢走了,那个郁闷就不用说了。
王好贤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严重践踏,他们被唐毅给耍了。
那个小老头都动弹不了,只能斜躺着,有气无力地说道:“少爷,我怎么觉得唐毅那小子邪性啊你要说他是缓兵之计,为了拖延两天,可是咱们的人也没发现他调动人马,朝廷那边也没有消息。要说不是,他真有胆子和咱们撕破脸皮,他就不怕昏君处置他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王好贤脸蛋铁青,一半是打得,另一半死气得,他恶狠狠说道:“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和唐毅拼了,反正他们都说了,只要死了人,他们就会弹劾唐毅,开海的事情就黄了。咱们还守着运河发财”
小老头思索半晌,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大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几个手下就往大沽口赶去。一路上他就觉得有人远远的坠着,不紧不慢,弄得他心慌意乱。
刚到了大沽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大片工地,正是陆炳修筑码头的地方,在工地周围,都是散落的帐篷,黑压压一大片,足有两三万人。其中既有闻香教的,也有天津当地的军民百姓。
看到这些人,大汉心里就来了精神,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来个玉石俱焚
他正想着,突然从营地走出了一大帮人,足有三千多,一个个都穿着短打,年轻人居多,正是漕口的人。
领头的是小老头侯友甲,两伙人撞在了一起,大汉感到不妙,把眼睛一瞪。
“侯老,你这是干什么去”
侯友甲打量了大汉一下,“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护法,请您赎罪,运河上有活计来了,弟兄们要去挣银子养家糊口。怎么,这也要拦着”
徐护法可不是好糊弄的,把双臂一横,“姓侯的,你别想骗我,说实话,是不是被朝廷收买了,你们不打算干了”
侯友甲也不害怕,针锋相对道:“你猜到了,小老儿也不瞒着,弟兄们拖家带口,犯不上和你们一起干犯王法的事情走”
他一声断喝,后面的漕帮人员都跟着,亦步亦趋,就要退出。
徐护法看在眼里,可吓坏了,他们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要是有人跑了,没准别人就跟着走了,怎么能轻易放行
这家伙一对牛眼来回乱转,突然他猛地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桩,足有碗口粗细,担在大腿上,两臂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木桩被撅成两段,木屑乱飞,他用力扔到了侯友甲的面前。
“你们谁敢走,这就是下场”
他这一手,可把不少人都吓坏了,两只脚钉住,不敢动弹。
就连侯友甲都脸色发白,江湖就是个好勇斗狠的地方,漕口为什么害怕闻香教,不就是人家战力更强吗
不过侯友甲也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他鼓足勇气,挺着胸膛怒道:“徐护法,你可别欺人太甚,咱们好聚好散,要是不答应,也要问问我手下的弟兄”
大汉满不在乎,撇着嘴,目空一切,连话都懒得说,往前面一站,就把去路给拦住了。
不少人都聚集过来,有好多百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双方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要闹翻了
就在僵持的功夫,有几驾马车急匆匆到了大沽口,从马车上跳下来不少人,他们冲到了人群当中。
“乡亲们,咱们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往上数,几十辈子都没有犯王法的人,大家伙可不能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