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胜利,能够给予他们巨大的声望,使得他们快速摆脱商人的身份,跻身上流社会。
对世家大族,唐毅又说世家子弟要有尚武精神,文武一起发展,才能撑起家族的未来。
哪怕是老朋友俞大猷,唐毅也要捡好听的说,越来越多的人养马,赛马,畜养的马儿多了,十万铁骑的梦想才能成真。
说到底,唐毅想要找回汉人血液里面的勇敢和顽强,我们不是绵羊,而是龙,飞腾九天的龙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面对着一群学童,唐毅仿佛吟诵着匈奴人的哀歌,感慨颇多,心神激荡。
“大汉雄风,势不可挡。四十万控弦之士,匈奴被杀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他们发出了绝望的哀叹,汉人如水,江河广阔,从不轻易发怒,可一旦暴怒,就是黄河之水天上来,不管多凶悍的对手,都会被淹没变成可怜的鱼鳖,千百年来,我们的血脉中,流淌着一样的鲜血,祖先的英灵在九天之上看着我们。北虏俺答,兵不过十万,却屡屡兴兵进犯,侵扰大明,九边生灵,尽数涂炭,京城重地,惊动天子,实我大明臣民百姓之耻。知耻而后勇,天下有识之士,当厉兵秣马,练习骑术,整军经武,上报君恩,下安黎民天津小站,马术大赛,砥砺士气,振奋人心,展我大明天威,四夷俯首称臣”
这是一篇檄文,也是一通号角
通过报纸,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看过之人,无不热血沸腾,天下之大,不乏能人义士,俺答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的老祖宗都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呢要不是朝廷无能,奸臣当道,哪里轮得着俺答猖狂。
马术大赛办得好,大明从来不缺勇士
压抑的怒火,有了释放的出口,一发不可收拾。
燕赵之地,三晋故土,陕北刀客数之不尽的民间义士,纷纷带着心爱的马匹,准备一展身手。
当然,民间的这些人只能算是发烧友,看点还在军队之中。
“唐帅有命。岂能不去”马芳亲点五十名最好的骑士,配上二百匹最好的战马,火速出发。
“我戚家军虽然以火器著称,但骑术一样不落人后,谁也不许给本将丢人”戚继光威严地教训道。
杨安比他们都简单,“赢了有赏银,输了挨板子,滚吧”
几乎与此同时,蓟镇,辽镇,大同,陕西,固原,延绥九边督抚将领各自派出人马,还有比他们更快的。
成国公朱希忠领衔,京中的勋贵武臣,即便不能亲自前来,也要派遣子侄,带领着家将前来。
不到两个月之间,天津聚集了好几万人,把巡抚殷士儋忙得头晕眼花,叫苦不迭,来的可都是猛士啊,要是出了点事情,可怎么交代啊,唐毅这家伙真是个害人精
你提出来的主意,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结果躲在了小站,让我堵在前面,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殷士儋正在骂着,突然有人来报,“启禀中丞,唐大人驾到了。”
第754章老唐驾到
殷士儋气势汹汹,冲到了外面,本想拉着唐毅,诉诉苦,然后顺便把筹备赛马大会的事情都推给唐毅。
天津巡抚的事情够忙活的,又是岁末寒冬,今年的预算也核定,明年的计划要编列,千头万绪,简直能把人逼疯了。殷士儋兴冲冲到了外面,只是令他惊讶的是眼前出现了一队黑色战袄的士兵,一个个身材不高,可格外壮实,透着强烈的杀气,看眼神就知道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神情都刺眼睛。
不对啊,这些人不是俞大猷的兵,从哪里跑出来的
正在殷士儋吃惊的时候,从队伍中间笑着走出一个人,离着十几步就抱拳拱手。
“正甫兄,小弟有礼了。”
殷士儋突然瞪大了眼睛,差点叫了出来,手下人也不说清楚,来的是老唐,不是小唐
“是,是子诚兄啊”
这个“兄”叫的有点别扭,前几天还拉着人家的儿子兄长弟短的,转眼当爹的来了,总不能开口叫叔叔吧,只是继续平辈相称。
来人正是唐慎,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殷士儋比自己早了三科,又辅导过考进士,要不是早早当了巡抚,品级比殷士儋还高,唐慎宁可自称晚辈,也不敢高攀的。
唐慎这些年来一直记着儿子的一句话,就闷头发大财,这些年出头的人都倒霉了,唯有他不声不响,一直稳坐钓鱼台。
“子诚兄,快快请进。”
殷士儋把唐慎让进了衙门客厅,分宾主落座。殷士儋一边招呼手下人伺候,一边仔细打量,可了不得,十年不见,唐慎微微发福,也续了长须,温文尔雅之中,透着上位者的威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人心惊肉跳。
不愧是牧守一方的大员,真有威风
自己虽然也是封疆大吏,可毕竟做的时间太短,还养不出气势来,看来往后还要多多努力啊。
“对了,子诚兄,你怎么有空到天津了莫非也要参加赛马大会”
唐慎绷着脸,一本正经道:“我可不知道什么赛马大会,我在福建任上,三次考满,这次进京是要面见陛下述职,等待新的安排。”
“原来如此”
殷士儋低头盘算了一下,可不是,唐慎从嘉靖三十四年接替浙江巡抚,一直到了嘉靖四十三年,正好是九年时间,三次考评,无论是抗击倭寇,还是治理地方,唐慎都无可挑剔。被人誉为疆臣典范。
再加上他是嘉靖三十二年的进士,徐阁老的弟子,早就有人推荐他入京,只是一直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明眼人都清楚,唐慎是徐阶的弟子不假,可是他的儿子更是徐阶的对头,夹在老师和儿子之间,进退两难,不光唐慎不好决定,就连两边都不好安排,索性就把唐慎压在福建算了。
可是压来压去,九个年头过去了,再把唐慎留在福建,岂不是成了土皇帝
这一次唐慎提前进京述职,等待嘉靖处置,也有并不恋栈的意思。
殷士儋也算是老油条了,稍微思索一下,也就明白了。
“子诚兄,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呵呵,正甫兄,何必吞吞吐吐,只管说来。”
“那好,我就实说了,俗话说得好,子债父尝,令郎力主要办赛马大会,眼下四方豪杰云集,来了两三万人,他们都带着刀马,进驻城中,万一出了点乱子,我可承担不起。”殷士儋故意苦着脸说道:“还请子诚兄能帮帮我啊”
唐慎一听,头皮都发麻了。
他能不知道赛马大会的事情吗
实际上述职还要年后呢,他巴巴地赶过来,不就是给儿子站脚助威吗只是碍于面子,他没法实话实说,可心里头比谁都着急,赛马大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