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顺便。好在凶手已经伏法,弟妹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左弘济惨然失笑,他愤怒的砸了下桌子,低沉的嘶吼道:“凶手真的已经伏法了么”
王不全愣了下,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严肃的道:“那恶仆已经咬舌自尽,弟妹的仇自然也就算是报了。”
左弘济端着酒壶,蓦地抬头看向李沧海,盯着他道:“李兄弟,王兄说的可是真的”
李沧海将手中酒杯放下,他眉头微皱,脸色变得犹豫起来。
“那仆人的确已经身死,但我有些想不通。”
“既然凶手都已经伏法,还有什么地方想不通的”王不全将酒水一饮而尽,不解的看着他。
“他既然已经认罪,就表示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为何还要自杀”李沧海沉吟道。
王不全笑了笑,道:“他这是畏罪自杀。我当了多年捕快,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有些凶手杀人之后,总会觉得恐惧,从而选择自杀,这很正常。”
“正常吗”李沧海摇了摇头,对他的话表示不解,“依县尉多年办案经验来看,要如何确定犯人是不是自杀呢”
见李沧海竟然对他虚心请教,王不全心中顿时有些飘飘然。
“判定犯人是否为自杀,首先要看死者脖颈有无勒痕,再看死者是否为服毒,咬舌。一般来说,犯人自杀不过这三种方式。这三种方式之中,又属咬舌最为普遍。而判定咬舌自尽,只要将死者舌头断痕与牙齿进行对比,就可以做出正确判断。”
李沧海对着他拱了拱手,谦逊的道:“没想到自杀还有这许多学问,在下受教了。”
王不全夹了块肉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乐呵呵地道:“其实这些不过是我的经验之谈罢了,与李兄弟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县尉谦虚了,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县尉。”李沧海喝杯酒,好奇的说道:“按照县尉所说,咬舌自尽,断舌处会出现参差不齐的咬痕,倘若断舌处平整又该怎样判断呢”
王不全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其中问题,他以为这是两人在破案方面进行的讨论,沉吟道:“除非是被利器割掉,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犯人很有可能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了”李沧海摸着下巴,问道。
“不错,犯人在押金大牢之时,都会进行搜身,他们断不可能身上带有匕首之类。何况,一个人要自杀,又何必要用利器去割舌头,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王不全笑了起来,说笑道:“李兄弟,你天资聪颖,怎会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李沧海笑了起来:“依县尉所说,在此种情况下,犯人很有可能是被杀,而非自杀了”
“不错,可以这么说。”王不全捻着胡须,忽然好奇的道:“李兄弟这么问,难道是遇到过此种情况”
“巧了,我的确遇到了这种案件。犯人对自己所做供认不讳,但是却在监牢之中意外身亡。我当时检验尸体时,发现死者的舌头就是被人用利器割掉的。”李沧海沉吟道。
“还有这等事那后来如何”王不全觉得有些稀奇,诧异地问道。
“后来,我查出行凶之人,其实是监牢送饭的厨子所为。他弄断犯人的舌头,想要将犯人伪装成咬舌自尽,但由于犯人在进入监牢前就已经身死,为图省事,他就用利刃将犯人的舌头给割了下来。”李沧海淡淡地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真相究竟如何
“这可真是奇闻,那犯人既然在进入监牢之前就已身亡,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王不全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
李沧海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因为幕后真凶担心犯人会将他供出,这才让人杀人灭口,倘若不是厨子为图省事,割掉了犯人的舌头,我很难发现其中问题。”
王不全一点也没怀疑到自己身上,他叹道:“这可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要不是李兄弟心思缜密,只怕这真相永远也不会被人察觉。后来呢,可有抓到幕后凶手”
李沧海点了点头:“那犯人真正的死因是中毒身亡,下毒之人,其实就是抓他的衙役。至于幕后凶手却没有交待出来。”
“那还真是可惜,这幕后凶手心机之深沉,着实令人惊讶。”王不全摇头晃脑地说道。
李沧海嘴角微微上扬,他微笑道:“其实这真凶牵连多宗命案,县尉若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对你们说说。”
“当然有兴趣,这可比戏台上的要精彩多了,快说说看。”左弘济急忙说道。
“是啊,李兄弟师承大理寺卿,见多识广,说出来也好让我们长些见识。”王不全也是满脸期待。
李沧海转动着酒杯,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权当给两位助个酒兴了。”
“其实整件事情,真可谓是曲折离奇。那犯人原本是一家富商的家丁,他被人收买,去偷取富商价值连城的珍宝。在偷取珍宝时,正巧遇到女主人在沐浴,此人淫心渐起,妄图想要玷污女主人,不想却被女主人察觉,无意间杀了女主人。幕后真凶担心自己被犯人供出,这才收买衙役,杀人灭口。”
王不全吃惊不已,他越听脸色越发难看。
左弘济用眼角余光瞥了下王不全,做出一副倾听状,诧异地道:“难道凶手与那富商相识因担心被认出,才杀人灭口”
李沧海微微点了点头,他若有意若无意地看着从王不全身上扫过,沉声道:“不错,幕后凶手与富商关系极其密切,也正因如此,凶手才更加不能让富商得知他之身份。”
“这是为何”左弘济疑惑道。
“其实凶手与那富商相识,乃是一场阴谋,倘若让富商发现那家丁是受他指使,富商就会明白当初一切。这是凶手所不愿看到的。”李沧海眯着眼睛道。
王不全脸色阴沉,他手中捏着酒杯,额头上青筋隐隐跳动。
他看着左弘济,发现左弘济似乎听的入了神,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快说,是什么阴谋”左弘济眼中放出兴奋的光芒,很是期待的问道。
李沧海夹起一道菜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道:“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凶手一早就看上了富商的家财。两年前,在富商外出行商之际,凶手暗中买通他身边的伙计,得知了富商的行走路线,并勾结山贼将富商给抓了起来。之后,凶手再带人清剿山贼,装作无意中救下富商,这样富商就对他报有救命之恩,从而对他礼敬有加。”
左弘济心中明白李沧海的意思,做戏要做全,他虽早已知晓这其中关系,但还是要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这这个故事,怎生感觉似曾相识”左弘济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他蓦地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王不全。
王不全眼中闪烁着冷光,他故作镇定的道:“李兄弟,你这话中有话,究竟想说什么”
事到如今,王不全总算品出了其中深意。
“王兄,李兄弟说的该不会是你我二人吧”左弘济故作讶然的道。
王不全眉头一挑,正色道:“左兄,我王某人与你相识多年,莫非你不相信我”
左弘济心中冷笑,但脸上却并未表露出来,他笑道:“王兄莫要误会,我就是随便一问,开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