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掺了水的颜料。
李沧海眉头紧皱,眼中尽是疑惑。
他抬头顺着血迹看去,黯淡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门外,而在血迹旁边似乎还有着一条不甚清晰的痕迹。
李沧海心中突然一动,忙低头顺着血迹朝门外走去。
屋檐门槛处有一层薄薄的落雪,而那条不甚清晰的痕迹在这门槛处越发的明显起来。
“糊涂啊我怎生忽略了如此重要的线索真是该打”李沧海暗自骂道。
足迹学,在刑侦学中是必不可少的科目,也是提供线索的最为重要的途径。
每一个案发现场的足迹,都隐藏着诸多细节线索,而这些细节线索就是破案之关键。
遇到命案,观察现场足迹早已成为李沧海的习惯,可张闻远一案牵扯到林小妹,这让他有些关心则乱,根本难以集中精力探查现场。
而如今他静下心来,顿时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高洛川见他一直盯着门槛地面,忙走了过去,也盯着地面看了起来。
“李大人,你在看什么”高洛川一头雾水地道。
“高大人,对于这条痕迹,你有何看法”李沧海指着他发现的那条痕迹问道。
高洛川看了一眼那不甚清晰的痕迹,不以为然地道:“想必是死者生前之拖拽东西之时所留下的痕迹,这并不稀奇,莫非李大人认为这痕迹与本案有关”
李沧海抬起头,顺着痕迹看去,目光一直移动到了张闻远身上。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张闻远的脚上,嘴角顿时扬起一丝微笑。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之前焦虑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强大的自信。
高洛川诧异地看着李沧海,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高大人错了,越是不起眼的细节,往往越是隐藏着重要的线索。而这条痕迹,则是这场凶案的见证者。”李沧海淡淡地道。
“李大人何出此言”高洛川疑问道。
“从现场情况来看,确实是小妹杀了这张闻远。不过,何捕头并没有亲眼看见小妹行凶杀人不是吗”李沧海道。
高洛川以为李沧海是故意要为林小妹脱罪,于是便咳嗽了两声,打算让众衙役离开。
李沧海拦住高洛川,自信满满地道:“高大人不要误会,我并非是为小妹开脱罪名。让他们留下,也好做个见证。”
高洛川尴尬地笑了笑,疑惑地道:“听李大人的意思,莫非凶手另有其人可凶器明明在小妹手中啊”
“凶器确实是在小妹手中,但并没有人看到小妹行凶不是吗”李沧海反问道。
“这话虽如此,但那凶器又如何解释如若小妹不是凶手,她为何要拿着凶器”高洛川疑惑不解地道。
李沧海深深地道:“小妹手中拿着凶器,并不一定是她所有。也有可能来自死者身上。”
高洛川闻言,不禁一愣。
“来自死者身上”
李沧海点点头道:“不错。小妹手中的凶器正是来自死者身上,而且还是从死者的腹部伤口处所拔出来的。”
第六百五十七章嫁祸
“李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小妹在来此之前,张闻远就已经死了而后,小妹从他身上取下了匕首”高洛川瞬间明白李沧海话中之意,但他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沉思过后,高洛川皱眉道:“这些只是李大人的猜测吧”
李沧海淡然一笑道:“若无确凿证据,我又岂会胡言乱语”
“如此说来,李大人有证据证明凶手不是小妹”高洛川眼睛突然一亮,问道。
“证据有二。其一,便是房中床铺上的血浆。我们可以断定,床上的血浆属于死者,而且时间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以上。但小妹来到这里不过才一个半时辰,单是这时间上的差距,这足以说明张闻远并非小妹所杀。”李沧海沉声道。
“大人,那也可能是她在卑职带人前来之前便杀了死者,只是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吧”捕头何涯说道。
李沧海摇头道:“何捕头,若是你杀了人,你还会一直留在案发现场长达一两个时辰吗何况,小妹只是个孩子,杀人之后,岂能如此镇定的待在现场”
何涯摸了摸鼻梁,觉得李沧海所说倒也有些道理。
这世上任谁杀了人,都不会蠢到这现场遗留这么久,何况一个仅有九岁的稚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足以证明凶手另有其人。”李沧海接着说道。
“哦何事”高洛川问道。
李沧海看着何涯,道:“何捕头,你可是追着飞贼来至昇平坊,后又听到惨叫声,才冲进这宅院的”
何涯点头:“正是。”
“这便是最有利的证据”李沧海郑重地道。
“卑职愚钝,请大人赐教。”何涯不解。
“既然张闻远早已身亡,又岂会发出惨叫”李沧海反问道。
高洛川与何涯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死人又怎能发出惨叫可如若不是死者发出的惨叫,那惨叫又是何人所发出的呢”
李沧海淡淡地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发出惨叫之人,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
高洛川闻言,捋着胡须,疑惑地道:“这更加说不通了,凶手这样做又有何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将杀人罪名嫁祸给一个孩童”
高洛川的话,让李沧海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高大人,你说什么”李沧海忙问道。
“我说,凶手难道想将这杀人罪名嫁祸给一个女童”高洛川沉思道。
李沧海眼睛猛地一亮,失声道:“是了我知道了”
“李大人,你知道什么了”高洛川被他的叫声给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道。
李沧海脸色凝重地道:“正如高大人所说,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正是为了嫁祸小妹”
高洛川同何涯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大人所说虽句句在理,但却都是推测,并无真凭实据能够佐证,何况又怎会有人嫁祸一个女童这说不通啊”何涯眉头紧锁地道。
“好,那本官就来说说第二个证据。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死者身上穿着”李沧海道。
高洛川低头看了一眼张闻远的尸体,道:“他所穿衣物不过是普通布匹织就而成,并无甚特别之处。”
“高大人,我说的并非是指衣服材质。”李沧海说道。
“不是衣服材质,那是什么”高洛川不解地问道。
“高大人,你若是上床睡觉,还会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吗”李沧海问道。
高洛川顿时恍然大悟。
如今正值腊月,张闻远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