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性命发誓若有半句谎言,愿死无葬身之地”杜枚大声发誓后,喘着粗气道:“此事发生在安兴坊火烧命案之前几个时辰,草民因无所事事,便在安兴坊附近游荡,却被人拦住,带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去见了一个蒙面之人。那蒙面人给了草民一包金银,让草民在案发之后诬陷李大人。草民只是普通百姓,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诬陷朝廷命官。可那人却许诺草民,事成之后,让草民进入长安府为官。草民起初并不相信之所说,直到他摘下面罩,草民才知道那人竟是长安府府尹韩大人”
说到这里,杜枚停顿了一下,他看着韩渠,惊恐地道:“草民本想拒绝,但他却逼迫草民吃下了毒药。草民没奈何,这才答应了下来。韩大人让草民用钱财收买了几名地痞无赖,并在火烧之后,故意散播谣言,说这一切都是李大人为了向圣上邀功,而故意杀人。就连去御史台状告李大人,也是韩大人所指使。太子殿下,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啊”
“殿下,臣冤枉啊臣根本就不认得此人,又如何会去指使他陷害李大人”韩渠不断地磕头,大呼冤枉。
李亨眉头微皱,他盯着杜枚道:“你之所说,全是你片面之词,并无任何证据,叫本王如何信你”
“太子殿下,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啊”杜枚慌张地大叫道。
“句句属实你先是诬陷当朝大理寺卿,而今又说这一切都是长安府府尹所指使,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杨国忠冷哼一声道。
杜枚这下真的慌了,他呜呜地大哭道:“太子殿下,草民不敢撒谎。这一切都是韩大人指使草民所为啊”
第七百二十七章当堂揭穿
“事到如今,你还想血口喷人看来若是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还真不知律法之森严来人,将他重打五十大板”杨国忠厉声喝道。
杨国忠话音刚落,两名衙役立即上前将杜枚按在了地上,抄起戒棍便打了起来。
公堂之上,顿时响起一阵惨叫之声。
杜枚本就是个文弱书生,哪里禁得住五十大板才打到二十板,便痛晕了过去。
李沧海担心这样下去,会真的打死杜枚,于是便开口道:“太子殿下,请下令暂停行刑。臣有些事情要问一问韩大人。”
李亨挥了挥手,让衙役将杜枚拖下去,盯着他道:“难道,你也认为杜枚是受韩大人所指使”
李沧海严肃地道:“真相究竟如何,待臣问过韩大人之后,自会大白于天下。”
“好,既然如此,那你尽管问便是。”李亨捋了下胡须说道。
李沧海看了一眼韩渠,韩渠颤颤兢兢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也不敢抬头说话。
“韩大人,我来问你,安兴坊为何会着火”
韩渠缩着脖子,微微抬起头道:“下官当时听从大人所派遣的两位医者所说,前去购置草药,至于为何会着火,下官并不清楚。”
“那依韩大人之见,那几间房子,为何会突然起火呢”李沧海问道。
“下官不知。”韩渠道。
“韩大人真的不知好,那就让我来说一说。”李沧海淡淡地道:“在火被扑灭之后,我曾检查过现场。也就是在检查之时,我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数十个人,分别挤在并不甚大的房间之内,但着火之时,却没能逃出一人,这根本不合乎常理。”
“这有什么不合乎常理的”李亨不解地问道。
“回殿下,臣查看过三间房子,每一间房子,都有门窗。殿下试想,若是突然着火,这些人又岂会不知逃命,反而坐在里面等死”李沧海说道。
李亨点了点头,沉吟道:“这倒也是,既然有门窗,为何他们不选择逃生呢”
“那是因为,几间房子的门窗被人动了手脚。”李沧海沉声道。
“哦这是怎么回事”李亨诧异地问道。
“臣在调查之时,在三间房子的废墟之中,都找到了几个门环,而那门环之上,还拴着铁链。铁链透过门环,紧紧缠绕,甚是牢固。”李沧海沉声道。
“你是说,房门被人从外面用铁链给锁了起来所以,那些百姓才没能逃出去”李亨瞬间明白过来,兀自捋着胡须说道。
李沧海重重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在废墟之中,臣还发现了半拉窗户。那窗户四角分别有四块寸许厚的木板,木板虽被大火烧焦,但臣可以断定,那窗户外被订上了一整块寸许厚的木板。也就是说,整个房间,不仅被锁死了房门,更是连窗户也给封了起来。”
“李大人所说未免太过牵强,即便房门窗户被封死,在性命攸关之时,那些百姓也会有求生欲望吧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撞门逃生吗”杨国忠哼道。
李沧海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杨大人确实聪明,一眼便看出了其中关键。不过,这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要一点点的迷香,便可让他们失去行动力。封闭门窗,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杨国忠微微皱眉:“即便如你所说,那些百姓中了迷香,又被封在了房屋之中,可这些与韩大人又有何关系”
李沧海看了看韩渠,说道:“韩大人曾经说过,他将慧光送至安兴坊之后,便去购置草药。可据我所知,在安兴坊起火之时,长安城内各个药铺都没有见到韩大人的身影。我想问一问韩大人,火起之时,你又在何处”
韩渠颤颤兢兢地道:“下官下官当时腹内不适,便去了茅房。这点,跟随下官前去购置草药的衙役可以作证。”
“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韩大人去的茅房,应是位于胜业坊吧”李沧海淡淡地问道。
韩渠惊讶地抬头看了下李沧海,道:“正是。”
李沧海眯了眯眼睛,道:“安兴坊起火是在丑时三刻,而你去茅房,是在丑时二刻,我没有说错吧”
韩渠犹豫了下,点头道:“确如大人所说。大人该不会以为,下官利用这相差的一刻钟时间,回到安兴坊放火去了吧”
李沧海盯着他,认真地道:“难道有何不可吗”
韩渠愣了下,他忽然笑了起来:“李大人,从胜业坊到安兴坊,少说也要半个时辰才能走过去,而我只有一刻钟的时间,难道李大人认为下官会飞不成”
“寻常人自然是做不到。但若是换做武功高强的轻功高手,那就要另当别论了。”李沧海淡淡地道。
“大人真会说笑,下官手无缚鸡之力,又岂会武功”韩渠道。
李沧海淡然一笑,道:“韩大人掩饰的确实很好,但你若是以为矢口否认,我便拿你没办法,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说着,李沧海突然出手,抓向韩渠的肩头,右手猛一用力,顿时将韩渠肩膀上的衣衫给撕了下来,露出肩头一道清晰的掌伤。
“看来,昨夜闯入建宁王府行刺之人,还真是你啊”李沧海看了看韩渠肩头上的伤势,随手将手中布条扔了出去,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