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潘尼斯淡淡的笑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芙蕾雅真的会去告密一样,摇着头说道:“就像你刚才问的问题,换成她们就绝不会主动问出口。”
“嘿嘿,我也是这么认为。”公主殿下狡黠的笑容仿佛带着俘获人心的力量,只是一抹微笑,就让周围偶尔经过几个年轻人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就算是潘尼斯,在看到芙蕾雅脸上笑容的同时听到她低低软软的声音,心中也本能的微微悸动,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赞叹,即便以现在的形象,她的笑容都有这么大的威力,也难怪这位公主殿下在最美丽的时候,可以成为知识之都最耀眼最珍贵的那件珍宝。
其实平心而论,体重成功降低到一百公斤以下的芙蕾雅,已经算是基本恢复了人形,虽然整体看上去依然圆润,但曾经的美丽与风韵,已经从逐渐恢复原形的五官上显现了出来,现在的她即便走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引来什么异样和嘲笑的目光,反而会有不少人用带着惊艳和惊讶的目光偷瞄她的侧影,惊叹于她就算这么胖依然可以保持如此的美丽。按理说,她如果继续这样坚持下去,最多再用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到原本完美的身材,但公主殿下似乎有意的回避了这一选择,坚持着把体重控制在现在的重量,再也不肯进一步降低了。
对于公主殿下的选择,大家私下没有交流过,但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关于减肥的问题,就连凯瑟琳,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再那么严格的限制芙蕾雅的饮食,少女们心里其实很清楚公主殿下这么做的意图,也愿意配合芙蕾雅,借此摆脱过于美丽带来的困扰。
“我很喜欢这里,从小就很喜欢。”芙蕾雅靠在潘尼斯的胳膊上,呼吸着雷亚松的芳香,显然心情很不错,声音轻快地说道:“还记得我十岁之前,有一段时间经常到这里来玩,唔,几乎隔几天就会来一次吧。”
“也是看望克里斯托吗”潘尼斯嘴角翘起,低声调侃道:“那你可太了不起了,居然这么有远见。”
“喂,你这个家伙总是这么喜欢惹人生气。”即便以公主殿下的城府,依然忍不住在潘尼斯的胳膊上狠狠掐了几下,咬着牙笑道:“你是不是一天不逗别人生气就觉得浑身难受啊。”
“轻点轻点,礼服都要弄皱了。”潘尼斯咧着嘴说道:“我只是刚好看到他了,就随便问问嘛,喂,别掐了,很痛啊。”
的确,潘尼斯说的也并不完全是借口,透过几颗雷亚松粗糙树干之间的缝隙,已经可以看到坐落在树丛和鲜花围绕之中的地精雕像了。白玉石质地的雕像是崭新的,看上去非常精致,很写实的把小地精克里斯托年轻时的样子展现在世人面前。雕刻出的克里斯托两腿前后分开,重心压在后腿上,双手握着他最喜爱的晶能枪,侧身用枪口瞄准着前方,两支长耳直指天空,长长的鼻子坚挺向前,凹陷的眼眶中,黄水晶雕琢的眼睛在阳光的反射下仿佛散发着炯炯的光芒,很难想象,那些制作雕像的工匠们,是怎么通过克里斯托苍老的形象,推测出他年轻时的神韵的,但是就连潘尼斯也不得不承认,这尊雕像绝对传神。
“我射出无数的弹幕,只为了捍卫唯一的信仰,我操控多变的幻术,只为了守护不变的正义,我驾驭冰冷的机械,只为了心中灼热的友情,站在伙伴们身边,我将永不畏惧,我将所向披靡。”
漂亮的金色字体,很明显的雕刻在黑色的雕塑底座上,按照惯例,在墓穴主人的雕塑完成后,会选择他曾经说过的话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句作为墓志铭留给世人瞻仰,而雕像下的这一句,正是他的所有朋友都一致同意用来当做墓志铭的句子。金色的墓志铭下方,用较小的字体刻着他生平的经历,介绍虽然粗略,但几乎包含了他一生最重要的事件,即便再过几百年时间,后人们只要看到这个雕像,就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墓穴主人曾经的历史。
唯一特殊的,就是在墓志铭和生平经历之间,还刻着一行细小的字迹,这一行风格迥异的字显然是后来才加上去的,笔迹歪歪扭扭的,像是性格跳脱的小孩子一样,内容也非常简单,只有一句话:“我们永远记得你。”
在这行字的两端,各自刻着一根羽毛,一端的羽毛是底座原本的黑色,另一端的羽毛被涂成了白色,羽毛的图形和中间的字迹一样难看,在漂亮的雕塑对比下充满了不协调的异常感。
“唔,看来葬礼后的这段时间,那两只小鸟也来过了啊。”看着多出来的这一行文字,潘尼斯哭笑不得地说道:“不过,就是不知道克里他如果知道她们在自己的墓碑上还要乱写乱画,会不会气的从下面爬起来跟她们吵架呢”
第五十二章聪明人的交谈方式
“我想,老师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吧。”芙蕾雅低头擦了擦眼角,轻声道:“当艾薇尔在奥多姆的墓前跳起欢快的舞蹈时,几乎所有伯里克家族的成员们都想要杀死这个胆敢玷污家族继承人坟墓的邪恶女人,只有奥多姆的灵魂,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充满喜悦的用两人最熟悉的歌声为艾薇尔的舞蹈伴唱。所有的人,只有与奥多姆心灵相通,能听到他灵魂之歌的艾薇尔,才知道在那一刻,奥多姆的心里有多幸福,为了满足爱人临终的心愿,艾薇尔就算承受世间一切恶毒的责骂也心甘情愿。”
“贵族与舞者吗”潘尼斯轻轻拍打着克里斯托雕像的腿部,失笑道:“那可是现代歌剧十大经典悲剧之一,你居然用它来形容一个人的幸福感。”
“当然了,因为是残缺的所以是悲剧的,但恰恰在这份残缺之中,我们更能体会那份瞬间而逝的难得的幸福。”芙蕾雅取出布巾轻轻擦拭着光洁的雕塑底座,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说道:“为了这一瞬间的幸福,我们宁愿忍耐整场剧目的哀伤,这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为了追求那转眼即逝的快乐,我们不惜把自己浸泡在永恒的苦痛之中。”
“恩,戏剧人生是一本很不做的艺术学著作,甚至说是哲学著作也不为过。”潘尼斯点头道:“莱利的才华注定他的著作将会被全雅拉世界传颂,他理应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当然,前提是没有在完稿后的第二十天割断自己的喉咙的话。”
“在完成戏剧人生的那一瞬间,相比莱利先生已经追求到了他毕生追求的那份转瞬即逝的快乐,所以他不愿再忍受人生的痛苦,选择把一瞬间的快乐变成永恒。”芙蕾雅突然沉默了,从胸前摘下几朵白花中的一朵,小心翼翼的放在坟墓上,这才继续说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能肯定,与被全世界竞相传颂相比,他不是更喜欢在品尝过生命中最香醇的美酒过后,永远逃离这个他觉得痛苦的世界呢”
“呵呵,缪拉的理论很多时候都被视为诡辩啊,少女。”潘尼斯跟在芙蕾雅身后,同样把胸前的小白花摆在了克里斯托的墓上,抚摸着干净的雕像底座,似笑非笑地说道:“很久以前,当我们几个还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某只狮子曾经给我们讲过他家乡历史上两个学者的故事,虽然我们嘲笑他,那两个人最后一定是挥拳互殴作为结束语,但这个故事我们还是记下来了。”
“哦”芙蕾雅闪亮的眼睛注视着潘尼斯,很有兴趣地问道:“也是类似的理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