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系列的对话和演戏,楚辞其实很不满意,只因他习惯临阵发挥,给定剧本让他表演,反而容易演砸,好在欣赏表演的两人,一个是粗神经的小野人,另一个好像正在发呆,所以楚辞还能继续演下去。
“小兄弟,看来你父母的确是我琼华派弟子,不然怎么可能持有琼华信物灵光藻玉。”楚辞走到冰案前,拿起灵光藻玉,顺便长袖一拂,把冰案上的一本古朴泛黄的书籍收起来。
“啊,你快点放下,那是我娘的东西”云天河大叫道。
“涛山阻绝秦帝船,汉宫彻夜捧金盘。玉肌枉然生白骨,不如剑啸易水寒。”楚辞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与其说这是在形容夙玉的一生,倒不如说是云天青的自辩。
当年发生什么事情众所周知,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夙玉和云天青都是叛徒。
天青雨霁,枉费当年太清真人收下云天青,并赐予道号玄霁,与玄霄平辈相交,到头来,只是成全了一个自顾自己逍遥自在,却不会为师门奉献牺牲的白眼狼
不忍看到生灵涂炭,于是忍心看着身边同吃同住的师兄弟去死,不忍尚是婴儿的梦貘柳梦璃死去,于是忍心看着玄震大师伯中毒致死。
自己看到的剧情,游戏里展现的剧情相互融合,楚辞越发瞧不起云天青,假如当年云天青把婴儿柳梦璃交给师门,琼华派或许能用她从幻暝界交换梦貘剧毒的解药,玄震大师伯或许就不会死,很多玄夙字辈的师伯师叔也不会死。
至于夙玉,楚辞完全无视,一个心肠善良柔弱到这个地步的女子,不论她的初衷和想法如何,凭她的心性就不可能有所成就。
“所以啊,幼稚的人,永远也学不会长大”楚辞抬起手,想要抹去云天青留下的提诗,但突然觉得脏了手,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欲走,眼角瞥到云天青的棺椁,透过冰棺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摇摇头,整理面部表情,继续演戏:“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上一代的恩怨,不能落在下一代人的身上,这个朴素的道理楚辞还是明白的,所以对云天河这个白纸般纯净的小野人,楚辞的态度还是挺好的。
“我叫云天河。”
“天悬星河,好名字,在下慕容紫英。”楚辞顿了顿,还是拿出俗家名字来,不为什么,因为他觉得,元英这个道号,只有琼华门人才有资格喊他,“既然天河你是琼华弟子之后,那便随我回到琼华派修行仙法,求道长生。”
“不要,爹说不允许我下山。”
楚辞:“”云天河你真是个乖孩子,从头到尾你提了多少次你爹了
66发个呆也中剑
天晴如洗,清风明月怡人,更有云卷百里如潮,形若怒涛拍岸。
伫立在卷云台中央,玄霄抬头眺望着天上明月,细心感知着其中的阴阳变化,同时体会着体内的灵力性质和感悟。
“唔谁的飞剑传书”
玄霄睁开眼睛,一道亮白色的绚丽流光从长空中爆射而过,朝自己飞来,玄霄动也不动,伸手一摄,手心灵力玄妙变化,震荡空间,下一瞬,传讯飞剑自半空消失不见,出现在玄霄的手掌里。
“是元英的传书呀,他又有什么事”
玄霄微感不解,他不是放了楚辞一年的陪产假吗
神念读取飞剑内蕴含的信息,玄霄一颗不动仙心骤然动摇。
“夙玉原来她已经我原以为自己常年于冰中,早已心如止水不想听到故人噩耗,仍是百感交集人生百岁,终归尘土还有一个孩子,天河么元英要我演一场戏呵呵,哈哈哈什么是戏,什么又是真元英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玄霄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就连侍立在他身后的羲和,都难以辨清。
云天河小朋友因为爹说过三个字死活不愿跟着楚辞去琼华,韩菱纱小朋友却在听到求道长生四字死皮赖脸想要跟着楚辞去琼华。
“你不行。”楚辞上下打量了韩菱纱一圈,摇头拒绝,并当先拿着灵光藻玉离开墓室,他虽然讨厌云天青,但也不想毁坏他人坟冢。
“放下那块石头,那是我娘的东西”云天河引弦拉弓,射出这是剑,想要钉落在楚辞的前面,阻止他拿到灵光藻玉。
“哼连灵力都不懂得运用,也想拦我。”楚辞轻笑道,“跟我回山练个十年八载,多磕点灵药,估计才有可能挡住我。”
一脚踏前,灵力狂涌,疾射的望舒剑被震飞,打着旋转歪到一侧。
韩菱纱被楚辞直接否定,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愣了一会儿,看到楚辞离开,下意识跟了上去,一道蓝光闪过,她抬起手一挡,手掌心一痛,忍不住喊了一声:“疼”
轰
一股令楚辞忍不住发寒的精纯水灵从韩菱纱面前的望舒剑涌了出来,一点点极致凝聚的水灵精魄好像萤火虫点亮了整个墓室,在空中聚拢分散,飞舞疾驰,时而化作星河点点,时而变成光蝶翩跹,宛若身处一个星辰世界。美若仙境
“不好”楚辞一下子看到了望舒剑上逐渐被剑身吸吮的鲜血,再看到韩菱纱指缝淌出的血液,那里不明白。
只是楚辞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水灵精魄好像一个个俏皮的小精灵,围绕着韩菱纱连连盘旋,时而穿过韩菱纱的身体,令她感到一股股沁透身心的凉爽,积累多了,让人觉得刺骨。
片刻之后,这些水灵精魄又收敛了声息,重新飞回了剑身之内望舒剑蓝光大盛之后,然后重新收敛
再度变作原来的样子
但楚辞知道,望舒剑,跟之前已经不一样了
它已经找到了它的第二任宿主
“卧槽”楚辞差点就要一巴掌打死云天河,再打死韩菱纱,顺便下山干掉柳梦璃,然后这一缕分魂,干脆自我放逐困缚在这个世界,专心当一个家庭妇男。
韩菱纱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痊愈,最后只剩下一道淡淡的肉色的伤痕,稍微养上一两天,就再也看不出痕迹。
“前辈这”韩菱纱感觉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她过去一年的见识还要破朔迷离,精彩缤纷。
“别问了,既然你得到了这柄剑的认可,便跟上来吧。”楚辞摆摆手,叹了一口气,看着懵懂无知的云天河,突然感觉心好累。
这就像一个劳心劳累的父亲,替学渣孩子贿赂了老师,打通了主考官,收买了教育局,盗刻了考题,本以为能让熊孩子考上重点学校,结果一回头,这熊孩子竟然考试交白卷,学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