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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9(1 / 2)

得从身旁摸了个石块敲击头顶上的石板,试图给外面的人信号。

敲着敲着,手都麻木了,她恨声道:“韩桢,刚才怎么没能一下子砸死你”

韩桢默了一下,“我救了你,你盼着我死。”

“你死了。”她冷冷答道,“也许所有人都会解脱了。”

“那你得跟我一起死。”韩桢眼皮也不抬,语气很冷,带着压迫感。

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死静的外头终于有了声响,好像有人在呼喊着口号,指挥着众人一起搬抬起石块石板还有裴之晟的声音。

他焦急着寻找着聂云深。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屏气敛息,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血液流动声,也可以感受到一根根针扎似的落在快断裂的神经上,她静静地听着。

确定是裴之晟的声音。

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一下子落地。

“真可惜,不能一起死在这里了。”韩桢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疲惫,似是无声地笑了一笑,才又继续说道:“你的助理说,他是你的光明,可是有黑暗才有光明”

“一直救我的,救我们的原本就是他。”聂云深本不想提这段事情,在这样的情境下,她没法在隐瞒下去,“当年是他卖了一些股份,给了云桢重新翻身的机会;是他把我从那帮人手里救了出来让我没有受到侵犯;是他的爱人死去了才救活了我;也是他,把我从绝望的人生中拉了回来。就算他的父母伤害过你,也是上一辈的事情。我们欠他太多了,韩桢,不要把你的仇怨放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感谢上天这次他没有出事,否则我真没有打算独活。”

“如果不是你,我也许没有这么恨他。”

聂云深一直抬着望着顶上,即便仍然是黑暗,“你该成熟点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人对不起你。”

当他们头顶的石板被撬开的时候,聂云深第一时间见到了他。

裴之晟看到聂云深身旁被石板压着的韩桢,眼神一暗。

他和其他三名救护人员一齐将聂云深先从底下拉上了地面。

聂云深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胃部因为从极度紧张到放松绞痛得厉害,发僵的肢体也逐渐松弛下来。凝固的血液重新流动,指尖有了温度,整个人却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站都站不稳,幸好裴之晟及时扶住了她。

他胸膛熨帖的热温,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温和而淡的呼吸让她激动得哽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他,任由眼泪簌簌往下掉。聂云深整个肩膀都在发颤,终于梗咽开口,“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裴之晟也是一脸冷汗,急着喘气,刚才几个小时实在是太煎熬了,不停地寻找,像是生死两重天似的。

问她有没有受伤,聂云深摇了摇头,裴之晟将她拥在了怀里,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安慰道:“没事了,我不好好的在这里吗。”

裴之晟性格本就是沉稳内敛,很快冷静下来,快速替她做了简单检查,确保除了小擦伤无其他外伤的情况下让医护人员先带着聂云深离开现场去安全的地方。

他还要留在这里,帮忙营救其他人。

石板移动后,聂云深出来的容易,但一边的韩桢则比较困难。

营救队原本想直接将石板撬起,裴之晟看到了另一头的钢筋及时阻止了他们。

韩桢有一瞬间怔忪,刚才如果不是裴之晟提醒,那么今天岂止是废掉一条腿,而是钢筋直插心脏,任何一个下场都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但是他没有。

裴之晟跟现场的营救人员交流了下,那些人匆忙转身离开,应该是去找其他起重设备。

“还好没有伤到动脉,你再忍耐一会,我先给你包扎伤口。”裴之晟伸手过去摸了下他的伤处,估量了一下伤情。他脱下身上的衬衣,手口并用地撕成了几公分宽的布条,先用布条压住他的伤口,绕着大腿缠了几圈。

待裴之晟将他的伤腿包扎好,不知是痛过了头,还是腿已麻痹,韩桢只是静静地看着裴之晟。

这时外面有更多的人来了,救援的人,还有卫迟的人。

韩桢抬眼看着裴之晟,声音平静,如暗夜里的清水:“你今天救我,不怕我又反咬你一口。”

他用了又这个字,聂云深刚才的话清晰地回荡他耳边,最恨的人居然就是让自己翻身的人,他瞬间觉得命运的嘲讽。

“蛇改不了本性。”裴之晟站起来准备离开,“但是,谢谢你救了她。”

韩桢目光微滞,随即低笑了一声,“我救她是我的私心。作为你救我的回报,我好心提醒你聂云深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为什么你所有的喜好、性格她会摸得那么清楚,因为她就是受沈颖致指使的,你也不过是她的一个棋子。”

裴之晟停下脚步,顿时像有什么利器划过他的心头,一阵刺骨的凉意爬上背脊,脑子的脉络却非常清晰,所有一幕幕从开始到之后都窜连了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回忆什么。“深深在5岁那年被我推进了池塘,进了手术室。当时我就在手术室门外等,一直等,直到我父母叫人把我绑回家。那时,我就发誓,如果她可以好好地醒来,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往后的人生里,走上医学的路,从来都是因为她。所以,谢谢你把她还给我。”

韩桢语滞,他的身体有些僵直,目光深邃如潭。

“我没有因为自己是裴彦舟的儿子就有多大的骄傲。说实话,他活着的时候并未对他的婚姻还有家庭负责,对我母亲也并非公平,我并不比你拥有的多。相反,我很遗憾自己没有生长于一个普通人家,没有一对平凡却恩爱的父母。还有,虽然我没有承认过,我更遗憾的是,曾经漫长的时光里,我没有在她的身边,而你在。”

聂云深和裴之晟都只是轻微擦伤,消毒包上纱布后在医院做了检查后就可以离开。因为刚经历地震,机场近两日内都不会开放,他们只能继续留在这里等待通知。

聂云深站在韩桢病床前,低头看他,问:“好些了么”

医护人员刚替他检查好离开,细密的汗从他锋利的鬓角下滑,背脊僵硬如石。镇静剂过后的痛楚一点点泛上来,连带着胸口都有刺痛,韩桢轻吸了口气,轻笑,“看来天都不让我们死在一起。”

她也抿唇,过得片刻,才又问道:“这次是针对谁。”

韩桢明白她在问什么,安静地和她对视,片刻后回答:“我,没想到也误伤了卫迟。”

“裴之凌还是白中恒。”

韩桢面上露出一丝凶狠,道:“都脱不了关系。”

聂云深转头把目光投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