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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在三招之内杀了他,还有追上我的希望。”

“三招”韩错大叫,“这还叫不会走很快,碎雪你是用飞的吗”

然而下一刻他又挥挥袖子道:“好吧,三招就三招,你可不能赖皮喔,三招之后,我去找你”

方悦意已经迈出步子,忽而回头,淡然笑道:“三招之后能来找我的,还不一定是你。”

说罢目光瞥过范无咎,下一刻便徒留背影。

“好吧,姓范的,既然碎雪这么说,我不想再优哉游哉的陪你玩了,你明白否”

韩错伸出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轻轻吹口气,掸了掸袖口灰尘,神色怡然道。“三招,你开始计数吧”范无咎目光一滞,下一秒却突地安静下来,透出深不见底的幽寒。

“没听方姑娘说吗,三招之后去找她的,还不一定是你。”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冷冷的霜意以及气流,包围了他。

行至竹林边缘,身后一声巨响,震天撼地。

她没有停下脚步,仍是不急不徐地走着,因为答案已经深烙心底。

不会有人追上来,一个也没有。追随她的人不少,但总是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她身后的路上。

海市蜃楼,迷乱人心的幻影。美妙玄音,虚糜假象,为何总教世人莫名深陷,难以抗拒

这次也不会例外。

山风作手,梳理鬓发,方悦意在一片带着腥味的潮湿气息中站住。

深深吸一口气,整个肺都是凉的。胸腔里充斥着这种既令人清醒、又同时陷入深深惶然的感觉,不堪回忆却又拒绝不了的往事与现实纠缠着,重现于身后那片战场。

三招的时限早已过去,再往前一步,就是另一边世界,另一个开始。

可是为何,为何无法迈出这最后一步

方悦意抬手轻握住一株长竹,指间摩挲过竹枝关节。粗糙的触感仿佛一只钩子,将她的心绪往回拉扯。

天上的明月和那晚一样圆好。只是因为当时躲避不及,被一捧鲜血污了她的眼睛,于是那轮红月便随之深深深深印在了记忆中,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曾看过这样皎洁温润的月色。

方悦意转过身,循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回去。

第50节:此生约1

第三章此生约

青山碧水,竹林中升起袅袅炊烟,触目所见,皆是一派祥和迹象。

方悦意折了两片芭蕉叶,所能寻到的瓜果都一股脑堆在叶中。野蔬无法生吃,于是用细枝串了架到篝火上,突地又想起入山前曾在城内购置吃食,当下掏出怀中纸包,将随身携带的几个馒头也一同串起烤了。

真气运行全身几大周天,神志重回躯体的范无咎睁开眼,第一景便是那微屈着半蹲在水潭边的背影。此地靠近瀑布,雾气湿重,加上疾风阵阵,生火极为困难,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法子保住那堆篝火持续不灭。

哗啦一声,潭里突然水花飞溅,好像有什么巨大鱼类跃出似的。方悦意眼皮都不抬一下,只伸手一挡,顿时仿若铜墙铁壁,水星半点也未扑到火堆上。

“呼”韩错浮出水面,目光落到那些食物上,立刻嚷嚷起来,“什么啊,怎能没有荤食喏,拿去”说罢一扬手,几条活鱼朝方悦意兜头飞去,后者任它们掉在石坑扑腾,慢条斯理将细枝上的野蔬馒头翻转几遍,这才着手收拾那些鱼。

韩错起身,湿答答地爬上方悦意坐蹲的大石块,然而大约是水中石面遍生青苔,太过滑腻,一时没有站稳,踉跄了下,眼看就要毫无形象地跌回潭中,方悦意一手按住扑腾的大鱼,一手稳稳钳住韩错手腕,将他拉至身边。

“谢啦”虽然免于跌回去泡冷水,但跌在她身边,同样谈不上优雅就是。韩错一句话说完立即将脸埋下,以毫无防备的姿势趴在石上不动弹了。

方悦意放下收拾到一半的死鱼,略略洗了洗手,将韩错胳膊架到肩上扶往洞崖,韩错既不反抗也未开口,范无咎这才确信他确实是昏过去了。

昨天一役,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他之前有所保留,韩错同样功力精进,二人霎时间同出杀手,竟是互不相让,平分秋色,若有第三人在场,饶是之前嘉折苑那三十八位高手,也有可能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当时目睹韩错先行倒在面前,依着自己的谨慎和韩错狡诈的性情,本该确定一下真伪再行下招,然而情况紧迫,唯恐错失击杀这个魔头的最后机会,范无咎无暇多想,拼着一丝余力和神智靠近,心下也做好了被反击的准备,就算鱼死网破,也要劈他这一掌。

谁料一只手攀上肘弯,力道轻柔,本不足以牵制他就此一搏的决心,可是在触及那只手的主人后,范无咎便再度经历了那种熟悉又无奈的情况:所有积蓄起来的力道犹如洪水决堤,杳然泄之无踪。

一念之差,先机尽失。

范无咎阖上双目静静在心底叹了口气。事至如今,虽然愧对枉死的英灵,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再找机会。

他并未留意到,从头到尾,自己竟丝毫没有怪罪方悦意的意思。

方悦意将韩错靠在他对面的石壁上,转而再去对付那些鱼。起身时带起的微风令范无咎思绪逐渐凝聚,焦点就在对面。

虽然内力只恢复两成,可是依照韩错这无力还击的现况,就算普通人也能得手吧。范无咎手掌微动,却又垂下来。

趁人之危的事情,他始终是做不来啊就算勉强击出这一掌,也是心虚理亏得厉害。范无咎心中苦笑,不由暗讽自己迂腐过分,眼前之人明明是伤人夺命的魔鬼,动辄血流成河,怎能以仁义相待,与小奸小恶一视同仁

时间在五指开开合合之间流失,直到方悦意捧了蕉叶蹲下,一一摆开,范无咎心知因为自己的犹豫,又失去一次机会,虽然不舍也只得作罢,微微叹道:“多谢姑娘。”便取了蔬果细细嚼食,却始终不碰香气扑鼻的鱼肉。

方悦意说:“你怎么不吃鱼”

范无咎本想诹个理由糊弄过去,然而不知怎的,好像在她面前就是说不了慌似的,苦笑道:“因为这鱼的来历令范某不齿。范某是个太过坚持原则的人,当然也许范某的原则,在姑娘看来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