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紧紧地咬着牙,痛苦的神情已经无法掩饰,他挺起了胸膛,却又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落下,只剩下拽住衣袖的手无论如何也不松。
“对不起。猴子。”风铃只能趴在猴子身上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我吃了阔灵丹,可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就只会哭,我就只知道哭。我真没用,对不起。”
猴子满是鲜血的手艰难地抬了起来,抚摸风铃的小脑袋,拭去脸颊的泪珠:“傻丫头,别哭了,下次我有事,你就躲得远远地什么,也别干。”
风铃摇头:“猴子修仙真那么重要吗比命还重要”
猴子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睁开眼睛望向天空中穿行的一轮明月,沉默,抚摸风铃脸颊的手僵在那里。
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了。
许多许多年前,也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是一只金丝雀。
如果现在在身边的是她,是否也会这么问呢
猴子不知道,他只知道,退路早已经被他自己封死了。没有退路,便只能一直往前走。
这一路,无论多少年,无论多难,无论多苦,他都必须挺下去,半步都退不得。
没有路,便劈开一条路。
这是他自己选的,没得后悔。
深深吸了两口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来,他轻声道:“扶我起来。”
冰冷的夜,刺骨的风,空荡荡的山,猴子撑着风铃一点一点点地用力,艰难地站了起来,摇摇欲坠。
每一个动作,每一丝力气都伴随着剧痛,他只能咬着牙去忍受。
“回去吧。”
“猴子,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我怕我一旦后退,便彻底失去了前进的勇气咳咳咳”
“猴子你别吓我”
“没事真没事,死不了。咳两声不会死的。”
“你别再说话了”
长长的石阶上,孤单的两个身影相依相偎。
那一a夜的路,很凉,很远,很痛,痛到他的意识渐渐都有些模糊,痛到风铃的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痛到猴子一辈子都记得。
记得有那么一段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流着泪,倔强地扶着他,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不让他倒下,相依走过。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躺在自己小木屋的卧榻上,全身上下被包成粽子一样。
风铃浑身血污,强撑着守在一旁,拧干了毛巾,静静地帮猴子擦拭着身体。
看到猴子醒来,她咬着嘴唇,眼泪又一滴滴地落下,最终却也没能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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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须菩提便张了榜,宣布观内事务即日起由丹彤子执掌。只是这丹彤子本是只闲云野鹤,也不爱管事,各种原本每日必行的讲经座谈几乎不举行,甚至连原本每日必需的晨起诵读也直接被废弃了去。
除了道徒门有事有个哭诉的主和起到一个震慑作用之外,说起来,有他没他倒也没啥区别。
至于那天晚上的事就好像发生过一般,只是听说丹彤子带回来的两个纳神境弟子第二天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似乎丹彤子对他们两个当天晚上的表现十分不满意。
除此之外丹彤子倒也没再有什么举动。
一切似乎在无声无息中过去。
至于那一众道徒,如今他们远远地看到风铃,哪怕是她单独一人都会好像避瘟神一样避开,窃窃私语。
然而对这小妮子来说,现在她心里就只剩下这只猴子,无论其他人怎么说,怎么做,她都不在乎。
她只想守在这只猴子身边。
那之后的一个月,猴子都躺在自己的屋里养伤,已经无法继续修行,只是一如杨婵所言,身体里原本冲出缝隙的通道又闭合上了。
于是,猴子只得每日好像失了魂一般呆滞地望着屋顶,望着那一片桔黄色的羽毛,身子一天天消瘦。
那目光中的空洞让风铃心酸,只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日夜无微不至地照料,期盼着猴子早日好起来。
只是猴子好起来之后呢
风铃很担心,很担心他会再一次冒险,而她根本无力阻止。对于这一切,她似乎只是个单纯的路人,什么也做不了。
须菩提又依旧不管不问,无奈之下她只能提起笔给自己的师傅清风子托去了一封信。
结果第三天人就到了,来的不是那她的师傅清风子,而是风铃的师兄月朝。
只是礼貌性地询问了下猴子的情况月朝便拉着风铃出了门外,从小到大一直乖巧的听话的风铃第一次与最疼爱自己的师兄月朝发生了争执,也不知道风铃说了什么,月朝气得拂袖而去。
推门进来的时候猴子看到风铃面红耳赤。
两人都会心地笑了笑,便没有再提起此事。
那一天,猴子只是隐约记得他们提到了“阔灵丹”,“凌云师叔”。
日子又是一天天过,安逸而简单。如果可以,风铃多希望一直这样,只是,这希望注定只能是奢望。
随着猴子的身体一天天康复,他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往昔的坚毅,心中的疑问似乎也终于有了答案,开始如饥似渴地钻进书丛中。
只是那内心所想从不曾与风铃提起,这使得她的忧虑一天天加深。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风铃依旧像往日一样在帮猴子换完药之后拿着换下来的绷带来到水井边清洗。
在清洗完之后,还要用自己制作的药水浸泡,然后晾干才能再用。
这一个月的时间风铃的修行几乎荒废,每日采药捣药忙个不停,倒是医理长进了不少,这得益于每日孜孜不倦地翻阅各种医学典籍而那本是修仙者不屑于学的只是在纳神境之前才需要的东西,再往后一旦开始修习炼丹术,便根本用不上这些个凡间的医理。
可惜炼丹术对于风铃来说还太遥远了,现在她能上手的也只有凡间的医学。
正当她蹲坐在井边细细地清洗那些绷带的时候,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小木屋无需再与风铃一室的杨婵远远地走了过来。
“小丫头,说实话,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用得着这么对他”杨婵斜着身子倚在井边,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