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那小姑娘,觉得她一张小圆脸儿越看越可爱,不禁扯了扯嘴角,放心地应了句好,驾车折回街上。
“师傅,我们现在去哪儿”少女真是一点也不怕生。
“自然是回家。”李慕儿此刻一改以往大摇大摆的姿态,走路都不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蒋伊。师傅,我叫蒋伊。”
蒋伊一口一个师傅,听得李慕儿又是得意又是尴尬,“那我就叫你伊伊吧。”
“咦,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家人都叫我伊伊”
李慕儿笑着打趣,“大中午的你不回家吃饭,你家人该找你了。”
“没事儿,我一个人野惯了。师傅,你住哪里我以后是到你住的地方找你学剑吗”
看来她是真心向学李慕儿停步,“我什么时候说过教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不怕我骗你拐你卖了你吗”
蒋伊笑着露出两排小牙,“那你会吗”
李慕儿无言以对,教她几招倒也不是不行,而且她一看就是自由自在惯了的,还可以帮她李慕儿眼珠子一转,狡黠说道:“小丫头,让我教你也成。那以后我说的话你听吗”
“听为师命是从”蒋伊又扑通跪下,“师傅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师傅叫我往西,我也绝不会往东师傅让我”
李慕儿被她手舞足蹈的调皮模样逗得捧腹大笑,“好好好,快别说了,我相信你了”又指了指院前的公孙树,“练功得早起,以后你可以辰时来找我。呐,就那棵大树下。不过你要保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有我这么个,额,师傅。更不许带任何人来,可以做到吗”
“当然可以不过师傅,你看你又蒙着面,又不让人知道,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李慕儿神秘地眯了眯眼,小声回答:“你不觉得,这样更加深不可测吗”
正午的阳光略显猛烈,晒的两人的脸颊都有些红扑扑。这样晴朗的日头下,李慕儿和蒋伊捂嘴大笑,散发着丰沛鲜盈的生机气息,让她心头暖意无限。
“伊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天气开始进入梅雨季,蒋伊虽然有些皮,但习武的毅力倒是不差。雨下得不大的时候,她还是照常来寻李慕儿。
李慕儿等她走近了,才张望了下四周轻声问她。
“带来了。师傅,你要这么多布干什么做衣服吗我直接给你带衣服来不就好了。”
“额,是啊,做衣裳,自己做的好看”李慕儿不敢说,是因为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再不用布裹一裹,恐怕穿着衣服也要遮不住了。
这一个月以来,她可真是过得,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了。
为了不让嬷嬷看出破绽,她连银耳也没有告诉。可三人同睡一房,她每天只能起得比她们都早,睡得比她们更晚。更让她觉得意外的是,自从得知怀孕后,她看什么都想吐。每次吃饭只好强压着满嘴的恶心,咬牙一口口吃下,想吐了也不敢吐,只能硬生生咽下。因为如果她吐了,可没人再给她开小灶,她受得了,她的孩子可不能受。
还好她的身子骨本就硬朗,这么藏着瞒着,竟也过了这么多天。
而现在难受的反应都熬了过去,可身体的转变却瞒不住。倒没有比以前胖多少,只是肚子越来越大,就会更加突兀。挑了最大的衣服穿,整日弯腰双手抱在肚子前坐着,尽量不在她们面前走动,才将将躲了过来。
她也不想裹布头伤了她的宝宝,可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让这肚子瘪一点,再瘪一点
“师傅,你想什么呢”蒋伊见她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哦,没什么。”李慕儿从飘飞的思绪中醒过神来,“今日你先回去吧,一会儿该下大雨了。这一个月来教你的那套剑法,回家勤加练习就好。”
“嗯,好嘞”
蒋伊爽快地飞身而去。
李慕儿憋着嘴回房想裹肚子,可是今天下雨,嬷嬷和银耳都待在屋里。
李慕儿无法,讷讷地走回床上,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把布料塞到被褥中,又假装要睡个回笼觉。
“慕儿,慕儿,起来了,该吃饭了。”
“嗯好困啊嬷嬷我再睡一会儿”
“你这孩子,最近老这么早起晚睡的,想什么事情呢看你,身上还是湿的,也不怕着凉”
李慕儿只觉得睡梦中有人在拉她的外衣,立刻惊醒过来,怎么她竟真的睡着了
“嬷嬷不要”可惜已经来不及,衣裳被解开,嬷嬷的手便正正地放在她肚子上,吃惊地望着她。
李慕儿紧张地套好衣服,慌乱地去拉被子往腹部遮掩,却被嬷嬷一把拽住手腕:
“慕儿,你,你的肚子怎么了”
、第一一九章:孕相大白
“慕儿,你,你的肚子怎么了”手上力道更甚,“你告诉嬷嬷,你是不是,怀孕了”
李慕儿脸色铁青,不知如何是好。
“慕儿,是谁的”嬷嬷气息立即紊乱,“是谁的孩子”
瞒不住了
李慕儿心绪彻底失了宁,手腕上吃痛的紧,却还记得用另一只手护住腹部。望着气急的嬷嬷,她也想全盘托出,可在这种状况下坦白,怕是更加刺激嬷嬷。
唯有等她冷静下来,再慢慢与她说出实情。
嬷嬷见她不说话,却愈发愤怒,半拖半拽地将她从床上拉下,往屋外带去。一到院中,又把她狠狠往地上一甩,“你好好跟李家的列祖列宗说说,这孩子是谁的到底是谁的”
正是饭点,银耳和纸婆婆闻声惊慌从厨房出来,才发现摔坐在地的李慕儿,外衣不整,虽然双手捂着肚子,可那里的凸起已然明显。
银耳直觉地上前护住李慕儿,大声解释:“嬷嬷不要责骂姐姐了没有孩子,怎么会有孩子姐姐是中了那郑金莲的毒,一直不见好,对不对姐姐”
李慕儿因着刚才的一摔,有些担心腹中胎儿,根本无暇顾及她们的话,地上湿湿凉凉的,她不能坐着了。想到这里,她赶紧撑着银耳站了起来,又摸了摸肚子,安慰地笑了一笑。
别怕,孩子,娘亲会好好护着你。
她环视了周围一圈,惊讶的纸婆婆,焦虑的银耳,盛怒的嬷嬷,还有房门后躲着探出一个小脑袋的小宇,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我的确有了身孕,快五个月了。”
嬷嬷的巴掌如期而至,却在快拍上她脸颊时骤然停下,只冷然追问:“是谁的”
“他的。”
简简单单的二字,对于嬷嬷而言,却如同晴天霹雳。不是没有怀疑过,她言语之间对他的包容和守护,她说起宫中过往时却刻意回避与他的交集,她梦中常常呼唤的名字,早已令她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