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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不由逗弄了太子一会儿,想想终归还是不妥,便起身对乳娘道:“早些回去吧。娘娘若知道你们来了我这儿,怕不会高兴。”

“是是是,奴婢这就抱小爷回去。”乳娘应着,哄了太子离开。夏婉远远看着,没有再靠近。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李慕儿以为她舍不得太子,上前宽慰道:“小孩子忘性大,再亲的人,几天不见也就忘了。你若放不下,索性便回去再服侍他。若放得下,就索性莫再见了,省得徒添烦恼。”

话糙理不糙。夏婉点点头嗯了声,暗暗将双手藏入了袖口中。

晚间如往常一样与夏婉一同用了晚膳,李慕儿本想再去乾清宫看看,谁料夏婉叫住了她,询问她诗经中一篇诗歌的含义。

她往日总是埋头干活,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全然不感兴趣,怎的今日忽然来了兴致。不过李慕儿对这样的讨教向来来者不拒,便被她拖住了欲走的脚步。

“所以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才没讲几句,李慕儿忽觉一阵困意袭来。浑身好似突然疲惫下来,眼皮子重的快要睁不开。

“不行了,我困得不行,得去睡觉了。”李慕儿边说着,边晃着脑袋往自己原来的房间走去。身后夏婉忙跟上前扶住了她,轻声说了句“小心”。

李慕儿刚行至门口,睁眼瞥见屋内陌生摆设,又冷不丁听到夏婉在耳边一声提醒,蓦地觉得不对劲。

她猛地抓住门板,身子不由晃了一下。可看来为时已晚,运功已经来不及,满脑子的困意已经将她吞噬。

不能够再做出任何反应,她便软倒在了门边。

本搀着她的夏婉,手中蓦然松了。蹲下身去查看,李慕儿已经沉沉睡了过去。见此情形,夏婉脸色几变,最终还是咬了咬唇,并不将她安置床中睡好,而是猛地转身冲向了殿外。

不消片刻,两名都人随她回到了房里。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似早有准备,兀自将地上沉沉入睡的李慕儿扛上了肩头。

抬了就走。

夏婉紧皱着眉,不敢抬眼去看李慕儿虽然熟睡着的脸庞。但又不得不慌张地拽了拽其中一人的手臂,急急问道:“侯爷说会放了我的家人,何时可以兑现”

“放心,事成之后,你必有重赏。”

太液池西岸,大内西苑。

在李慕儿当年待过的内安乐堂以北,有一个很大的宫殿群。只不过当今天子朱祐樘连三宫六院都装不满,这里自然更加废置了。

而荆王被软禁的地方,便在此中一间。

要说这西苑,别的没有什么,风景可是一绝。在雍容华贵的皇家苑囿中,惟独这处洗尽铅华,显得清新质朴。可是,再好的风景,冷冷清清,便显得凄凄惨惨戚戚了。况且这样清汤寡水的日子,对花天酒地惯了的荆王而言,更是实打实的惩罚了。

对着朴实无华的宫殿,扑腾着火星的数盏油灯,外头年迈的几个都人,荆王握着手中的酒杯,再次哀叹了一声。

叹气声刚传至殿门口,反听见殿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近。

这样的风吹草动,足以引起许久不见天日的荆王的注意。他忙起身,匆匆往殿门口跑去。

没想到,来者居然是给他送“礼”来的。

还是份大礼

、第二八七章:西内风起

李慕儿恍惚间做了一个噩梦。噩梦中她引狼入室,挣扎中却引来了更多的狼。

她无措,她恐慌,她顽抗,最后还是伤痕累累。

刻骨疼痛如酒,越酿越陈。一瞬之间,翻腾而起,五脏六腑,皆如被毒药腐蚀了一般。从寸寸骨节,到丝丝毛发,仿佛没有知觉,又仿佛都在隐隐作痛。

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慕儿不知哪里来的潜意识,提醒自己,快,快被痛醒

神识开始渐渐地苏醒,李慕儿张开眼睛,又闭上。适应了一下眩晕的天地,感受到自己正斜躺在床板上。暖融融的触感从身下传来,眼前有微弱的灯光,还有两个男子的腰带。

在还未彻底醒来之前,她却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听觉也恢复了些许,朦胧中听到确实是两个男子在进行着对话。其中一个年轻,声音却薄凉;另一个年长些,说话反而吊儿郎当。

“是樊山王见澋。”

“妈的,果然是他告的密呐,你能进得来,自然也能救得我出去吧。”

“如今你已是一介庶人,我救了你有何用处”

“你们不能过河拆桥要是不把我弄出去,大不了一拍两散”

谈话声此时戛然而止。年轻人大概是在考虑这句“一拍两散”的后果,半晌,才再次用漠然到快要结冰的声音说道:“先出去再说。”

李慕儿狠狠咬住了唇瓣。

神识开始正式恢复清醒,方才依稀间得出的结论此刻愈加分明。眼前谈话的两人,正是被软禁的荆王,和混进宫来的墨恩。

宫里头处处布满危机,墨恩必定不愿再逗留,带了荆王便往门外走去。

眼看他们的身影将要消失于视野,李慕儿不能再犹豫,重重开口道:“慢着。”

墨恩顿步,猛地回头。

视线越过荆王,瞥见那个坚毅的女子,此刻双手支着床板缓缓撑起了身子。她的唇角抿出丝鲜血,眼神决然,盯着他道:“墨恩,你不能带走荆王。”

她终于醒了。

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她已经被荆王吃干抹净,陷于水火之中了。

“如果,我执意要带走他呢”墨恩回视着她,眼睛里的色彩说不清道不明。仿佛为第一次见到她着官服而惊艳,又仿佛感慨两人如今只能针锋相对。

“上回放过你,我就告诉过你,别让我再看见你。还有半句话我没说完,那就是否则,休怪我无情。”李慕儿神色一厉,冲外头大声叫道:“来人呐,抓刺客”

墨恩神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我能进来,你觉得,这门外还有活人吗”

李慕儿笑着摇摇头,只是那笑容,更像是自嘲,“门外有没有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捉我的奸,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糟了墨恩暗道不好,她说得没错。她不会无缘无故昏迷着被送到这里,荆王没有这么好用的脑子。虽然不知道是谁要害她,可要害她的人必然不久便会带人往这儿赶来。

且人不会少

念及此,墨恩更是一把拽过荆王,赶紧要逃。

李慕儿虽然浑身失力,却清楚明白必须拖住他们。尤其是拖住墨恩,她便有抓刺客的借口来到荆王软禁之地,而撇清自己与荆王的关系。

情急之下,李慕儿冲出门外,捡起地上一名侍卫的剑,猛然朝墨恩刺去

清冽寒光划过,墨恩拔出匕首接招。此番她刚中过迷药,显然没有上次在荆王府那么大杀伤力,出剑绵软无力,只是靠着阴狠变幻的剑招,意在拖住他。

而一旁荆王,怔愣着看两人打斗,没有上前帮忙,一时竟似看呆了的模样。

心念电转,墨恩知道,对着她,他实在下不去毒手。可再与她纠缠下去,对自己又是百害而无一利。眼看时间一缕缕过去,要怎样才能摆脱她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