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千疮百孔
那方绣帕,是多少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拿出来为长子擦拭脸上泪痕的,到了今天,也算是久别重逢,这方绣帕,又被自己的长子,拿出来,只为拂去自己脸上的热泪
“那么”昊无穷沉默了一小会儿,等到那杯中梅酒逐渐冷却,有清风袭来的时候,他又缓缓开口说道:“你自己,算是英雄么”
“我”柳尘笑了笑,因为喝太多酒,他的脸上,已经爬上了一抹酡红,细细的盯着昊无穷的眼睛,他毫不思索的轻轻笑道:“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人们口中的英雄,那么我告诉你,呵呵,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昊无穷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道:“哪有英雄是被逼的”
“真的,我没有骗你”柳尘煞有介事的举起了酒盏,冲着昊无穷示意一下道:“在书院的那两年,我突然感觉自己特别厌恶那些莫名其妙的争斗,我最想做的,就是带上北宫和玉爻,一起去到樊城,住在那间我自己存钱买的小院子里,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为什么会这样想”
“可能是有些逆反心理吧,总感觉有些躲在黑暗之中的人们,在有意无意的操控着我的人生,这种感觉,让我不太舒服,凭什么,我就得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我不能为了自己而活”
“”
“你知道我的对手,是谁么”似笑非笑的望着昊无穷,一路走来,柳尘始终认为,昊无穷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虽然他早已肉身陨灭,但作为圣人,他的残魂却是静静的蛰伏在盘龙塔中,冷冷的注视着这个曾经属于他的世界,“你肯定知道,但是既然你都说了我注定要死,那么肯定,那个人在你的眼里,已经远远的胜过了我千百倍,或许,哪怕是人族圣祖在世,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看见那天空之上,有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他吃掉了和我结伴而行的巨龙,随后又将我推向了深不见底的悬崖,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的对手,会是这个人么他的强大,是我在你身上都未曾感受到的”
“或许,就是他吧”
昊无穷目光闪烁,好几次,他都犹豫着要把所有的真相,全部告知柳尘,虽然在盘龙塔中,两人相处的日子也并不算多,但就是这么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在昊无穷的心里,早已把柳尘,当做了自己的知己,他没有向人们倒映出与其他天骄的对话,因为那些对话,都有些居高临下的形态,让人看着,也不够尽兴,唯独柳尘,俩人的这次谈话,就像是老友叙旧一般,各自袒露心声,面对着天下英雄,他们无所保留
“哦”柳尘颔首点头,脸色几经变幻之后,显得有些怪异道:“本来啊,按照我以前的性子,在得知自己将来面临着如此强大一个对手的时候,我应该首先想到逃避,因为我比较怕死,呵呵,你也别笑,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明白,只有死过无数次的人,才会比谁都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但是现在,我并没有察觉到,你有想要逃避的意思”
“这就是让我奇怪的原因”腾地一下,柳尘在人族所有高手的期待之中,猛地站起身来,秋水剑嗡嗡作响,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良久,当那粉红色的桃花随着那剑意飘洒在他的肩膀,柳尘轻轻一笑,一扫之前的颓败,脸上写满了豪迈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也可能是你这几层考验,让我体会良多,不知不觉的,老子现在就想和他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战,我要告诉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何事”
“我死之前,依然是那南国的剑,也是沧澜江边,最伟大的王”
第一百四十一章:人生的白
“生气了”
朦胧的混沌中,红发飞舞的吴殇几个闪烁间来到了柳白的身边,无人的角落里,柳白脸色淡漠,静静的望着远处,远处什么也没有,除了灰,只有白
“我为何要生气”
只是淡淡的瞥了吴殇一眼,柳白稍稍低头,内心的惶惑,让他的双眼变得有些干涩。
“要说,咱俩也算是打小一起长大,估摸着弘哥儿归墟之后,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即便极乐也不能”吴殇卸下腰间的酒囊,懒懒的朝嘴里灌了几口,而后双眼微眯,冲着柳白嗤笑道:“你生没生气难不成我还不知道,说句不好听的,你一撅腚儿,我就知道你得拉干的还是湿的”
“唉,我说你这人”吴殇那粗鄙不堪的话,直叫柳白不停的苦笑摇头道:“都一把年纪了,说话怎么还是这般不顾身份呢”
“身份”吴殇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身份能让你长生还是能让你入圣封神”
“你啊,简直无可理喻”
“对啊,我无可理喻”吴殇收起了酒,踱步走到了柳白的身前,盯着他的眼睛,死死的瞪了好久,吴霸刀才缓缓叹声开口道:“我就觉得弋儿说得没错,你不是一个好父亲,更像是一个无比自负加自傲的可怜虫”
“你”
“我什么我想打架”吴殇冷笑着打断了柳白的话,“你真以为,这东陆离了你柳白就不行当初擎儿的事情,你为何不与弋儿说道清楚你以为这是在保护他大错特错你这是在害他,他迟早有明白真相的那天,你觉得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哦,到时候,弋儿知道错怪你了,然后对你悔恨交加你喜欢这样你可知道,越是到最后,这些个负面的打击,都会成为他悟道途中的心魔,你这是在害他知不知道”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面对吴殇的质问,柳白有些无奈,脸色几经变幻之后,剑圣大人的脸上,最终闪过了一丝狠厉与悔恨,没错,就是这么复杂
“第三次末法时代已经到来,咱们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你还不明白么十多年前,楼兰城的惨痛,你就忘得这么快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弋儿为什么出生这些事能说当初,你可是参与了这一计划的且不说当他知道了自己将来面对的一个什么对手时会不会让我们的布局出现什么差池,计划出错,咱们还能补救,可当弋儿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你敢保证,他不会”
“”
吴殇语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柳白的话,没办法,为了发泄自己的气闷,他又抄起了酒囊,开始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