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边师爷忙上去,一阵嘀咕,老爷这才一醒神,似乎明白了。
而此刻公堂下,一方是受伤的老太太,及其家属和目击证人。
另一方则是当事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嫌疑人王晓虎,还有二号嫌疑人皇甫尚。
见老爷问话,没等老太太儿子上报案情,皇甫尚先一脚把王晓虎踹地上了。
“老爷,我家兄弟冤啊大早上拉车送货,却被人碰瓷讹诈,还请老爷明示。”
“什么”老爷一糊涂,没想到皇甫尚先把话说了,不给对方恶人先告状。
那儿子可恼了,跳脚说:“你胡说,我妈被你们撞了,那么多人都是证人。怎就说我们讹诈,请老爷做主啊”
县官老爷眯着眼往下瞅了瞅,见老太太躺在草席上,正抱着腿哎呀,有仵作在检查,说是左腿骨折了。
然后又看了看所谓的犯人王晓虎,这才没多大的孩子,说他是恶意撞人,不像吧
最后,又瞅了瞅旁边的师爷,却点头:“那个,有人说是王晓虎你扶的老人家,还主动掏钱给她买膏药那稀奇了,你没有撞人,为啥要扶人,还要给人治病”
“这个”本来王晓虎还是理直气壮,忽然就哑口无言了。
如此强大的逻辑,你让我如何解释
王晓虎顿时郁闷无比,没等他回答,皇甫尚就说了。
“大人,是这样的。首先,我们两个身份有些特殊,您知道天澜峰吗天澜峰上有个长白派,门派里都是修真人士,那说的就是我们。”
“哦,修士那就是仙人了。”县老爷摸摸下巴上的胡须,这事开始有意思了。
对方儿子听了,就不满意了:“仙人又如何仙人就不会干坏事了。”
“闭嘴,我还没说完呢”皇甫尚瞥他一眼,眼神中有分分钟要杀人的意思,“我们是修士不假,所以对生死看得很开。不只对自己的生死无所谓,对别人的生死也无所谓,你说就算撞了人我们会在乎吗生死早见惯了,一切自有定数,除非看穿了你还不该死,那才会救人”
一轮诡辩,直接把人说哑巴。
“再说为什么要掏钱治病。呵呵,长生不老对我们都是等闲事,凡间的金银财宝更不在话下,你觉得我们会稀罕小小银子吗平常没事还撒钱玩呢,你不知道吧”
“这个”对方终于顶不住,仰头就是一口老血,吐倒在地。
旁边他妹子受不了了,就要跟皇甫尚拼命。
“你这杀人凶手,太恶毒了,有本事讲证据”
“呵呵,咱就讲证据。”皇甫尚把手一招,却将仵作唤来,“我就给你们分析一下。”
第三十四章 求仁得仁
当堂叫来仵作,却让他把检查的伤情,说了一遍。
老太太是左腿骨折,应该是受到剧烈的碰撞所制,而且目前贴了膏药,黑乎乎的也判别不出受伤时间,但应该在半日之内。
再加上一旁几位路人作证,说是老太太经过王晓虎两人所拉木车,随后摔倒在地,才受伤的。
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自然是王晓虎停车过去扶人,正好有位郎中经过,为其贴了一副膏药。
“好吧,案情大约就是这样,可有疑问”
县老爷问道,他即知皇甫尚是宗门中人,倒不免客气了。
皇甫尚却笑说:“第一,眼见未必为实,大家只看到老人家经过车后摔倒,却无人能判断老人家的伤,就是那时造成的。
如果人与车相撞,又能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车子和老太太的衣服,都该有痕迹才对。”
他忽然快步走到老太太面前,说了句得罪,将她受伤的左腿举起,让大家去看:“各位请看,老太太受伤的地方,所穿衣服完好无损,只有轻微的灰尘,而我们经过的道路是泥地,怎会沾不上泥土,这不奇怪吗”
此话一出,连带县官都是一愣,这可是个重大发现,谁能想到皇甫尚观察如此仔细。
“还有,我们所拉的木车就在厅上,老太太若是被车所撞,那她碰的是哪里,是否也该留下痕迹才对”
“这怎么可能,碰一下就会有痕迹”老太太女儿笑了,觉得他这回是胡说了。
皇甫尚却嘿嘿冷笑:“别以为不可能,你们凡人做不到但对我们修士可不同,不信的话你来坐一下就是。”
当即用手一招,那女儿连反抗都不曾有,就被皇甫尚以无形吸劲,牵动身体扑通坐在木车上,顿时羞得脸通红。
她挥舞着手臂,乱喊:“你干嘛,放开我”
皇甫尚故意扭身装没听见,问晓虎:“是这么个意思吧”
王晓虎吓傻了,心说你是不是帮我的
等妇人被同伴拉回去,县官才咳嗽一声问:“喂,我说年青人,你到底要证明什么”
“我要证明的是,只要不同的物体有剧烈碰撞,就会留下痕迹。即使这种痕迹,你们凡人看不到,我们修士却能轻易把握。”
一挥手,在木车上聚起一团气息,方才妇人所坐位置,竟然被他捕捉到一丝气息,当中就有根细微的线丝,却是妇人身上衣服留下来的。
这种东西在后世称为衣物纤维,本来要在放大镜下才能看到,皇甫尚却用自身能为将之放大,令众人大吃一惊。
“见到没有老爷,你可让仵作去对比一下,这线头是否那大嫂身上所有”
他将线头交给仵作,而仵作则特尴尬地走向妇人,又不敢真的比对。
毕竟妇人方才是坐在木车上,那接触的位置颇为不雅,万一再惹毛了对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县官看到如此神奇一幕,不由敬佩,他有心举起惊堂木,喊他一嗓子,宣布结果。
旁边师爷赶紧又嘀咕了几句,于是县官脸色一变说:“这等手段,实在不可理喻,本官难以接受。这样吧,还是将王晓虎押后再审,本官再做定夺”
“等等,大人”皇甫尚一听这怎么不开窍啊,忙说,“其实还有办法,我们可以案情重演。”
“案情重演”
这回连带县官老爷,还有师爷等人,全都傻眼了。
他们可没听过什么案情重演,那边老太太的儿子,缓过神来怒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是胡说,大人你得给我伸冤。”
“大人,你也得给我个说法。”皇甫尚抬头望着老爷,淡然的笑意中,暗含不可拒绝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