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周怡的家属得知她自杀的消息之后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据悉她的女儿已经从美国回来了,我们必须协助东江市方面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这项工作就交给你和尹正文,我希望你们能从中发现对追缴赃款有价值的信息”
徐晓帆说道:“周怡的家属也倒罢了,他们最多闹点情绪,但陈丹菲可是陆建民目前在世的唯一直系亲属就算我们不怀疑她是赃款去向的知情者,可那些暗中觊觎陆建民赃款的人可不一定这么想。
所以,她这次来东江市处理后事,一方面有助于我们更多了解陆建民在东江市的社会关系,另一方面也不能排除陈丹菲自己存有个人野心,不管怎么说,她的女儿可是陆建民的亲孙女”
潘浩不屑地说道:“还用得着局里面做她的工作一听陆建民死了,她肯定眼巴巴地赶过来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建明和他儿子的大部分财产虽然已经被我们冻结,但属于他老婆的私人财产就不是一个小数目,陈丹菲的女儿是唯一合法继承人,就不信她不动心
说实话,我对这个女人一直抱有疑心,因为在陆建民案子上她表现的太低调了,总有种刻意伪装自己的嫌疑,别忘了她可是跟着丈夫公公一起出逃的人”
赵振山说道:“陆建民要是知道是陈丹菲来替他料理后事,肯定死不瞑目据说她打到看守所的伙食费陆建民都原封不动”
周玉露忽然问道:“对了,陆建民在东江市看守所的花销都是谁提供的”
潘浩说道:“听说是他在w市的一个舅舅,生前肯定得到过陆建民的不少好处,不过也算有良心了,毕竟陆建民出事之后,他的好所亲戚都做了缩头乌龟”
肖长乐拍拍手说道:“先不扯这些,我明确一下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方向总的来说就是三个方向
一是查清陆建民和周怡的真实死因,当然这项工作主要由我们东江市的同行负责,可我们也不能不闻不问,起码要紧紧抓住蒋竹君这个线索,争取在她那里寻找到突破口
二是继续严密监控陆鸣的行踪,凡是跟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轻易放过从现在起,吴淼和赵振山归晓帆指挥,最迟明天,我要看见你们的详细行动方案
三是马上联系东江市公安局,凡是我们认为有必要密切注意的人或单位,都必须对他的通信进行实施监控,这项工作由王洪文负责对了,陆鸣新手机监听问题解决了吗
徐晓帆抱怨道:“早就申请了,可东江市公安局方面一直没有回复”
肖长乐不满道:“怎么搞的,这些天正是非常时期洪文,前些天人手紧张,现在你专门负责这项工作,马上落实对陆鸣的通信监控”
王洪文说道:“肖队,我们这次带来了相关设备,只要东江市公安局帮我们跟电信移动接洽好,这些工作我们自己就能做”
肖长乐说道:“那就太好了,事不迟疑,马上落实,东江市公安局这方面有什么困难及时告诉我,我负责跟他们接洽”
说完,环顾了一下与会者,问道:“谁还有问题”
赵振山举手说道:“我有”
肖长乐一看赵振山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恶作剧,没好气地说道:“是不是想问晚饭吃什么”
赵振山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头儿,你真神了,肚子都咕咕叫了”
肖长乐站起身来问道:“今天谁负责伙食买菜去”
说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正色说道:“对了,我这里定个规矩,从今以后,谁也不许再提陆建明这个名字”
潘浩一脸愕然地问道:“为什么”
赵振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笑道:“反应不过来了吧头儿的意思是以后大家都叫他财神有钱人死了以后的尊称,知道吗”
陆鸣本来心里就有鬼,尽管确信自己和财神的游戏神不知鬼不觉,可一旦确定真的被跟踪了,心里顿时就没底气了。
接连躲在出租屋里忐忑了两天,除了晚上趁着天黑去楼下的小吃店“改善”过一次伙食之外,整日闭门不出。
心想,我哪儿也不去,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闭门不出总不会违反缓刑规定吧。
照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牵挂李晓梅那边的工作,本想憋足气在家里宅上十天半个月,为了安全,即便吃银行的老本也在所不惜。
可问题是,李晓梅提供的工作机会对他太有诱惑力了,除非出门就会被抓,否则绝不放弃,一个月四千块呢,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岗位这两天就算是“矜持期”,自己毕竟是个有“工作”的人,权当是办“辞职”手续吧。
当然,陆鸣这两天躲在出租屋里也没有闲着,逮着机会好好补补觉,自从出了看守所之后,还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奢侈”过,只是因为心里有事,睡得并不是太踏实。
实在睡不着的时候,他就翻出几本跟自己专业有关的书籍心不在焉地浏览了一遍,书中金融方面的知识总让他想起财神的遗嘱,以及周怡留下的那十几组神秘的数据。
他躲在窗帘后面仔细观察街上的每一个行人,直到确信没有可疑人物,于是就在一张纸上写下了那十几组数据,然后发挥自己所有的想象力,在数据的迷宫中沉溺了好几个小时,遗憾的是没研究出任何名堂。
他觉得这些数据应该是银行账号,只是被打乱了,假如不知道其中的奥秘,这些数据没有任何意义,要想得到一个有效的组合就必须知道其中的规律,这些规律肯定在财神的遗嘱里面。
陆鸣忍不住想起那天无意中路过的中山路金融一条街,那些气派的外国银行、闪闪发光的铜牌、高高的台阶,身穿制服的体面的司机以及进进出出的不可一世的男男女女,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面前的这些神秘的数据让他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那种渴望而不可及的生活方式距离他并不遥远,甚至唾手可得。
当他幻想着有一天自己将代表财神走进那些银行的时候,忍不住一阵心痒难搔,可随即就猛然惊醒过来。
跑到窗口向着外面偷窥了好一阵,总觉得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显得可疑,有好几个人甚至还有意无意朝着他的窗户瞟上一眼,顿时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也许监视跟踪自己的并不是一个人,屋子外面肯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盯着自己的出租屋。不用说,他们就等着自己的手伸向财神的钱呢,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副铮光瓦亮的手铐。
妈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他们凭什么就那么肯定自己是财神的遗嘱执行人呢该死的王大麻子,肯定是他从中捣鬼,否则警察怎么知道自己和财神的关系。
陆鸣嘴里骂骂咧咧走回来,马上把桌子上的纸条撕个粉碎,最后还觉得不安全,又把纸屑搜罗在一起,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然后颤巍巍的爬上床去,躺在那里点上一支假中华烟,伸手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意识到刚才的那一刻,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财神的遗产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