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男穆思雨母女俩受到极大的震撼。
穆思雨的震撼远远没有她的母亲那么大。
身为女人,骆亚男完全明白,换成是自己站在赵母的位置,想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丈夫的初恋情人来了,妻子却并没有阻拦彼此见面,还要制造机会让双方可以单独相处。
这是什么样的境界啊
赵司棋看向母亲那认真无比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阵佩服,他完全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因为彼此信任才会在生活当中相处得非常融洽的。
母亲这么放心父亲与穆思雨的母亲单独相处,这分明是她明白父亲对她的情意啊。
有时候,信任是亲人保持感情融洽的最关键。
同样,穆思雨感觉到赵母真的很伟大,换成是自己的话,怎么可能放心呢
当赵母引着赵司棋还有穆思雨远远走开,现场只留下坐在轮椅上的赵父以及站在轮椅后面的骆亚男。
两人一开始觉得有一些尴尬。
毕竟双方的家人都还没有走远,现在两人的情况就像是受到监视一般,感觉十分不自在。
“亚男,你接下来会不会很忙,可以把时间耗在我这里吗”赵父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已经请假一个月了,接下来我要陪女儿好好到处去玩玩,我以前一直都只顾着工作,亏欠女儿太多了。”骆亚男慢慢地恢复了干练。
“嗯,你啊,打的时候,就争强好胜,在一大帮的孩子里面,即使你是女孩子,也不会在男孩子的面前示弱,还记得吗当年我们一起去山上捡柴,你捡得比谁都多。”赵父渐渐地忆起少年时的一些事。
虽然这些事在记忆里已经依稀模糊,但因为太过于特殊,故此还可以通过眼前故人的线索找出来。
同样,骆亚男已经把年少时的一些事情忘掉了,经过赵父的提示之后,也渐渐地回忆起来。
她笑着接口道:“是啊,我是每一次捡得比谁都多,但是最后却背不回来,那个时候,你总是把我捡的一半和你捡的一起背走,那个时候看你背的模样,应该是累得够呛。”
赵父笑着道:“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做事,再苦再累也值,其实,那个时候不少男孩子都想抢着干这活的,谁叫你的人缘好呢”
骆亚男沉默了一下,“但是,我却偏偏对你有些意思,对于其他的男孩子都没有任何感觉。”
这话对赵父的冲击力极大,呆了半晌才道:“哎,都过去了,年少轻狂的日子,无法从头开始,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在命运的摆布下,走着自己该走的棋步,始终跳不开命运的枷锁啊。”
骆亚男赞同地点点头,“飞象,你知道吗其实你最吸引我的,是在你下象棋时候的那种专注,还有你对对手的尊敬,对象棋的尊敬,下子风,落子不悔,那时候我就觉得,棋品好的人,性格也是好的,这样的人,如果可以成为一家人,一定能够给我带来幸福。”
赵父轻轻叹息道:“如果当年我们不曾各自分开,你跟了我,恐怕也无法达到现在的成就。”
骆亚男也叹息道:“世事难料,现在回头想想,也许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你和我,都有各自的生命轨迹。飞象,如果可以重来,你会不会还像当年那样,为了骨气,远走他乡呢”
赵父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下来。
年少的傲,那是深入到骨髓当中的,也许,生命可以重来,他还是会痛痛快快地做回自己。
但是,人生只有一次,还能重来吗
梦里时不时出现的初恋情人在身边出现,却让赵父少了当年的感觉。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他
第一百八十章天生奇貌人惊异
有些事,过去了就无法重来,只能在记忆里回溯而已。
赵父与骆亚男都明白的,所以两人在热切回忆过去之后,还是回归各自的生活。
穆思雨和她母亲一起告别赵司棋一家人,坐进红色保时捷绝尘而去。
赵司棋一家人自回自家。
母亲在半路上对老伴:“老赵,现在你见过了旧情人,知道她过得那么好,是不是会后悔当初放弃她远走他乡”
“阿丽,人生是一盘悔不了子的棋,既然局已成型,就无法改变只能接受了。我过,我不会后悔以前做过的任何事。”赵父的声音里满带着坚决。
“哎,你这臭脾气”母亲表面上是在数落,其实是挺欣赏的。
正因为这样的欣赏,她才能够一直与老伴相扶到老。
穆思雨开着车,身边坐着的是母亲。
骆亚男以手托着下巴,然后微微眯起眼睛。
刚刚与赵司棋的父亲见面,其实已经触动了她内心记忆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她幽幽地开口,向穆思雨讲述当年的故事。
穆思雨静静地听,突然她发现,自己所处的生活环境真是太好了。
在她母亲所在的那个年代,物资缺乏,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最真。
当她听到母亲当年只剩下一个蕃薯的时候,赵司棋的父亲却忍着饥饿把它让给自己的母亲。
穆思雨不由得内心一阵感动。
看一个人是不是对自己好,只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下看对方的表现,赵司棋的父亲当年确实是表现得非常不错,所以现在骆亚男回忆起来依然温暖在心。
回到家里,赵父依然十分平静,似乎骆亚男的到访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母亲对于这一件事情也是绝口不提。
她知道自己老伴的心意,自己不必多什么的。
赵司棋刚刚要上线去挑战象棋高手,却听到敲门声响起。
于是他来到门边,打开门时,外面那人立即叫道:“赵老师,真的是你,我是特意过来找你切磋的”
赵司棋看到,来人的鼻子极大,鼻尖上面贴着一块膏药,两只眼睛如同铜铃一般,一张四方嘴一咧开就露出满口的黄牙。
他大约三十年纪,身上穿着灰色的中山装,脚着黑色布鞋,拉着一个军绿色帆布包,看起来风尘仆仆。
“请问你是”赵司棋的眼睛里闪出疑惑。